山风卷着融雪湿气,陆承宇掌心金绿二色流转,灵力虽未全复却更凝练。苏清沅花印泛柔光,意识空间那句 “一死俱死” 仍在耳畔回响,心头既有对宿命的坦然,也藏着对前路的微颤。
“赵执事虽死,暗线未清。” 守山人摩挲龟甲裂纹。
苏清沅拂过青藤,藤蔓皆指向落霞峰。她指尖微颤,那些曾帮她整理花枝的青藤,此刻却成了引路的斥候,世事颠倒得让人心头发紧。陆承宇望那方黑雾,与赵执事戾气同源:“藏经阁分馆定有同党。” 他握紧她的手,腕间印记发烫 —— 试炼塔的惨状历历在目,绝不能再让无辜者遇害。
山道冰棱融化,水滴叮咚。苏清沅拽住他衣袖,花印发烫:“小心!” 石阶缝黑藤缠来,陆承宇挥刀斩断,黑血在雪地里烧出洞。他盯着那处焦痕,怒火暗涌:赵执事死了仍留祸根,这些蛊虫不知吞噬了多少性命。守山人符纸化火蝶,将残藤烧成灰烬。
落霞峰藏经阁笼罩瘴气,门缝黑气凝爪痕。推门时,血腥混着书霉味刺鼻。地上弟子尸体胸口有血洞,苏清沅蹲身时,指尖触到尸体尚温的皮肤,皮下蠕动的蛊虫让她胃里翻涌 —— 这和药圃培育的灵虫截然不同,是彻骨的邪恶。
二楼瘴气最浓,虫鸣嘶嘶。十几个黑袍人围青铜盆,盆中墨液翻涌黑虫。石台上绑着玄尘长老。
“你们来了。” 为首黑袍人转身,竟是药圃林师兄,指甲沾黑血。苏清沅如遭雷击,那个总笑她分不清灵草品种的温和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心口像被藤蔓勒紧,喘不过气。
“为什么?” 她的声音发颤。
林师兄狂笑:“老家伙占着高位!只有共生丹能让我们变强!” 他抓黑虫塞入口中,喉咙蠕动的模样让苏清沅闭上眼 —— 那个递她疗伤药膏的师兄,已经死了。
陆承宇军刀金芒暴涨:“执迷不悟!” 护罩撞开瘴气直劈而去。他望着林师兄扭曲的脸,想起那些被献祭的弟子,怒意如烈火焚心:为了虚无缥缈的强大,竟能背弃同门至此!
林师兄身体膨胀,虫影在皮下蠕动,尖爪扑来。
“用共生之力!” 苏清沅睁眼时,绿光已顺陆承宇手臂蔓延。她知道此刻不能心软,怜悯就是对死者的背叛。金绿交织的光网落下,黑虫遇光即燃,林师兄在烈焰中化为灰烬。守山人符纸烧尽余党。
陆承宇解玄尘长老绳索,老人指青铜盆:“毁蛊巢,有赵执事残魂!” 苏清沅花影炸开,绿光注入盆中。墨液沸腾时,黑雾凝成赵执事鬼脸:“我不会放过你们!” 陆承宇挥刀劈散黑雾,腕间印记灼热 —— 这老贼的执念竟如此深重,若不彻底根除,终是祸患。青铜盆裂开,液汁渗地冒白烟。
“是我们识人不清。” 玄尘长老老泪纵横,“宗门拜托你们了。” 陆承宇接过这句话时,只觉肩上一沉,这不仅是信任,更是千斤重担。
肃清各峰暗线时,苏清沅的花印数次发烫。每处藏着黑袍人的角落,都曾有过寻常弟子的笑闹,如今却成了罪恶的巢穴。她攥着陆承宇的手,掌心汗湿 —— 原来守护宗门,要亲手撕碎这么多温情的假象。
最后一处暗线拔除时,夕阳染红宗门。守山人递陆承宇 “镇魂” 玉佩,又给苏清沅培育心法:“以后看你们的了。”
两人接信物相视一笑,印记与花印在夕阳下交辉。陆承宇望着苏清沅眼中的光,突然明白:所谓宿命,不是被捆绑的无奈,是并肩时的甘愿。苏清沅触到他掌心的温度,心头微暖 —— 哪怕前路仍有阴霾,只要这双手不松开,便无所惧。
山风带融雪清气,他们握紧手望星空。肃清余孽只是开始,守护宗门的仙途上,这份生死羁绊将如星指引,直至岁月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