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嫁给他三年,曾以为他对我总有几分情意。
直到苏晚晴出现,我才明白,所谓情意,不过是因为我是能助他稳固修为的沈家嫡女。
他转身要走,我突然开口。
“听说你给晚晴送了个同心结?”
林砚秋脚步一顿:“是!她怀了孕,戴个同心结能安心。”
“我也想要一个。”我看着他的背影,声音平静。
“毕竟我才是你的道侣,不是吗?”
他回头看我,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却还是道:
“明日让绣娘给你做一个。”
第二日,绣娘送来个一模一样的同心结。
银线云锦,嵌着米粒大的珍珠。
我接过时指尖微顿,果然感觉到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和苏晚晴的那个,是同源的。
原来如此。
这不是普通的同心结,是用双生蛊的虫卵做的。
林砚秋给我这个,怕是想让蛊虫彻底绑定我和苏晚晴。
我将同心结放在妆盒最底层,没戴。
但我开始试探。
春芍说苏晚晴今日用了赤芝炖雪蛤,我便让厨房做了凉拌苦瓜。
性寒的食材,能压制灵力。
果然,傍晚时云霞殿传来消息。
说苏晚晴突然觉得灵力滞涩,连安胎的灵诀都运转不畅。
林砚秋来看我时,脸色很不好:“你今日吃了什么?”
“苦瓜!”我搅着碗里的莲子羹。
“天热,吃点凉的败火。”
他盯着我看了半晌,没发现异样,只能作罢。
几日后,苏晚晴要去后山灵泉沐浴。
据说灵泉能滋养灵胎,我便让春芍取来冰镇的玉露,兑在茶里喝了大半。
当晚云霞殿就乱了。
苏晚晴在灵泉里突然寒颤不止,被人抬回来时嘴唇都紫了。
丹师查了半天,只说是“灵力相冲”。
林砚秋又来质问我,我正坐在窗边看雪。
明明是盛夏,我却在殿里放了冰盆。
“你疯了?”他看着我手边的冰盏。
“盛夏用冰,就不怕伤了灵根?”
“我热!”我淡淡道。
“宗主若是觉得碍眼,便去云霞殿歇着吧。”
他被我噎了一下,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端起冰盏喝了口玉露。
这只是开始。
前世苏晚晴靠着转嫁反噬,安稳怀胎,受尽荣宠。
这一世,我要让她尝尝,什么叫如芒在背。
3、
苏晚晴的日子开始变得艰难。
她想喝温补的灵粥,我就泡寒性的苦丁茶;
她想在暖阁里打坐,我就在殿里放满冰盆;
她用千年雪莲养胎,我就找来泄火的莲子心煎水喝。
起初只是灵力滞涩,后来渐渐开始疼。
先是指尖发麻,像有细针在扎;
后来是丹田发沉,引动灵力时总觉得滞涩;
到了孕中期,她开始像我前世那样。
夜里疼得睡不着,眼底的青黑一天比一天重。
林砚秋请了不少丹师,都查不出缘由。
有人说可能是灵胎太烈,伤了母体;
也有人偷偷议论,说苏晚晴是抢了宗主夫人的气运,遭了天谴。
苏晚晴变得越来越焦躁。
她不再来静尘殿炫耀,偶尔在宗门大典上遇见,也总是避开我的目光。
有次路过回廊,她腕间的同心结突然发烫,她疼得闷哼一声。
下意识捂住小腹,那模样,像极了前世疼得蜷在榻上的我。
我站在廊下,看着她踉跄离去的背影,心里没有快意,只有一片冰凉。
中秋宴那天,宗门大摆宴席。
苏晚晴穿着林砚秋特意为她寻来的云锦道袍,坐在主位上接受众人的恭贺。
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脸上却没什么血色,笑起来都显得勉强。
林砚秋亲自为她布菜,夹了块灵鹿肉。
“这是刚从北境寻来的,补灵力的。”
苏晚晴刚要夹起,我突然放下筷子,捂着心口轻咳起来。
“怎么了?”春芍连忙递过帕子。
“没什么!”我擦了擦唇角。
“许是今日风大,有些着凉。”
就在这时,苏晚晴突然“啊”了一声,手里的玉筷掉在地上。
她脸色惨白,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我的灵力……怎么突然散了?”
满座哗然。
林砚秋脸色铁青,扶着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
“不知道……”苏晚晴疼得发抖。
“灵力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丹田好疼……”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方才我悄悄捏碎了一粒“散灵砂”。
这东西能暂时打散修士的灵力,对我这种筑基期修士影响不大。
但对怀了灵胎,灵力本就不稳的苏晚晴来说,足够让她疼上半日。
丹师匆匆赶来,诊脉后脸色凝重。
“苏师妹灵力紊乱,怕是要静养几日。”
林砚秋扶着苏晚晴离席时,回头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有怀疑,有愤怒,却没证据。
我迎着他的目光,微微一笑。
宴席散后,春芍小声问:“夫人,您真的要这样吗?若是被宗主发现……”
“发现又如何?”我看着窗外的月亮。
“他若真心待我,就不会给我那个同心结。”
“他既做了初一,我便做十五。”
苏晚晴被诊出灵力紊乱后,林砚秋加强了对云霞殿的守卫,也派人盯着静尘殿。
但他盯得越紧,我越从容。
我每日里看书练字,偶尔耍耍剑,都是最平和的事,任谁来看,都挑不出错处。
可苏晚晴的情况却越来越差。
她开始像我前世那样,灵脉上浮现出青黑色的裂痕;
引动灵力时,指尖会渗出细血珠;
夜里疼得睡不着,只能靠安神香勉强入眠。
林砚秋急得四处求药,连闭关的长老都请了出来。
长老们查了许久,只说她是“灵胎与母体相冲”,让她少动灵力。
只有我知道,她承受的,本就是她该受的痛苦。
4、
离结婴大典还有三日时,苏晚晴突然来了静尘殿。
她瘦了不少,脸色苍白,眼底有浓重的青黑,但腕间的同心结依旧亮着微光。
“姐姐!”她坐在我对面,声音很轻。
“你是不是恨我?”
我正在磨墨,闻言抬眸。
“妹妹为何这么说?”
“若不是我怀了灵胎,宗主也不会……”她咬着唇。
“可我也是身不由己,这灵胎是青崖宗的希望,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