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昆仑墟的神魔浩劫
涿鹿山的雪下了整整三天,灵脉泉的水汽在石阶上凝成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阿燧刚把最后一袋粟种搬进地窖,就看见青风的妹妹青禾抱着一捆还魂藤跑过来,藤叶上的雪粒簌簌落在她的藤甲上,融成细小的水珠。“阿燧首领!灵汐族长让我来报信——昆仑墟方向,有黑色的云在往这边飘!”
阿燧猛地抬头,望向西北方的天空。原本湛蓝的天幕上,一团浓如墨染的魔气正缓缓蔓延,像一块巨大的黑布,一点点吞噬着阳光,连涿鹿山的灵脉灵气都跟着躁动起来,祭坛的守护柱发出微弱的嗡鸣,金绿色的光带比往日黯淡了不少。他攥紧腰间的石剑,剑刃上的火焰纹路因灵气波动而微微发亮:“快,去通知黄帝和炎帝!让所有战士带上武器,到灵脉祭坛集合!”
半个时辰后,人类和妖族的战士已在祭坛下集结。黄帝的青铜剑泛着冷冽青光,剑鞘上的云纹被雪擦得发亮;共工甲扛着新铸的石斧,斧刃上还沾着磨石的碎屑;灵汐的玉剑缠绕着新鲜的灵藤,指尖的草木灵气比往日浓郁几分——这是她用三株百年灵草提炼的“聚灵露”,能暂时增强灵气威力。老禾和妇人们则在祭坛西侧搭建临时防线,将粟米、灵果和疗伤草药搬上高台,用灵桦木筑起半丈高的木墙,木墙上缠着浸了灵脉泉水的麻布,能暂时抵挡魔气侵蚀。
“那不是普通魔气。”炎帝的药杖指向远处的黑云,杖头的清雾草微微颤动,散发出淡绿色的灵光,“是魔域深渊的‘噬魂雾’,几年前灵脉大战时,魔族就是用它污染了西疆的灵脉泉。看这规模,魔族怕是倾巢而出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凝重,麻布长袍上沾着的雪粒还没融化,就被体内翻涌的血气烘成了水汽,“昆仑墟是神族的根基,他们肯定会派人来求援。我们得做好准备——要么帮神族挡魔族,要么守着涿鹿山,等着被魔气吞噬。”
“我们帮神族!”灵汐突然开口,玉剑在雪地里划出一道浅痕,绿色的灵气顺着痕迹蔓延,在地面凝成细小的藤芽,“青枫林的灵脉与昆仑墟相连,要是神族输了,昆仑墟的灵脉被污染,青枫林的灵果树会全部枯死,涿鹿山的粟米地也会变成废土。我们没有选择。”
阿燧点头附和,石剑指向集结的战士:“共工甲,带领你的族人守涿鹿山,保护老人孩子和粮草;我、炎黄二帝、灵汐带剩下的人去昆仑墟。路上注意避开魔气团,尽量走灵脉充裕的山谷——那里的灵气能压制噬魂雾,还能减少伤亡。”
队伍出发时,雪又下大了。人类和妖族的战士踩着半尺厚的积雪,沿着灵脉山谷往昆仑墟方向走。阿燧走在最前,石剑的火焰在风雪中摇曳,为身后的人照亮前路;灵汐殿后,指尖不断甩出绿色的灵气,修复被风雪压断的灵藤——这些灵藤是路标,能指引他们战后返回涿鹿山。黄帝则在队伍中段,青铜剑的剑气劈开迎面而来的雪片,偶尔有漏网的噬魂雾飘进山谷,剑气会瞬间将其斩成碎片,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走了约莫一个月,昆仑墟的轮廓终于在风雪中显现。那座常年被灵光笼罩的神山,此刻竟被黑色的魔气包裹,金色的灵光在魔气中挣扎,像风中摇曳的烛火。山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时而有金色的天雷劈落,将魔气炸出巨大的缺口,可下一秒,更浓的魔气就会涌来,将缺口重新填满;时而有黑色的诅咒迷雾蔓延,所过之处,山上的灵树瞬间枯萎,变成黑乎乎的焦炭,连岩石都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洞。
“那是神族的‘天雷阵’!”炎帝指着山顶,药杖的灵光与远处的金光遥相呼应,“神族在动用‘昆仑灵脉’的力量,可魔气太多,他们撑不了多久。”话音刚落,一道黑色的魔鞭突然从魔气中窜出,像毒蛇般缠住山腰的一根灵光柱,“咔嚓”一声,灵光柱应声断裂,金色的灵光瞬间黯淡,魔气趁机往山顶涌去,神族的惨叫声顺着风雪传来,带着绝望的气息。
阿燧举起石剑,火焰纹路骤然暴涨,在身前织成一道火墙:“所有人听令!跟着我冲!用灵脉泉水浸湿麻布,捂住口鼻,别让噬魂雾钻进喉咙!”他率先朝着山脚冲去,火墙在身前推开一条通道,雪地里的积雪遇火即融,汇成细小的溪流,溪流中泛着灵脉泉水的蓝光,能暂时净化空气中的魔气。
灵汐紧随其后,指尖甩出数十道绿色的灵藤,像绳索般缠住山脚的魔兵。那些魔兵穿着黑色的魔甲,甲片上刻着诡异的魔纹,手中的魔矛泛着黑色的寒光,可被灵藤缠住后,身体瞬间被灵气侵蚀,发出“滋滋”的声响,黑色的血液顺着藤条滴落,在雪地里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人类战士跟我来!攻击魔兵的关节!那里的魔甲最薄!”灵汐的声音穿透厮杀声,玉剑劈开一名魔兵的魔矛,绿色的灵气顺着剑刃注入对方体内,魔兵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僵硬,倒在雪地里变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黄帝则带着人类战士冲向魔气最浓的区域。他的青铜剑能吸收灵脉灵气,剑刃上的青光越来越盛,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数丈长的剑气,将魔兵的魔甲劈成两半。一名魔将突然从魔气中窜出,手中的魔刀泛着暗红色的光芒,朝着黄帝的后背劈来。阿燧见状,立刻回身,石剑的火焰与魔刀相撞,“铛”的脆响中,火星溅落,魔刀上的魔气被火焰烧得蜷缩后退,露出里面枯瘦的刀柄——那是用魔族的腿骨制成的,上面还残留着未刮净的血肉。
“你们这些低等生灵,也敢来管神魔的事!”魔将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岩石,刺耳得让人牙酸。他的脸上覆着半边骨质面具,露出的左眼泛着猩红的光芒,手臂上的魔纹因愤怒而蠕动,像一条条黑色的小蛇。魔刀突然暴涨,变成丈长的黑色刀影,朝着阿燧和黄帝劈来,刀风卷起地上的积雪,带着刺骨的寒意。
炎帝突然从侧面冲来,药杖重重敲在地上,杖头的还魂草、血心草和清雾草同时迸发灵光,在身前凝成一道金色的光盾。刀影撞在光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光盾上的灵光剧烈波动,却始终没有破碎。“我们不是来管闲事,是来守自己的家!”炎帝的声音带着血气翻涌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涿鹿山的灵脉与昆仑墟相连,你们毁了这里,我们也活不成!今天,就算是死,我们也要守住昆仑墟!”
就在这时,山顶突然传来一阵金色的号角声,像阳光穿透乌云,驱散了些许魔气。阿燧抬头望去,只见神族大祭司身披金色法袍,手中的法杖泛着耀眼的光芒,正站在昆仑墟的祭坛上,朝着他们的方向大喊:“人类和妖族的勇士们!多谢你们前来支援!只要我们联手,定能将魔族赶回魔域深渊!”
神族的士气瞬间大振。金色的灵光从山顶蔓延而下,像一条巨大的金带,将魔气撕开一道数丈宽的缺口。神族战士们举着灵光剑,从缺口处冲下来,剑气与魔兵的魔气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金色的血液与黑色的血液在雪地里汇成溪流,冻结成诡异的冰棱。一名神族将领朝着阿燧扔来一把灵光短弩,弩箭泛着淡金色的光芒:“用这个!能穿透魔甲,还能净化魔气!”
阿燧接过短弩,朝着最近的魔兵射去。弩箭穿透魔甲的瞬间,金色的灵光在魔兵体内炸开,魔兵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被灵光灼成飞灰,只留下一缕缕黑色的魔气消散在空气中。“灵汐!黄帝!你们也用这个!”阿燧将剩下的弩箭分给两人,自己则握紧石剑,朝着魔将冲去——他知道,只有杀了魔将,才能打乱魔族的阵型,为神族争取时间。
魔将看到阿燧冲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魔刀再次劈出黑色刀影。阿燧这次没有硬抗,而是借着灵脉灵气的掩护,灵活地避开刀影,石剑的火焰朝着魔将的关节刺去。魔将的反应极快,侧身躲开,魔刀的刀柄重重砸在阿燧的胸口,阿燧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在雪地里,染红了大片积雪。可他没有后退,反而抓住魔将的手臂,将石剑的火焰全部注入对方体内——黑色的魔气与红色的火焰在魔将体内交织,发出“嗤嗤”的声响,魔将的身体开始冒烟,脸上的骨质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腐烂的皮肤。
“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魔将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突然膨胀,黑色的魔气从他的七窍中涌出,像一颗即将爆炸的黑色炸弹。灵汐见状,立刻甩出所有灵藤,将魔将紧紧缠住,绿色的灵气顺着藤条注入,试图压制魔气的爆发。黄帝和炎帝也冲过来,青铜剑的剑气和药杖的灵光同时落在魔将身上,金色的光芒与绿色的灵气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茧,将魔将困在其中。
“快退!”阿燧大喊着,拉着身边的战士往后跑。话音刚落,光茧突然炸开,黑色的魔气与金色、绿色的光芒碰撞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魔兵全部震飞,雪地里被炸出一个丈深的大坑,坑底的岩石都被烤得发黑。
魔将的尸体落在坑底,早已被灵光和灵气灼成了焦炭。可更多的魔兵从魔气中涌来,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举着魔矛和魔刀,像潮水般朝着昆仑墟的山顶冲去。神族大祭司的法杖泛着越来越亮的光芒,金色的天雷像柱子般从天空劈落,每一道天雷都能炸飞数十名魔兵,可魔气实在太多,天雷劈出的缺口很快就被填满,神族战士的伤亡也越来越大——一名年轻的神族战士被魔矛刺穿胸膛,金色的血液喷溅在祭坛上,他手中的灵光剑落在地上,很快就被魔气腐蚀成了一堆废铁。
“妖族的人怎么还没来?”黄帝擦了擦青铜剑上的魔气,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出发前,曾派信使去青枫林附近的妖族部落求援,可直到现在,都没看到妖族的影子。阿燧也有些担忧,他想起出发前青禾说的话——有妖族战士看到,部分妖族首领带着族人往魔域深渊的方向去了,像是在与魔族密谈。
“别等了!”灵汐的声音带着疲惫,她的藤甲上已布满了魔气灼出的焦痕,淡绿色的血液顺着甲片缝隙往下滴,“他们肯定被魔族的利益诱惑了,要么在观望,要么已经勾结了魔族。我们靠自己!”她举起玉剑,指尖的草木灵气再次暴涨,在身前凝成一道绿色的光墙,挡住了扑来的魔兵,“阿燧,你带一部分人去山顶,帮神族守护灵脉祭坛;我和黄帝带剩下的人守山脚,尽量拖延时间,等神族的‘灵光阵’启动。”
阿燧点头,带着二千名人类和妖族战士朝着山顶冲去。雪地里的积雪被他们踩得簌簌作响,每一步都要避开魔兵的魔矛和魔气的侵蚀。一名人类战士被魔气缠上了衣角,麻布瞬间被灼出个黑洞,他急忙用灵脉泉水浇灭火星,却还是被魔兵的魔刀划伤了胳膊,暗红色的血液滴落在雪地里,很快就被魔气污染成了黑色。“首领,我还能打!”战士咬着牙,举起石矛朝着魔兵刺去,矛尖穿透魔甲,黑色的血液喷溅在他的脸上,他却丝毫没有退缩。
终于,阿燧等人冲到了山顶的灵脉祭坛。神族大祭司正跪在祭坛中央,双手按在三块丈高的灵光石上,石上的灵脉纹路泛着金色的光芒,与天空中的天雷遥相呼应。“快!帮我守住祭坛!”大祭司的声音带着虚弱,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溢出,“灵光阵需要半个时辰才能启动,只要启动了,就能净化所有魔气,将魔族赶回魔域深渊!”
阿燧立刻带着战士们围成一圈,石剑和灵光短弩对准冲来的魔兵。一名魔兵试图爬上祭坛,阿燧的石剑瞬间刺穿他的喉咙,黑色的血液喷溅在灵光石上,被石上的金光瞬间净化,只留下一缕青烟。可魔兵越来越多,祭坛周围的神族战士已所剩无几,阿燧的手臂也被魔刀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剑柄往下淌,在灵光石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坚持住!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大祭司的声音突然变得洪亮,灵光石上的光芒暴涨,金色的光带顺着祭坛蔓延,将阿燧等人笼罩其中。光带所过之处,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魔气造成的灼痛感也渐渐消失,石剑和灵光短弩的威力也增强了几分——阿燧的石剑火焰暴涨,每一次挥砍都能烧飞数名魔兵,黑色的魔气在火焰中迅速消融,露出里面被污染的雪粒。
山脚的厮杀还在继续。黄帝的青铜剑已沾满了黑色的血液,剑刃上的青光却越来越盛,他每一次挥砍都能劈开数道魔气,为身后的战士挡住攻击。灵汐的玉剑缠绕的灵藤早已枯萎,她便用草木灵气直接攻击魔兵——指尖甩出的绿色光刃,能瞬间斩断魔兵的魔矛,还能在他们身上留下灼烧般的伤口,淡绿色的血液与黑色的血液混在一起,在雪地里凝成一道道暗沉的痕迹。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灵汐抬头望去,只见一队妖族战士骑着巨大的妖兽,朝着昆仑墟的方向奔来,他们的藤甲上沾着黑色的魔气,手中的玉剑泛着诡异的光芒——显然,他们已经投靠了魔族。为首的妖族首领是狐岐,他的脸上带着贪婪的笑容,手中的妖刀指向灵汐:“灵汐,识相的就投降!魔族说了,只要你归顺,就把青枫林的灵脉泉分给你一半!要是顽抗,我就把你们所有人都献给魔族!”
“你这个叛徒!”灵汐的声音带着愤怒,玉剑指向狐岐,“青枫林的灵脉泉是所有妖族的,不是你用来换好处的筹码!魔族要是赢了,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她举起玉剑,朝着狐岐冲去,绿色的光刃在身前织成一道屏障,挡住了妖族战士的攻击。
黄帝也冲了过来,青铜剑的剑气劈向狐岐的妖兽。妖兽发出一声惨叫,前腿被剑气斩断,狐岐从妖兽背上摔下来,狼狈地滚在雪地里。他爬起来,妖刀朝着黄帝的胸口刺去,却被灵汐的玉剑挡住,绿色的灵气顺着妖刀蔓延,在狐岐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灼烧的痕迹。“你们别逼我!”狐岐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他朝着身后的妖族战士大喊,“所有人上!杀了他们,魔族重重有赏!”
妖族战士们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举着玉剑冲了过来。灵汐和黄帝背靠背站在一起,青铜剑的青光与玉剑的绿光交织,在身前凝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可妖族战士越来越多,他们的藤甲能抵御部分灵气攻击,玉剑上的魔气也能腐蚀青铜剑的剑气,灵汐和黄帝的体力渐渐不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黄帝的左肩被玉剑划伤,金色的剑气瞬间黯淡;灵汐的后背被魔气灼出大片焦痕,淡绿色的血液浸透了藤甲,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就在这时,山顶突然传来一阵耀眼的金光。阿燧等人从祭坛上冲下来,石剑和灵光短弩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山脚。神族大祭司的声音像惊雷般炸响:“灵光阵启动!所有魔族,都给我滚回魔域深渊!”
金色的光带从山顶蔓延而下,像一条巨大的金蛇,将整个昆仑墟包裹其中。光带所过之处,魔气像冰雪般迅速消融,连空气中残留的噬魂雾都被净化得干干净净。投靠魔族的妖族战士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身上的魔气被灵光灼烧,藤甲瞬间化为灰烬,狐岐试图化作一道黑烟逃跑,却被光带牢牢困住,身体在金光中渐渐透明,最终变成了一缕缕黑色的魔气,消散在空气中。
魔兵们见状,纷纷朝着魔域深渊的方向逃窜。金色的光带在他们身后追击,每一道光带都能将数十名魔兵灼成飞灰,黑色的魔气在金光中迅速消散,露出昆仑墟原本的模样——灵树重新长出嫩绿的枝叶,岩石上的腐蚀痕迹渐渐消失,雪地里的血迹被灵光净化,只留下干净的积雪,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
阿燧走到灵汐和黄帝身边,石剑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剑刃上淡淡的焦痕。他看着灵汐后背的伤口,伸手递过一个麻布小包——里面是老禾特制的疗伤药膏,混了灵脉泉水和清雾草的汁液,能快速愈合魔气造成的灼伤。“先处理下伤口,别感染了。”
灵汐接过小包,指尖触到阿燧掌心的温度,轻轻点了点头。她撕下破损的藤甲,露出后背狰狞的焦痕,淡绿色的血液还在缓慢渗出。黄帝递来一块干净的麻布,灵汐用灵脉泉水浸湿,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再将药膏均匀涂抹在上面——药膏触到伤口时,传来一阵清凉的刺痛,却很快被暖意取代,焦痕边缘渐渐泛起淡淡的绿光,那是草木灵气与药膏在共同修复伤口。
神族大祭司缓步走下山脚,金色法袍上沾着的魔气已被灵光净化,只留下些许尘土。他走到阿燧、炎黄二帝和灵汐面前,法杖轻轻点了点地面,四道金色的光丝分别落在四人身上,瞬间驱散了他们体内残留的魔气。“多谢几位首领率部相助,若不是你们,昆仑墟今日怕是要沦为魔域的地盘。”大祭司的声音带着感激,眼底的疲惫却难以掩饰,“这场大战,神族损失惨重,昆仑墟的灵脉也受损严重,至少需要十年才能恢复。”
阿燧望向山顶的灵脉祭坛,灵光石上的光芒已变得柔和,像一层温润的金纱笼罩着祭坛。他想起涿鹿山的守护柱,想起老禾和青禾还在等着他们回去,轻声问道:“魔族退回魔域深渊,短时间内不会再进攻了吧?我们还要赶回涿鹿山,那里的老人孩子还等着我们带粮草回去。”
“放心,”大祭司点头,法杖指向魔域深渊的方向,那里的魔气已变得稀薄,“灵光阵不仅净化了昆仑墟的魔气,还在魔域深渊入口设下了‘灵脉屏障’,没有百年时间,魔族的力量根本无法突破。只是……”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凝重,“部分妖族与魔族勾结,虽被灵光阵斩杀大半,但仍有少数逃进了永夜山脉。他们身上带着魔气,若不尽快清除,恐怕会污染永夜山脉的灵脉,进而威胁到涿鹿山。”
灵汐的眉头瞬间皱起,她想起青枫林附近的妖族部落,想起那些曾一起培育灵草的族人,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永夜山脉的妖族部落大多与世无争,可一旦被魔气污染,就会变得疯狂。我们得尽快去通知他们,让他们远离那些逃犯,必要时……”她没有说下去,却握紧了手中的玉剑——她知道,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只能亲手斩杀被魔气污染的同族。
黄帝拍了拍灵汐的肩膀,青铜剑上的青光泛着安抚的暖意:“我们跟你一起去。涿鹿山与永夜山脉相邻,若那里的灵脉被污染,涿鹿山也会遭殃。正好,我们可以顺路查看永夜山脉的灵脉情况,看看是否需要用涿鹿山的灵脉泉水帮他们净化。”
阿燧也跟着点头,石剑在雪地里轻轻一点,溅起细小的雪粒:“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共工甲还在守着涿鹿山,我们得尽快回去,让他也做好防备,免得被逃犯偷袭。”
队伍再次出发时,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昆仑墟的土地上,将积雪染成温暖的金色。神族战士们留在昆仑墟修复灵脉祭坛,大祭司送给他们十袋灵脉泉水和五捆灵光草——灵光草能压制魔气,还能滋养粟米和灵果树,是难得的宝物。
往永夜山脉走的路上,他们果然遇到了几波被魔气污染的妖族逃犯。那些逃犯眼神空洞,嘴角流着黑色的涎水,手中的玉剑泛着诡异的黑光,见人就扑。灵汐不忍心下手,可每当有逃犯要伤害人类战士时,她还是会闭着眼睛甩出绿色光刃,将对方击晕——她想留着这些逃犯,或许用灵脉泉水和灵光草,还能净化他们体内的魔气。
“这样不是办法,”黄帝看着被绑在灵藤上的逃犯,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体内的魔气已深入骨髓,灵脉泉水只能暂时压制,若不彻底清除,迟早会再次发狂。可我们没有神族的灵光术,根本无法净化这么深的魔气。”
炎帝蹲在逃犯身边,药杖的清雾草轻轻拂过对方的额头,逃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却不再抽搐。“我有个办法,”炎帝的声音带着一丝犹豫,“用涿鹿山的守护柱和灵脉泉水,再加上神族的灵光草,或许能布下‘净化阵’。只是这阵法需要消耗大量的灵脉灵气,可能会让涿鹿山的灵脉虚弱半年——这半年里,若有魔物来袭,我们的防线会变得很脆弱。”
阿燧和灵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值得,”阿燧开口,石剑的火焰纹路因决心而微微发亮,“半年的脆弱,换永夜山脉和涿鹿山的安全,换这些妖族逃犯的性命,值了。”
灵汐也跟着点头,玉剑上的灵藤轻轻摆动:“青枫林的灵脉能暂时支援涿鹿山,我会让青禾带族人送来灵果和灵草,帮涿鹿山补充灵气。只要我们一起扛,半年很快就会过去。”
走到永夜山脉深处时,他们终于找到了幸存的妖族部落。部落里一片狼藉,帐篷被魔气灼出大洞,灵草田也被踩得不成样子,幸存的妖族族人蜷缩在山洞里,眼神里满是恐惧。看到灵汐带着人类战士过来,他们先是警惕,可当灵汐拿出灵光草,帮他们净化体内残留的魔气时,终于放下了戒备。
“那些逃犯……是狐岐的手下,”一个白发妖族长老颤抖着开口,他的藤甲上满是划痕,左臂还缠着染血的麻布,“他们带着魔气回来,说要让我们归顺魔族,谁不同意就杀谁。我们逃进山洞,才躲过一劫。”
灵汐蹲在长老身边,将一袋灵脉泉水递过去:“长老,你放心,逃犯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我们会在涿鹿山布下净化阵,帮他们清除魔气。以后,你们要是遇到危险,就往涿鹿山跑,我们和人类战士会保护你们。”
长老接过泉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多谢你,灵汐族长。以前是我们糊涂,总觉得人类和妖族不一样,可这次若不是你们,我们早就成了魔族的傀儡。以后,永夜山脉的妖族,愿意和涿鹿山的人类、青枫林的妖族一起,守护这片土地。”
离开永夜山脉时,夕阳已经西下。队伍里多了几十个妖族战士,他们扛着灵草和兽皮,自愿跟着阿燧等人回涿鹿山,帮忙布下净化阵。雪地里的脚印绵延不绝,有人类的、有妖族的,交错在一起,像一道连接几个族群的纽带。
阿燧走在最前,看着远处涿鹿山的轮廓,心里突然松了口气。他想起出发前的担忧,想起昆仑墟的厮杀,想起灵汐和黄帝的并肩作战,突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一个族群的事。人类的血气、妖族的草木灵气、神族的灵光,本就是这片土地的一部分,只有将这些力量合在一起,才能挡住魔族的进攻,守住每一寸有灵脉的土地。
灵汐走到阿燧身边,玉剑上的灵藤缠着他的石剑,绿色的灵气与红色的火焰交织,在夕阳下泛着温柔的光。“你在想什么?”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却满是笑意。
阿燧回头,看着灵汐脸上的笑容,也跟着笑了:“我在想,明年春天,咱们的‘共生田’肯定能长出满田的粟米和灵果。到时候,老禾会教妖族的孩子种粟米,你会教人类的孩子培育灵草,咱们几个个族群的孩子,会一起在田埂上跑,一起分享收获的粮食。”
灵汐点头,眼底满是期待:“会的。等净化阵布好了,魔气被清除了,涿鹿山、青枫林、永夜山脉,会变成最安全的地方。老人能安度晚年,孩子能健康长大,我们再也不用怕魔族的进攻,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
黄帝走过来,青铜剑的青光映着两人的身影:“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快点,共工甲该着急了。他要是知道我们带了这么多帮手回去,肯定会用最好的粟米酒招待我们。”
几人相视一笑,加快了脚步。雪地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混着战士们的笑声,朝着涿鹿山的方向走去。远处的天空中,金色的灵光还在隐隐闪烁,那是昆仑墟的灵脉在慢慢恢复;近处的灵脉山谷里,泉水潺潺,灵藤摇曳,像在迎接归来的守护者。
阿燧知道,这场神魔之战虽然暂时结束了,但守护这片土地的路还很长。魔域深渊的魔族还在蛰伏,永夜山脉的灵脉还需要修复,净化阵的布下也需要时间。可他不再担忧——因为他身边,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愿意信任的族群,有一片等着他们用双手守护的土地。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洒在雪地上,将整个世界染成温暖的橙红色。涿鹿山的守护柱在暮色中泛着金绿色的光,像三颗永远不会熄灭的星辰,照亮了几个族群共同守护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