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巨棺的内部是片无边无际的青铜荒原。暗沉的天幕上,九具玄棺虚影如星辰悬垂,锁链垂落扎入大地。张无忌抱着周芷若坠落在冰冷的青铜地面上,冲击力震得他断臂白骨刺穿焦痂。周芷若丹田空洞处渗出的淡金血丝在空气中凝成冰晶碎屑,随呼吸飘散。
“冷...”她蜷在他怀里,牙齿打颤。腹部的伤口在青铜地面摩擦,黑血混着玉屑洇开。地面突然搏动,血管状纹路亮起幽蓝光芒,光芒如活蛇缠上她的脚踝。
“呃啊——!”周芷若身体弓起,皮肤下金红纹路暴突。玉骨残烬与玄棺死气在她经脉里绞杀,蛛网般的裂痕从脖颈蔓延至小腹。张无忌单膝跪地,完好的左掌按在她心口。玄棺纹顺臂涌入,强行镇压暴走的玉骨余烬。
两股力量对冲的刹那,异变陡生!
血管纹路汇聚成光河,在两人身下奔涌成巨大的阵图。青铜地壳在阵眼处轰然开裂,九根缠绕锁链的青铜巨柱破土升起。每根柱顶蹲踞着冰雕白猿,猿心嵌着搏动的金红伪阳核——正是先前巨兽腹中见过的九阳蛊虫!
“师父的养蛊池...”周芷若咳着血沫,染血的手指突然插进阵眼裂隙。玉骨残烬顺血渗入,青铜大地剧震!锁链寸断,冰猿炸裂,九颗伪阳核如流星射向天幕。
伪核撞击棺盖的巨响中,穹顶裂开幽暗缝隙。灭绝师太的魂影在缝隙中凝聚,声音刮过青铜地面:“玉骨饲九阳,玄棺镇归墟,痴儿终是悟了...”
魂影挥手,裂缝涌出粘稠黑泥。泥中伸出万千枯骨手臂抓向周芷若!张无忌玄棺纹化刃斩去,骨手遇纹即焚。黑泥却缠上他碳化左肩,腐肉遇泥疯长,瞬间蜕变成覆盖青鳞的幽冥骨爪!
“退!”他急撤,骨爪失控抓向周芷若心口。她不闪不避,任爪尖刺入胸膛!
“你!”张无忌目眦欲裂,却见她心口金血涌出,浇在骨爪上嗤嗤作响。新生骨爪碳化剥落,黑泥尖啸退缩。她染血的手抓住他残肩:“玄棺噬主...需玉骨为鞘...”
话音未落,地面阵图突转血红。九颗伪阳核在穹顶炸开,金红血雨倾盆!血雨淋到张无忌右臂,青铜鳞甲瞬间覆体;滴在周芷若伤口,玉屑凝成冰晶骨骼。
“血饲已成...”灭绝魂影狂笑,“玄棺玉骨,皆归吾用!”魂影化巨掌抓下。张无忌鳞臂暴起硬撼,金铁交鸣炸裂!周芷若冰骨化矛,玉白光矢贯穿魂影!
魂影溃散重聚:“棺中天地,吾即法则!”穹顶裂缝突扩,幽冥巨眼显现。瞳孔转动间,青铜大地翻涌如浪。无数青铜触手破土而出,顶端裂开锯齿口器喷吐酸液。
张无忌鳞臂撕碎三根触手,黑血腐蚀地面塌陷。周芷若冰骨化盾挡住酸雨,光矛再刺巨眼!巨眼怒眨,光矛炸碎,反噬力震得她冰骨龟裂。
“左侧!”她嘶喊。张无忌格开偷袭触手,碳化左肩却被利齿贯穿!剧痛中玄棺纹暴走,鳞甲蔓向脖颈。周芷若扑来以身挡獠牙,冰骨抵住利齿。玉骨残烬顺他伤口流入,暴走的玄棺纹骤然温顺。
“玉骨...果然克玄棺...”她喘息,冰骨在酸液中消融。张无忌趁机扯断触手,黑血浇向巨眼。巨眼痛闭,青铜触手狂舞抽打。
混乱中,周芷若撞向中央铜柱。冰掌拍碎柱身暗格,露出半卷血书:“棺中有棺,饲主藏心。破心之法...”余文被血污浸没。
“在玉骨玄棺合!”她厉喝,冰骨尽碎化玉屑注入张无忌心口。玄棺纹遇玉屑骤亮,鳞甲退散,心口凝出冰晶护心镜!
巨眼怒睁,死光射来。张无忌不闪不避,护心镜折射死光反刺瞳孔!惨嚎声中巨眼炸成血雾。灭绝魂影尖啸:“劣血怎敢...”
血雾凝成巨掌抓向护心镜。周芷若纵身撞入血掌,玉骨残烬自爆!金光吞没血掌,她残躯坠落。张无忌接住她时,护心镜已裂如蛛网。
青铜大地崩裂,寒玉冰棺升起。棺中灭绝本体冰冻,心口插着倚天断剑。剑格刻:“弑主饲棺者,永镇归墟”。
冰棺透明。本体心口处,半枚青铜钥匙随心跳搏动——开棺之匙!
冰棺寒气弥漫。周芷若在张无忌怀中抽搐,丹田空洞边缘凝结冰霜。护心镜裂痕渗出金红血丝,顺他胸膛流下,滴在青铜地面竟灼出青烟。
“钥匙...”她染血的手指抠着冰棺,“师父的心...是最后的锁...”
张无忌将她轻放棺侧。鳞化的右臂按上冰面,玄棺纹顺掌心蔓延。冰层遇纹即融,露出剑柄。握剑刹那,灭绝本体眼皮突颤!
“退!”周芷若嘶喊已迟。倚天剑暴发幽冥死气,顺鳞臂窜入张无忌经脉!玄棺纹应激反扑,两股死气在他体内绞杀。他右眼瞬间覆盖白翳,嘴角溢黑血。
周芷若扑上他后背,玉骨残烬注入心脉。护心镜金光骤亮,暂时压制暴走。她染血的手与他共握剑柄:“一起...拔!”
剑身离体三寸,冰棺剧震!灭绝心口钥匙金芒爆射,穹顶九棺虚影锁链齐断!初祖棺盖轰开,黑雾凝成巨爪抓向钥匙。
“休想!”张无忌暴喝。左臂虽废,玄棺纹却从断口喷出,缠住黑爪。周芷若趁机全力抽剑——嗤啦!倚天剑离体,带出半颗冰冻心脏!钥匙嵌在心房搏动。
黑爪狂怒拍下。张无忌护心镜迎上,镜面轰然炸碎!碎片刺入他胸膛,血如泉涌。周芷若抢过心脏,玉骨残烬裹住钥匙猛扯!
钥匙离心瞬间,灭绝本体化作飞灰。初祖黑爪抓住空中的周芷若,利爪刺穿她肩胛!
“不——!”张无忌目眦尽裂。玄棺纹彻底失控,体表鳞甲疯长。他化作青铜巨影撞向初祖爪,利齿咬断爪腕!
周芷若坠地翻滚,手中钥匙插入初祖棺底锁孔。扭转刹那,九棺虚影崩塌!初祖哀嚎响彻天地:“劣血玉骨...安敢...”
黑雾消散处,青铜荒原寸寸龟裂。寒玉冰棺沉入地缝,棺底露出星光甬道。周芷若爬向地缝,血手将钥匙按进张无忌掌心:“走...玄棺的尽头...”
他抱起她跃入星光。下坠中钥匙突射青光,照出甬道壁刻文:“饲主灭,归墟启。万棺葬处,方见青天”。
周芷若抚过“青天”二字,气息微弱:“原来...我们才是钥匙...” 钥匙脱手坠入深渊。青光熄灭时,下方传来波涛声。
两人砸进漆黑海域。张无忌玄棺纹隔开水流,周芷若伤口渗血引来磷虫。虫群噬血疯长裹住她腰腹。他撕开左肩伤口,黑血洒出焚尽虫群。磷火照亮海底:无数青铜棺半埋淤泥,最大棺椁刻“初祖饲墟处”,棺盖洞穿,内壁刻满抓痕。
磷火映亮周芷若惨白的脸。她指向抓痕旁的血书:“师父的字...”
“饲主醒,万棺开。唯玉骨碎尽可封”
“无忌:毁玄棺之法在...”
字迹中断处,棺底涌出黑泥。泥中枯手抓向她脚踝!张无忌斩断枯手,黑泥顺臂爬上他身。玄棺纹反噬,泥中浮现初祖面孔:“入归墟...皆为饵食...”
海底震动!万棺棺盖滑开,死气弥漫。周芷若夺过他腰间断剑刺入自己心口!金血涌出逼退黑泥。血滴初祖棺面,刻痕变红:“张氏血锁...玉骨钥...原来如此...”
她染血的手抓住他残臂:“以你玄棺...吞我玉骨...” 倚天剑刺穿两人身体!金血黑血交融沸腾。玄棺纹蔓上她身,玉骨残烬灌入他心脉。
海底爆出金黑光柱!万棺崩塌,初祖哀嚎:“劣血玉骨...安敢反噬...” 光散后,唯剩巨棺残骸。断剑插在初祖棺底,剑身新刻:“饲主灭处,生门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