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驾照已经到手，这两天一直想开车试试。我是不敢跟他上路的，可白天他老爸忙得焦头烂额，晚上还常常有酒局，哪有空闲带他练车？
我坐在楼下也无聊，瞅瞅变幻不停的天空——天空那么深邃高远，仿佛有足够的度量包容世上所有的委屈。近处一排排大树，不知是否也盼着能像车一样行驶、一样移动？楼上楼下共计222平的房子，就是我一天的活动天地。阳光毒的时候，我就把自己缩在房子里，手机真是个打发时间的好玩意，别说孩子迷，我也被迷得不要不要的。儿子一整天在楼上懒得下来，跟我一样，捧着个手机，屏幕里的喜怒哀愁都写在脸上，真不知道这屏幕的亮光之外，我俩还能做点啥？
太阳日落西山，我从摄像头里看到老公已经回家，可他迟迟没有上楼。我和儿子早已吃完了晚饭，没有等他——他这天天出去喝酒的主儿，我早就习惯了不做他的晚饭，他要是能在家吃顿晚饭，概率跟中彩票似的，少得很。
“儿子，今晚你老爸没有出去，让他带你练车去不？”在家待了一天，日子波澜不惊，我心里既百无聊赖，又有点烦躁厌烦。
“我老爸他去吗？”儿子反问。
“让他去他就去。”我肯定地领着儿子下楼。
楼下的电脑还开着，我冲老公喊：“练车去呢！”
“我在算账。”老公语气里满是疲惫，“你看我这衣裳。”汗渍、泥渍把他的衣裳整得没了样子。
我心疼地看了他一眼：“没人嫌你衣裳脏。”
“我跟你们去，不算账了。”他说着就要关电脑。
“还能开多久？回来再接着算！你天天喝酒喝到半夜的劲头哪儿去了？”听我这么说，老公听话地没关电脑。
儿子坐上主驾驶，老公指挥着他打火、调座椅。倒车时，儿子车速太快，我盯着后方来车，忍不住担心：“要不你先把车倒出去、调正车身，再让儿子开？开车可得慢着来，尤其是新手，稳比啥都重要。”
“不用。”老公依旧耐心指挥儿子，我的心却紧张得提到了嗓子眼，一直默念“慢点开、注意看后视镜”。
好在车最终平安倒了出来。“你往哪开？”老公问儿子。
“我也不知道。”儿子声音很平静，可第一次摸自动挡的车，他处处透着陌生，整个人像绷紧的弓，全身的劲都聚在了一起——新手第一次上路难免紧张，这时候更得沉住气，不能慌。
“去电厂那条路吧！那条路车少还宽阔，新手练车正合适，能少点会车、超车的压力，安全些。”见父子俩都没主意，我赶紧帮他们定了方向。
车子平稳地往电厂方向开去，过红绿灯时，老公一步步教儿子：“停车时踩稳刹车，停稳后挂空挡，起步前先看后视镜……开车别慌，按规矩来最安全。”很快就到了电厂那条路，一路上我坐着儿子开的车，眼睛始终盯着路况，一刻不敢放松，总忍不住提醒：“多看左右后视镜，注意路边行人。”
“你开车，回头得报销油钱啊！”老公笑着跟儿子开玩笑。
“你这车挺费油吗？油钱等我有工作了肯定报。”儿子应着。
“不费油，你安心开，新手练车别想着油钱，把注意力都放在路况上，安全第一。”我赶紧插话，怕儿子分神。
车子很快开到电厂，掉头往西走。路上遇到几个跑步的行人，还有两位骑电车的路人，儿子提前按了喇叭，从容地避让过去——看到他慢慢找到开车的节奏，还懂得避让行人，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没多久就开上了大路，老公问：“你可以往西开到范县，还愿意开不？不想开咱们就回家。”
儿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正开得起劲，立马说：“开！”
“一会路过荷花池，你停下车，我要去看看荷花荷叶。”我跟儿子说。
“有什么好看的。”儿子不太赞成。
可在我眼里，碧绿的荷叶、粉嫩的荷花，连荷叶上滚动的水珠都透亮透亮的。要是再有灯光、再添一声蛙叫、一只点水的蜻蜓，那就更美了。我看天是蓝的，看云是白的，看什么都透着希望；也许儿子心里装着更远的地方，不像我，总把眼前的风景当成最好的。
对面来车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我又开始担心：“咱要不回家吧？天已经黑了，晚上视线差，你对灯光、路况的判断没那么准，白天有时间了再练，安全更有保障。”
“晚上练好了，白天就不用专门练了。”儿子还没开尽兴，跟我有了不同的意见。
“那你继续开，前方有家羊汤馆，到那儿停停车，让你爸爸吃点饭，接着再带你练。”我特意叮嘱了一句。
儿子继续平稳地往西开，可还没到羊汤馆，他突然说：“我不想开了，回家吧！”不知道他是心疼油钱，还是被大路上不断闪烁的车灯影响了他。不管怎样，他说回家，我立马赞成：“不想开就回，新手练车也别累着，保持好状态下次再练，安全最重要。”
“打转向灯，慢慢掉头，车速再放慢点……看到前边那辆小车了吗？注意保持距离！”老公在副驾驶有条不紊地指挥，儿子却愣了一下：“没有。”
儿子没看到，我也没注意到，关键时刻还是老公开车多、经验足，一眼就发现了隐患——这也提醒我们，新手开车时，身边有老司机指导太重要，能及时规避看不见的风险。
车子很快开回了家，老公指挥着儿子把车停好，他想关了电脑跟我们上楼，我拦住他：“继续算你的账吧！你要是去喝酒，这时候还回不了家呢，趁现在有空赶紧忙完。”
他听话地留在楼下继续工作，我和儿子则上楼，又各自拿起了手机。回想今晚的练车，虽然有惊无险，但也更明白：不管是新手还是老司机，开车出行时，“安全”两个字永远得放在第一位，慢一点、细心一点，才能平平安安出门，安安稳稳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