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内烛火摇曳,莉莉莲非常疲惫的问用酒在地上描绘的影,她口中能救天使的召唤阵还要多久才完成。
影看着羊皮纸回到:“头一次画,要点时间。”
半个小时前,所有能救天使的方法,她们都尝试过,往天使身上涂安神的花蜜和镇痛的香料,用丝绸包起来,但效果仍然不大。
直到影提出一种禁忌的方法,那就是召唤恶魔:“地狱恶魔手上一定有很多灵魂碎片,只要和祂达成交易或付出代价……就可以补上天使的灵魂。”
影的话才结束,密室内所有的烛火都不约而同地猛地摇曳,仿佛被一股寒意掠过。
原本平静的酒液突然冒几个不安的气泡。
“你酒喝多了?!这可是神庙,在神庙召唤恶魔?”莉莉莲大惊失色,焦急的否定影的主意:“一位祭司在神庙里为天使召唤恶魔,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亵渎神明吗?”
但影的眼中闪过狂热:“你不觉得在神的眼皮底下完成最亵渎的仪式,这本身就是最极致的‘欢愉’…明白吗?”
莉莉莲只得用兰花香让影冷静下来听她分析:“影,召唤出恶魔,那不是我们能应对的,恶魔与天使向来水火不容,甚至你还要承担召唤的代价,以及神的愤怒。”
影的疯狂逐渐散去,但接下来,她把手放在天使身上,指尖的神力如金线缠住天使:“莉莉莲,我知道这很危险,但我有种感觉,如果让她死在这里,那我们失去就不止这点神力。”
祭司肯定的说:“恶魔会救天使,她的命运中还有一个重要的人没遇见,那个人甚至能颠覆整个世界,但我们的命运却无法见到那人,只有天使会是离祂最近的人之一。”
虽然有解释,但莉莉莲还是后悔把天使带到影面前:“影,你的预言从未出过差错,但我们可能救活天使,却放出一个更可怕的恶魔!”
影毫不在乎:“你害怕吗?莉莉莲,你不会有事的,亵神只需要我一个人就行,你能上去帮我把圣水拿下来吗?”
“你……你,我回来之前你先别开始,”花灵见劝不动祭司,只能去拿圣水给她。
过几分钟,莉莉莲端着圣水回来:“影,你现在要做的比我还不敬神…被发现怎么办?”
影接过她手中的圣水放在天使旁边:“不用担心,酒神脾气挺好的,但也许可能把我变成一只永远泡在酒桶里的醉醺醺的蟾蜍。”
莉莉莲看着天使苍白的脸,又看看好友眼中罕见的、不顾一切的决心,深吸一口气……
祭司打开一桶未经过赐福的酒,从墙上刮些灰倒进去,开始绘制仪式,待蜡烛燃烧一半,她终于画完。
地上的魔法阵花纹繁多,整体暗红色,酒香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加上血液,召唤出的恶魔会更强,”影沾沾自喜,却对上莉莉莲看傻瓜的眼神:“更强大的恶魔?普通恶魔就已经难对付,影!”
祭司瞬间“石化”,她只想着强大的恶魔一定有更多的灵魂碎片,实力差距抛之脑后:
“是我犯蠢……擦掉重画已来不及,神力快没有,但不是还准备圣水吗,况且在神庙里,恶魔不会乱来。”
她听影的话后,也只能无奈的说:“我和你一起,免得给你收拾的人都没有。”
下个步骤,影举起一杯沾血的酒,神情严肃:“仪式要求我们赋予天使一个‘契约名’,代表她与我们联系的名字,我想好,‘影’代表她的过去,莉莉莲,你给她个代表‘未来’的字。”
“你当她是咱俩的孩子?”花灵尽管嘴上一点也不客气,心里却认真的思索,想到初见天使时旁边那些娇艳的花朵:
“我和天使的初遇是在雨中,当时大部分花枯萎,只有她周围开的最好……‘魅’字怎么样,鲜花也因她的魅力而绽放。”
“好,那就‘影魅’,希望天使会同意这个名字。”祭司开始吟唱咒文。
但她口中吟唱的咒文听起来不像邪恶的低语,反而像一首荒腔走板的狂欢祝酒歌。
“影,念错,”莉莉莲赶紧提醒她,但下一秒,烛火全变成绿色,葡萄酒沸腾,硫磺味直穿鼻腔,黑烟从墙角冒出,汇集到她们面前。
而花灵带来的几朵鲜花瞬间枯萎成灰。房间温度开始变得炎热。
声音从虚空传来,带着几分戏谑:“戴着葡萄藤的酒神祭司,眼睛有颗是花的精灵,还有一具喘气的木乃伊,你们的欲望是什么,并为此准备好堕落吗?”
祭司影和花灵莉莉莲害怕的靠近一些,这是她们头一次见到真正的恶魔,那黑烟中若隐若现的脸,似乎挂着嘲讽的讥笑。
还是影先开口,她战战兢兢的求恶魔救一下那具“木乃伊”:“恶魔先生,能请你救一下我的朋友吗,我可以把这里的酒都给你!”
莉莉莲没想到影会把酒全送出去,但万一酒神把影变成葡萄酿酒……她不能失去影。
花灵鼓起勇气,手中多出一罐花蜜:“恶魔,美酒固然好,但我的花蜜说不定能给你别的体验?”
恶魔被她们蠢笑,这都些什么玩意:“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墨菲斯托费勒斯,地狱七大魔王之一,诱人堕落的恶魔,
玩弄人类的灵魂为趣,葡萄酒和花蜜比不上一个灵魂的千分之一。”
当墨菲斯托得知有人竟敢在神庙召唤恶魔,于是亲自前来,他想知道是多么堕落的人才会有如此亵神的举动,
当看到面前的人是神的祭司时,心里疯狂大笑:就连祭司也会被心中的欲望所吸引,神不过如此。
结果是让他来救人,墨菲斯托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恶魔还干起天使的事。
他在嘲讽完后,目光落在天使身上,语气中带上一丝真实的惊讶和玩味:“嗯?一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圣洁气息的木乃伊?这可真是有趣的组合。”
影想着酒都给,干脆豁出去:“恶魔先生,她以前是一位天使,现在不是,叫影魅,只剩下一半灵魂,快要死了,求求你救她,如果你需要灵魂为报酬,我可以把祭祀用的羊献给你。”
墨菲斯托凝聚成实体坐在影魅旁边的酒桶上,黑烟遮住他的脸,但影和莉莉莲都感觉到他脸上的冷漠:
“天使,祂们向来自诩高洁,如今的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我为何要救?”
影抬头,想看清楚恶魔脸上的表情:“因为预言和命运,预言说她的生命只有恶魔能救,她的命运甚至关系到整个世界的未来!”
“哇,那她还真是……好命,”恶魔言语不屑:“但,命运,不过是人类编织的谎言,预言,无聊的把戏,”
影指着天使:“或者,她的记忆足够你回心转意……”
恶魔的冷笑传来:“确实,只有一半灵魂的天使,罕见的样本,她身上有不少价值。”
“那……谢谢你救她,你的报酬,要不我待会给你送过去?”影强笑,手却着紧张着握紧莉莉莲的手。
“至于报酬,你们这些甜滋滋的饮料可不够,”他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一样掠过两人的灵魂。
“先让我看看我的‘新作品’能变成什么样吧,代价……我们以后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