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回到府中,唇上残留的细微刺痛和那一点血腥气,如同鬼魅般缠绕不去。他指节分明的手紧握成拳,骨节泛白,试图压下胸腔里那股躁动难言的邪火。
他竟失控了。
那不是惩戒,不是威慑,而是近乎野兽般的啃噬。因为赵珩的觊觎?还是因为离夜那副油盐不进、甘愿自轻的漠然姿态?
书房内冰凉的空气也无法让他冷静下来。镜中离夜那双骤然睁大、闪过愕然继而彻底冰封的眸子,反复在他眼前闪现。还有那最终偏过头去的、染着血色的唇角,带着一种破碎又倔强的弧度。
他烦躁地踱步,目光落在腕间罗盘上,指针依旧固执地指向城南。
那个地方,那个人,像一根刺,扎在他惯常冷硬的心防上,带来陌生而尖锐的痛痒。
第十七章 强闯绣阁
风雅阁内,离夜指尖沾着冷茶,轻轻按在刺痛的唇上,试图消减那明显的红肿。眼底的冰封之下,是剧烈翻涌后又强行压下的惊涛骇浪。
他未曾料到,萧执会如此。
三年的隐忍,半月的筹谋,皆因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带着羞辱意味的触碰而险些崩盘。
门外再次响起嘈杂声,比之前更甚,夹杂着阁主惊慌的劝阻和某人嚣张的呵斥。
“滚开!本世子倒要看看,是什么金贵人物,连我都请不动!”
“世子爷,使不得啊!离夜公子他今日确实……”
“砰!”
房门被粗暴地踹开。
靖安侯世子赵珩满脸酒气,带着几个膀大腰圆的豪奴,闯了进来。他一眼便看到站在窗边、唇瓣红肿、衣襟微乱、眼神冰冷的离夜。
赵珩先是惊艳地怔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炽,这分明是刚刚与人欢好过的情态!是谁?萧执吗?
他狞笑一声,大步上前:“好个离夜公子,原来不是身子不适,是早已佳人有约啊?怎么,七殿下伺候得你舒坦,本世子就入不了你的眼?”
说着,竟伸手就要去抓离夜的手腕。
离夜眼神一厉,侧身避开,声音寒彻:“世子,请自重。”
“自重?”赵珩扑了个空,愈发觉得丢了面子,酒意上头,口不择言,“一个卖笑的玩意儿,跟本世子谈自重?给我把他拿下!今晚本世子就要尝尝,七殿下看中的人,是个什么滋味!”
豪奴应声而上。
离夜指尖微动,袖中似有寒光一闪,但目光扫过腕间“囚鸾”,又强行压下。内力受制,硬拼绝非良策。他疾步后退,撞翻了桌上的琴。
“铮——”古琴发出刺耳的悲鸣。
就在一名豪奴的手即将触碰到离夜肩头的刹那——
“谁敢动他!”
一声冰冷彻骨、饱含杀意的厉喝自窗外响起。
一道玄色身影如鹰隼般掠入,剑光如匹练划过,那名豪奴惨叫着捂着手腕倒退,鲜血淋漓。
萧执持剑立于房内,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目光如刀,直射向目瞪口呆的赵珩。他周身散发的凌厉杀气,瞬间将满室的酒气和嚣张冻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