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秽疮寻道
书名:开局点石成金,然后差点凉凉 作者:寻卿 本章字数:8658字 发布时间:2025-08-25


爸爸从最初的斗志满满,渐渐变得萎靡不振,每一个变化我都看在眼里。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些天,他不仅要为我的病奔波,还接连遭遇倒霉事——他的小车不是在等红灯时被追尾,就是在转弯时被三轮车剐蹭。

就连好好停在路边,都莫名其妙被人拿石子绕着车身划了一圈。

简直像是在钣金上“作画”。

爸爸气得心脏病都快犯了。开车出事或许还能怪不小心,可停着也招谁惹谁了?

后来查监控,发现是个四十多岁的无业男子,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被抓之后,那人还挣扎着朝我大喊:“抓我干什么!抓她!她是地狱来的恶鬼!她坐的车都发臭!我是在给阎王爷报信——快派阴差把她魂勾走!”

“闭嘴!”抓他的人喝道,“叫你家属来!”

我站在原地,想冲上去吼回去:我不臭!凭什么勾我的魂!

却终究一动没动。这个陌生的“疯子”被带走了,最终只说他是手欠,纯属闲着划车。


也是。


最终,警察也不可能在卷宗里写下“作案人划车是为了向阎王报信,捉拿车主小女儿”这样的理由。

他们问爸爸是否愿意私下调解。

爸爸已经被折磨得近乎麻木。看着自己精心保养的帕萨特在半个月内被毁得面目全非,他苦笑着同意了调解,没再追究那个人的责任。

——追究也没用,对方精神状况异常。

车子简单修了修,这辆从澜海开回来时还崭新的车,如今已如同濒临报废,却仍哼哧哼哧地载着我,继续奔波于各个“先生”的家。

还是要感谢三姑认识的那位庙里大师父。

后来,爸爸又带我去见了他一次。

爸爸带我去见大师父,一是再为我求助,二来也想请他看看车——小刮小碰事小,万一出大车祸,我们爷俩可就真交待了。

和尚仍不愿为我看事,目光中只有悲悯。但他愿意帮忙处理车子:他用香灰混朱砂,让爸爸卸下保险杠,在里面写上经文,又在四个轮毂内侧写下梵咒,随后绕车诵经加持。

他告诉爸爸,日后或许还会有小刮碰,但不会危及性命。这法和我的护身符一样,只能保一段时间,建议爸爸尽快另寻驱魔的术士。

爸爸一听就急了——护身符说保三个月,已经过去半个月,只剩两个多月了!他立刻带我继续去找下一位先生。

回家后,小乔叔叔来电:那个和我搭话的女人查清了。确实是死了十多年的南方人,原籍离我们这儿隔了好几个省,生前精神异常,跳河自杀的。

爸爸听得一身冷汗——对上了。我只看到白影,但之前树上的人不是说见到个“滴着水的女人”?

没错了,就是她在搞鬼。

可爸爸怎么也想不通:“咱们家从农村到澜海,根本没离开过这边。她老家离这儿几千公里,怎么会从坟里钻出来缠上我姑娘?”

爸爸一脸憋屈!


实在没处儿说理了!


“方哥,你问我还不如问先生呢。”


小乔叔叔满是无奈,“我都要被你这事儿吓出毛病了,干了这么久工作,头回查监控能看到一个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过……”


他压了压声音儿,“这世间无奇不有,赶上了,就找专门处理的人,尽快解决,这种事太忌讳,群众要是知道死了十多年的人都能蹦跶出来,媒体首先爆炸,我这就没法交代了,现在监控已经被我处理了,我朋友那边我也打好招呼了,方哥,剩下的事儿,你抓紧办,别让我小侄女再出啥事儿了。”


挂断前小乔叔叔又说了车祸,“方哥,车祸跟栩栩的事儿没关系,就是两辆外地车来澜海不熟悉路况撞到了,双方车主早就协商解决完了,你别再多心,重点是那个女人,邪门啊。”


“哎,谢谢你了乔儿。”


爸爸连声道谢,事儿到今天,算白了一半。


至少清楚我是被个跳河死的女鬼缠上了!


但是先生找了一个又一个,没能将我看好的,妈妈在家都跟着病情加重。


奶奶更是天天闹着想我,问我啥时候考核结束,爸爸怕捂不住,愈发的郁闷。


“妈,我挺好的,护身符保佑着呢。”


晚上,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跟妈妈通电话,“先生爸还在找,肯定会找到的,你别急,奶奶那边我知道,我不给她去电话,嗯,你放心吧,我吃饭很好,每顿都能吃两碗呢,没吃垃圾食品,都是爸爸给我做的,没发烧,身体可好了,现在我都能连续两次单足转体依柳辛七百二呢,嘿嘿,妈,我没逗你……”


爸爸俯身在茶几上的本子上做着记录,笔下一顿,直直的看了过来。


我说笑了一阵,挂断电话便没心没肺的对上爸爸的眼,“搞定!今晚妈妈能睡个好觉了!”


“老闺女。”


爸爸一脸苦涩,“苦了你了。”


“我不苦,谁叫我倒霉让脏东西缠上的!”


我笑了笑,探头看向爸爸记录的本子,“爸,我看了多少个先生了?”


每看一个先生,爸爸就会在本子上记录下来。


先生这行当小众,流动性还有些大,有时候打听打听就又找回去了。


记下来。


才能避免找重。


“十六个了。”


爸爸翻着本子,“京城附近的都打听遍了,明个爸带你往关里面走走,听说很多高手都在深山老林里,多厉害的都有呢。”


我垂下眼,澜海就属于北方城市了。


再往里走,就离家更远了。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哎,这个冯颖是谁啊。”


爸爸翻到本子前面记录的陌生号码,“你妈写得?”


“啊,那个……”

我告诉爸爸,冯姨是之前抢救室那位婆婆的女儿。我帮婆婆传了话,她特地来感谢,还建议我们找人看看,给妈妈留了联系方式。但当时妈妈已经托了三姑,就没联系她。

“她认识先生?那我得问问!”爸爸立刻拨通电话,“反正都找了十六个了,不差这一个!活人还能被……哎,您好,是冯颖女士吗?”

电话那头的冯姨很热心:“您女儿好了吗?”

“没好呢,”爸爸叹了口气,简单说了经过,“大妹子,您介绍的先生得特别厉害才行,缠我女儿的东西不一般,普通先生根本应付不了!”

冯姨有些惊讶,想了想说:“我表舅是农村的半仙,供的是柳仙,据说有上千万兵马。具体多厉害我不清楚,要是你们着急,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

“太感谢了!”

“不麻烦,我还得谢谢您女儿让我妈安心走了呢。”

挂了电话,爸爸收起本子:“闺女,明天再去碰碰运气。”

我低声应了,心里百感交集。

或许是被磨得没了脾气,只觉得多一个希望也好。


有种看一个算一个的感觉了。


“爸,那我先回屋。”


我撑着沙发的扶手要站起来,爸爸过来扶我,“慢点……”


回到卧室,爸爸就让我坐在床边,他拎来医药箱,打开后就挽起了我的裤管。


解开脚腕上的纱布,一股腐臭味儿当即涌了出来。

我脚腕上的包两天后化脓腐烂,被剜去烂肉后形成瘘道。医生怀疑是褥疮,但我并非卧床病患。我拒绝住院,爸爸带我离开,每晚用盐水为我冲洗伤口。为免妈妈担心,我们瞒住了她,三姑也因之前的事故被送回老家休养。如今我走路一瘸一拐,身上散发腐臭,甚至盖不住车里的香水味。

“栩栩,忍着点。”


我看到盐水就哆嗦了下,烂肉不疼,但是盐水冲到瘘道里面很痛,刮骨一样!


爸爸一点点帮我清洗,我咬着毛巾,疼到极致时就簌簌流下泪,不是我不坚强,实在太疼了。


“马上。”


爸爸冲洗完就帮我包扎上,“你看,好了,爸快着呢。”


我点了下头,用咬着的毛巾擦干眼泪,连带又给爸爸擦了擦眼,“爸,你又不疼,为什么也流眼泪?”


“我是被你熏得!”


爸爸吸了下鼻子,拿过毛巾要去洗,视线掠过我手腕,扯过我手就撸起了袖子,“哎!你胳膊也起红包了?还两个!你咋不说呢!!”


“没事儿。”


我想放下袖子,爸爸却死活不松手,“栩栩,这红包过几天就得长大,又会冒脓,你不痒吗?”


“痒。”


我闷闷的,看着小臂上的蚊子包,我知道它们过几天就会长大,会变成和脚腕上一样的黑坑,而且,不止爸爸看到的这两处,我后背也有,肚子也有,后腰也有,腿上也有了……


加上脚腕的,前后一共十六处了。


能怎么办?


这个东西擦药也不好,冲洗也不好,告诉爸爸,也是徒增苦恼。


等等……


十六处?


我脑子里‘叮’~的一声!


难不成,我每看一个先生,就会长一个包?


溃烂。


流脓?


垂下眼,我握住和尚留给我的护身符——


找不到厉害的先生,是不是,最后我会像蜂窝煤一样的烂掉?


“栩栩?”


爸爸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想啥呢。”


“爸。”


我哑着声,眼底酸酸的,“要不,咱们先回家吧,我想妈妈。”


爸爸先是一愣,张嘴就大骂了我一顿,“方栩栩!你现在回去就等于放弃,你三姑的舌头白没了!你妈妈病也不会好了,方大师的腿白折了,那个挂树上的……算了,那个不提也罢!”


“栩栩,咱家等于家破人亡啦!”


爸爸也哭了,“你爹我五十才有的你,这辈子就指望看你长大成人,看你结婚,看你生孩子,你要是走我前头了,爸爸咋活,咋活呀!”


“爸,我没想死。”


我瘪着嘴,:“我就是太想家了。”


“栩栩,我懂!”


爸爸抱着我,“坚持坚持!你很快就会好了!咱要活蹦乱跳的回家!”


哭到最后,我们父女俩像是一种发泄。


发泄这无端而来的磨难,堆积如山的憋屈。


次日一早。


爸爸带我吃完早饭,就开车去了冯颖大姨家,载着她,直接去她表舅所在的上山村。


路程蛮远,要开一上午的车。


爸爸连声道谢,没想到冯颖姨会亲自陪我们去。

她说正好要回老家上山村给母亲烧七,可以顺道住一阵。看到我瘦得脱相,她很是感慨。爸爸坦言折磨我的是个死了十多年的横死女鬼,提醒她若表舅没法处理千万别勉强,之前已有多位先生因此受伤。冯颖姨表示她表舅虽不算命,但擅长打邪,或许能和那女鬼谈谈。


说话间,她紧了紧鼻子,“哎,方大哥,你闻没闻到一股味儿,臭的哄,什么东西烂了。”


我脸一红,忙缩了缩脚。


“啊,是我没洗澡!”


爸爸干笑两声,“不好意思啊大妹子,最近忙孩子的事儿,我这糟老头子也顾不上……”


“没事没事!”


冯颖姨脸上闪过尴尬,:“是我嘴太快,您的确是憔悴不少,我理解,不过大哥,回头还是洗洗,孩子在旁边闻到也不好。”


“嗯,对不住。”


爸爸讪笑着,忙岔开别的话题,“大妹子,你是在城里做啥工作的?”


“我啊,嗨,没啥正式工作,以前在百货公司做售货员,后来我妈生病,我就辞职了……”


大姨很健谈,话匣子一打开,就滔滔不绝了。


最近一段时间,车内还头回这么热闹。


一直紧绷的气息终于松弛了几分。


我侧脸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十月了,北方的秋天总是很短暂,昨个还泛黄的树叶,今儿就迎风飘落,萧瑟的道起别离了。


心情跟着落叶有些许伤感,我想着一起训练的队友,她们又学了哪些动作,又练了哪首曲子?


我还有机会去触碰器械,能跳操吗。


想着想着,我迷糊的睡了过去,一睁眼,已经到院门口了。


爸爸和冯颖姨正站在院门口和一个老妇人聊着什么。


我降下车窗,这村子四周都是山,瓦房错落有致,袅袅升起的炊烟添着生气,心头忽的就愉悦了几分。


“舅妈,那表舅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没准呀。”


我回过神,看老妇人拧着眉头,冲着冯颖姨道,“上午接的电话,那边急的很,你表舅饭都没吃就出门了,没说多久能回来,不过他知道你要来,说是你带着事主先在咱家里住下,撑死一两天的,等他回来就能给孩子看了。”


“这……”


冯颖姨有些为难,提议我们先住在她表舅家。爸爸连忙表示不介意农村环境,怕的只是添麻烦。舅姥姥热情地招呼我们,说家里有仙儿坐镇,保证安全,等她丈夫回来就能看事。

爸爸扶我下车,我叫了“舅姥姥”。她见我脚腕生疮行动不便,和冯姨一起帮忙,并没多问。她家条件不错,屋里宽敞明亮。爸爸细心拿来医药箱为我换药。舅姥姥还端来自种的水果,十分亲切。晚上一起吃饭时,氛围融洽得像走亲戚。


入夜。


舅姥姥安排爸爸和我睡在东屋,她和冯姨去了西屋。


我咬牙换完了纱布,没敢发出一点声音,怕吵了人家。


‘咚咚咚~咚咚咚~’


换了陌生地儿有点睡不着,闭眼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窗户发出轻轻敲击的声音,想叫爸爸,他已经打起了呼噜。


‘咚咚咚~咚咚~’


玻璃的敲击声还在继续,我闷着不敢动,逼着自己赶紧睡熟,窗外接着响起一记苍老的女音,“小姑娘,是我啊,小姑娘……”


很熟悉的声音!


我睁开眼,澜床的婆婆!


“小姑娘,你快来……快来……”


我随着她的声音爬起,拽过外套胡乱穿上,一瘸一拐的走到窗边,多少还是有点怕,憋了口气,猛地拉开窗帘!本以为老婆婆的脸会贴在窗户上,没想到她是站在院子里,月光很亮,老婆婆就站在院中的位置,似知道我在看她,她冲我招起手,“来,跟我走……快来……快来……”


“去哪?”


我问着,迈步打开了房门,到了院里,她一闪身退到了门外,冲我仍是招手,很急的样子,“快呀……快呀……”


“哎~”


我跟着她,奇怪的是脚腕不疼了,心里也不害怕。


月光明晃晃的照着,村子里特别安静,我出了大门就奔向了土路,她就在我前方十多米远的距离处,不停地向我招手,但我就是追不上她!


“快……快……”


她还一直催着我,周围都是树,我哪哪都分不清,魔怔一样的想跟紧她,走到一处岔路口,她对着我笑了笑,“小姑娘,你来了上山村,我就再帮你一次,你往前走吧,走左侧,会遇到贵人,记住,是贵人……人呀。”


“啊……”


我懵着,没等多问,她就不见了。


风呼呼的吹过来,我抖擞了几分,脚腕又开始疼,四处看了看,心颤颤的,不知是要往回走,还是听老婆婆的话……


牙一咬,我对着左侧路口就一瘸一拐的走去,横竖都这样了,没啥怕的!


路很窄,我走了没多会儿就看到前面有个小人儿,背冲我站着,在小路中间,正对着夜空中的月亮,似在祭拜,时不时的还点下头。


我停下脚,那是谁家的小孩儿?


按个头看,也就四五岁?


他在干啥?


我仔细的想看清小孩儿,微微凝神,双眼倏地睁大——


妈呀!


他、他有尾巴!


是动物!


转头我就要跑,腿脚还不利索,‘小孩儿’似乎感觉到了我,猛地回过身来,整个人居然瞬间就拉长变大,成了一个女人!


我定在原地,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儿蹦出来!


长这么大,头回见大变活人!


腿都软了!


女人盘着发髻,衣服也变成了一袭长裙,裙尾随风飘荡,声音清脆明亮,“嘿!你看到我了?”


“你你你你……”


“我什么?”


女人瓜子脸,小红唇,神态却是笑着,摇曳着那身裙子,飘飘然的走到我身前,微微俯身,正对着我的眼,“你想说我是什么呀。”


我牙齿疯狂的打颤,嘴都瓢了,“你你你你……”


视线一低,她尾巴尖儿还露在裙摆外面,毛是白色的!


“说呀。”


她眼神愠怒了几分,“我是什么?”


“你是……你是……”


我都要被她吓哭了,喉咙卡着,大脑一片空白!


紧张之下,都没太明白她在问什么,特别懵逼。


如同在学校参加自然课考试,考卷上画了个鸟腿,让我答那是什么鸟!


大黑天的,我刚才没离太近,以为她是小孩儿,然后她就忽然变身,现在裙子外就露出一小截长毛的尾巴尖儿,我哪知道她是啥?!


“说呀。”


她脸阴沉起来,“说我像什么!说不出来,你就得留在这儿陪我了。”


“你,你……”


我磕磕巴巴的看她,“你到底是问我……你像什么,还是……你是什么……”


“?”


她细细的双眉一皱,“我问的有问题?大家都这么问呀!你这个小丫头,像什么和是什么有区别吗?!”


来脾气了!


我喉咙紧着,硬着头皮道,“区别很大,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可你要说像……你像,你像……”


她眯着眼睛,脸不由的贴近我,一副要亲上来的样儿,“嗯?”


“像……”


我心一横,闭上眼大声道,“我三姑!你像我三姑!!”


其实我想说你像变魔术的,或是像妖怪,可不知怎么就扯到三姑那了。


直觉告诉我说像三姑会安全点。


说别的容易摊事儿!


“什么?”


她发了记笑音,“我像你三姑?我怎么会像她?”


“就是像。”


听声是没生气,我乍着胆儿睁开眼,见她脸远了才稍微顺出口气,“我看过我三姑年轻时的照片,就是尖尖的下巴丹凤眼,鼻方细细的,鼻尖很小巧,我妈说她是美人的长相,你很像她,你也是美人,很、很漂亮。”


实话。


她拉长变成大人那个过程很惊悚,可她走近了,长相真的很美。


媚中含威,柔而有严。


脾气也跟我三姑有一丝丝像,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她笑了,微微捂嘴,“那你说说,你三姑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好人的!”


这不问我手里了嘛!


“我三姑她特别优秀,在大城市考了会计证书,还自学了佛法,她对我说,如果我有危难的时候就大喊她的名字,她会来救我,我本来不信的,但是她真来了……”


我越说越激动,“她念经的声音从好远好远的地方传了过来,特别动听,我还看到了一道金光,可是,可是……”


眼睛一涩,我就没声了。


“可是什么?”


“可是……”


我吸了吸鼻子,垂下眼,“她没打过那个黑脸鬼,舌头被黑脸鬼咬下来了,她以后,都不能再特别清晰的说话了,是我不好,我害了她……”


“你是度了她。”


女人的声音柔和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从今以后,她不会多造口业了,心诚至灵,日后她会有大造化的。”


我怔怔的看向她,“多大造化?能长命百岁吗?”


“天机不可泄露。”


她对着我笑笑,整个人都温柔了许多,“小姑娘,你帮了我,我可以给你实现个愿望,说吧,说了咱们就两清了。”


我帮她什么了?


没懂。


但她没再吓唬我,应该不是妖怪脏东西,能变来变去,肯定是什么神仙。


难不成是先前在那个老奶奶家里听过的长耳大仙儿?


兔子仙儿?


“别胡思乱想了。”


她像能看穿我心思,“小姑娘,我很忙的,快说愿望。”


“啊,那让我三姑的舌头长出来吧!”


她有点阴晴不定,我怕不赶紧说她再生气了!


“换一个。”


她简单直接,我没犹豫,“那就让我妈妈身体康复吧,她现在走路还不利索。”


“再换一个。”


“让我爸爸开心点,他这些天……”


“再换。”


她不耐烦的都修起指甲了。


“我大姐一直怀不上孕。”


“……”


“我二哥想要生对龙凤胎!”


我见她一副忍无可忍准备弄死我的样儿,求生欲极强的道,“就保佑二嫂生一对……”


“噗!”


她忍到极致,居然笑了,这一笑就停不下来,肩膀不停地颤着,咯咯咯的声音在漆黑静谧的夜色里来回飘荡,渗人的紧。


我看她这样也不敢动,涨着脸,“那,那我不许了,行不?我想回去睡觉。”


妈妈呀!


我太害怕了!


她笑够了,清了下嗓子看我,“小姑娘,我在这林子里待了几百年,你是我遇到过最好玩的,我就问你,你都要死了,还有功夫惦记别人?许你自己,自己,懂不!”


哎~


是啊。


我吓傻了。


忘了自己的事儿了。

“别生气,我许愿自己快点好起来,想知道为什么脏东西总缠着我。黑脸鬼虽然被灭了,但还有个更厉害的女鬼在暗中使坏。我要灭了它们,为我三姑、我妈、方大师……所有人报仇!”

我一口气说完,差点连“为了正义”都喊出来。

“可以。”

她唇角微扬,目光坚定地看着我:“小姑娘,你不会死的。但要记住,不是脏东西缠着你,而是你丢了东西,它们才被吸引过来,想要夺走你的精气。”

“我丢了什么?”我下意识摸向口袋,“我丢人了?”

“很快你就会明白。”

她语气沉了下来,“回去后,你立刻动身去北江省大宝县的镇远山,找一个叫裴万通的人。只有他能救你,也能帮你消灭邪祟。你心中所有的疑惑,他日后都会一一解开。我会在暗中护你周全,保你一路平安。去吧。”


裴万通?


名儿有点耳熟呀!


我见她裙角飘扬,脚底逐渐悬空,准备起飞的样儿,顾不得细想,忙道,“您直接帮我不可以吗?”


她都这么神了!


会飞啊!


“我没工夫,托你的福,本座要去上房报道了。”


上房?


我想问你上房干啥啊,房顶被踩了容易漏雨,却见她身体越飞越高,很快就站在了半空中,刹那而已,她身体就被镶了层金边,‘歘’~!一下,在夜色中迸发出五颜六色的光晕!


“好亮……”


我被强光晃得睁不开眼,抬手遮光望去,她裙下的尾巴似乎消失了,只剩一双绣花鞋站在光中。

“小姑娘,你既说我像你三姑,以后就叫我胡姑姑吧。他日有难,我自会相助,有缘再会——”

“胡姑姑!我去哪找您呀?”

光亮骤然消失。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我打了个寒颤,又怕又懵,恍惚像做了场梦。

她到底是谁?为何上房?说的话是真是假?

“栩栩啊!”


回神,我看到爸爸、冯颖姨还有舅姥姥正着急忙慌的朝我跑来,嘴里不停地喊我名字,“小姑娘呀!”


“我在这里!”


“你这孩子大晚上瞎跑啥!!”


爸爸跑上前就扯着我看了圈,见我没事儿就想揍我,“是不是想吓死我!”


“爸,我是……”


我刚要解释,舅姥姥就急着开口,“闺女,是不是半夜上厕所遇到啥勾魂的了?勾搭你走出来的?”


“肯定的!”


冯姨接茬儿,“丫头这脚白天走路都费劲的,方大哥,你闺女肯定是遇到脏东西啦!”


“不是,听我说!”


我打断他们,呼出口清冷的气,“是我看到冯姨的妈妈了,那个奶奶,冯姨您先别急,听我说完,她说让我跟着她,然后我就走到这里……”


前后说了一通。


到胡姑姑金光过后消失了为止。


“……”


他们仨有些傻眼的看我,冯姨唇角颤了颤,“我妈百日还没烧呢,就领着你到这来了?”


“嗯。”


我点了下头,“奶奶是来帮我的,她说有贵人。”


爸爸紧拧着眉,“栩栩,她是从长尾巴的小孩儿,一下变成大人的?还是古代女人的扮相?”


“嗯。”


亲眼所见。


千真万确。


“栩栩,她让我带你去北江省大宝县镇远山城找一个名叫裴万通的人?”


“对的。”


我想了想,“是去镇远山找这个人,她说这个人会帮我,还说我被鬼缠着是丢了东西。”


“丢啥了?”


爸爸匪夷了几秒,随即哦了声,“是丢魂儿吧!”


“不知道。”


我如实复述,“她就说找到裴万通就会全明白了。”


“裴万通……”


爸爸挠挠头,“名这么熟呢……哎呀!我想起来啦!”


“哎呀!这是讨封呀!!”


爸爸猛地一拍手,舅姥姥也在旁边激动地拍大腿!


俩人节奏出奇的一致!


声儿大的给我和冯姨都吓一跳!


“方老板你想起啥啦。”


舅姥姥满脸振奋的看向爸爸,“你先说你先说……”


爸爸也被舅姥姥那一声‘哎呀’整一愣,哦了声道,“就是我先前带孩子找过一个姓叶的大师,那个叶大师没有搞定我女儿身上的东西,但他的助手表弟,说是有个能人兴许会按住这个东西,但当时他就说了个名,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就拉倒了,刚栩栩一提,就是这个裴万通。”


对啊!


爸爸一讲我也想起来了。

小秦说的就是裴万通呀。

“舅妈,您刚说什么讨封?”

爸爸转脸又问舅姥姥,“啥意思?”

方老板,你女儿这是遇到讨口封的老仙儿啦!山里的灵物修道最后一步,就是问人自己像什么。要说“像人”,她就功成圆满啦!

舅姥姥一脸喜色,像中了奖:“你闺女说对了!她既自称胡姑姑,那定是狐仙得道——仁慈博爱、法力无边,这是天大的功德呀!”

我迟疑道:“可她只说上房,没说得了道……”

“上房就是成仙!不再是地仙啦!”舅姥姥更激动了,忙问我:“仙姑是往哪个方向走的?”

我指向夜空:“飞到比树高,放光就不见了。”

舅姥姥立刻朝着那方向跪下磕头,连声道:“恭送老仙儿!功德圆满,福泽人间!”

见爸爸和冯姨还愣着,她急得直催:“快跪呀!尤其是方老板,你女儿有救啦!狐仙指点,她马上就能好!”


上一章 下一章
看过此书的人还喜欢
章节评论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添加表情 评论
全部评论 全部 0
快捷支付
本次购买将消耗 0 阅读币,当前阅读币余额: 0 , 在线支付需要支付0
支付方式:
微信支付
应支付阅读币: 0阅读币
支付金额: 0
立即支付
请输入回复内容
取消 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