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选择原谅
吴老大回到家快十点了，蒋小涵心里特别高兴。吴老大洗了澡，吃了几块冰凉的西瓜，困意渐渐上来，靠在沙发上打瞌睡。正在迷糊中，突然砰砰两声巨响，吴老大一激灵，腾地坐直。蒋小涵一脸惊愕：“门外…门外有人。”
吴老大走到门边，隔着门镜看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吴老大心中惊慌，打电话通知楼下保安，对方十分客气。
“我们正在密切监视你的楼道，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派人处理。”
吴老大安心了，脱了衣服准备冲凉，突然又是两声巨响，吴老大又惊又气，抄起一把尖刀大声怒吼：“谁？再他妈的踢门，我可报警了。”外面立刻安静了，从门镜往外就看，楼道里还是空无一人。
过了好长时间再无动静，吴老大冲完凉，躺在床上默默地想心事。门外突然震天响起来，这次力气更大，时间更久，大有把房门踢破的架势。吴老大气炸了，奔过去一把扭开门，正想喝骂，楼梯边倏地一闪，一个人疾冲而至。吴老大一看不好，回身窜会屋里，刚要关门，已经被来人牢牢地撑住。吴老大心里发抖，伸手摸刀，这时脑袋嗡地一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地上。
谢梦东满面悲愤，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吴老大知道难逃一劫，心里反而镇静下来，坐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往后挪，眼珠乱转，四处寻找可乘之机。蒋小涵闻声跑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内裤，挡在吴老大身前拼命推搡谢梦东：“你来干什么？出去，出去！不许碰他。”谢梦东挥手就是一耳光：“你给我滚！”
蒋小涵应声倒地，吴老大大怒，一跃而起，将谢梦东拦腰摔倒。转身招呼蒋小涵：“快，快，快打110 ，报警！”话音未落，谢梦东腰一挺，翻身将吴老大压在下面，迎面就是一拳。吴老大被打的几乎昏厥，半天都不能动弹。谢梦东回身抓住蒋小涵，指着吴老大控诉：“你他妈欺骗我！”吴老大刚想辩解，谢梦东说着将吴老大拖到墙边，揪住他的头发砰砰往墙上撞。吴老大眼冒金星，双手不停地划拉，突然抓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谢梦东眼尖，伸手抓住吴老大的手腕：“让你拿刀！让你拿刀！”吴老大疼的哎呀乱叫，这时只听嗒嗒一声轻响，谢梦东的手忽然松了，吴老大血流满面，什么都看不见，也来不及细想，回手一刀捅了过去。
谢梦东两眼圆睁，看看蒋小涵又看看吴老大，再低头看看胸口那把刀，神色惊恐至极，嘴巴张了张，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蒋小涵惊呆了，吴老大脑袋像挨了一记炸雷，头上汗水与血水同流。吴老大下意识的舔了舔，原来汗这么咸，血这么甜。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吴老大的脖子终于能转动了。蒋小涵呆呆地望着吴老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谢梦东渐冷渐僵，那刀正中心脏，血流的不多，在地上凝成乌黑的一摊。死人真重，两个人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抬进浴室。然后用一床被子裹好，放到一个角落里。
吴老大骂道：“你他妈的总算把我拖下水了。”
蒋小涵慢慢地瘫软在地上，瓮声瓮气的说：“我知道你恨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吧，如果还不解恨，就把我杀了吧。”
他们两个人久久对视着，目光中有愤怒，有绝望，更多的是仇恨。多日来他们小心翼翼的粉饰那个东西，如今原形毕露。
吴老大说：“我过失杀人，你是从犯，你这一辈子也别想好好做人了…”
蒋小涵惨然一笑：“我们…我们都成杀人犯了…哈哈…”
这时门外脚步声大作，接着是急促的铃声，只听一个声音高叫：“吴老板，我们是物业的，刚才看见有人闯进了你家，我们过来检查！”吴老大手脚酸软，扶着门强作镇静：“你们看错了，没有人进来！”
对方还不放心：“我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请开门。”
吴老大头皮发麻：“刚才来了个朋友，已经走了。”
对方大惑不解：“没看见人出来呀？”
吴老大火冒三丈：“你们是怎么巡视的？一个大活人都没看见，我他妈的投诉你！”
几个保安连声道歉，说了几句客气话就走了。
蒋小涵呕吐的快虚脱了，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吴老大劝了几句，倒在一旁呼呼大睡。
后半夜，蒋小涵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又默默的流泪…最后她打开窗户，从8楼纵身跳下…
凌晨，警车呼啸而至，停在北新村一栋破旧的楼前。
……
“喜望，顾盼可能不行了...”医院的走廊上，柳莲的脸暗淡下来，“她想见你，如果你愿意见她，医生可以让你们见一下...当然，你不愿意去，我也不勉强。”
喜望沉思了一下，他的心情分外复杂。
最后，喜望抬起头，做出了决定。“我去见她。毕竟曾经朋友、同事一场。”
十分钟后，当喜望慢慢走进顾盼的病房时，他几乎认不出顾盼了。几天不见，这个曾经美丽的女孩子似乎苍老了十几岁，面目憔悴，皮肤白得吓人。她的头发散乱在枕头上，很多头发竟然变成了灰白。
她眼窝深陷，双目紧闭，扣着氧气面罩。旁边是一个机器，监护着她的心电，发出“嘟！嘟！”的声音。顾玉茹坐在床边倒水，看到喜望进来，她放下暖壶。
“阿姨，你出去会儿，让我们单独谈谈。”她看看喜望，说：“好吧。”
喜望点点头，在床边坐了下来。顾玉茹出去，关上门。
从认识到现在，半年多的交情，他曾经以为自己很熟悉她，最后发现她如此陌生。
“是...喜望吗？”顾盼的声音很轻，她的眼睛仍然闭着，虚弱的声音从面罩下面传出来。
“是我。”
“哦...你来...看我了。...喜望，我，已经快不行了...”
“你不要多想。”
“谢...谢谢...”顾盼的胸脯开始略微起伏，“喜望...你...不要...恨我...”
“不恨你，我不恨你！”
“谢谢...”顾盼似乎是呼出了一口气，不动了。喜望怀疑顾盼死了，看到心电图监测仪上的光点还在跳动，才相信她还活着。
“喜望，...谢谢你...来看我...”顾盼再度开口了，也许这段沉默积聚了力气，她的声音清晰了很多，“我快要走了...这几天我很孤独...我...我害怕孤独...我怕自己孤零零地死去...除了继母...没有，任何人，牵挂我...”
“你不要多想，”喜望的心里越来越觉得酸楚，安慰道，“你安心治疗，会好起来的...”
“喜望...我...很后悔...”顾盼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如果...当初...我能...追求到你...做...你的妻子...我绝不会...走到...今天。你...你是个...好男孩，请你...答应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未来的妻子。”她喘了口气，“喜望...答应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未来的妻子！”
“顾盼，我永远不会背叛自己的家庭，”喜望诚恳地说，“我向你发誓！”
“谢谢...那么...这个世界...还是美好的...对吗？”顾盼吃力地说，“我会在...那边...监督你的。...喜望，如果...我死了...答应我...记住我...”顾盼的手微微动了动。孙喜望握住她的手，他的心里充满了悲痛。
“顾盼，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恨你。我希望你能好起来，如果你真的走了，我一定会记住你，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