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的黑热搜，在开机仪式结束后的两小时，准时炸了。
#苏晚 陆时砚 关系不一般# 的词条后面跟着一个滚烫的“爆”字，点进去，是刚才陆时砚帮她整理裙摆的照片。角度刁钻，刚好能拍到他半蹲的姿态和她微红的脸颊，配文写得活色生香——“影帝亲自为黑红小花整理裙摆，是前辈提携还是暗藏玄机？”
紧随其后的，是#苏晚 不配演阿鸾# #资本强捧苏晚# 等一系列词条，评论区里，陆时砚的粉丝和路人骂成一片。
【救命，苏晚能不能别碰瓷我家哥哥？三年前刚回国就买通稿说认识陆时砚，现在又来这套！】
【《长安月令》制作班底这么好，让她演女二？资本能不能放过观众的眼睛？】
【我看过她之前的剧，哭戏像笑场，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头，心疼陆影帝要和她对戏。】
林姐看着手机屏幕，手都在抖：“我就说让你离他远点！你看看这叫什么事？！”
苏晚正坐在化妆镜前卸头套，闻言探过头来看了一眼，咂咂嘴：“这照片拍得不错啊，把我拍得挺白。”
“你还有心情说这个？”林姐快气晕了，“我刚接到品牌方电话，说要重新评估和你的合作！还有几个待谈的剧本，刚才也说要再考虑考虑！”
苏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化妆镜边缘的木纹：“知道了。”
她不是不在乎，只是习惯了用嬉皮笑脸来掩饰。三年前她刚回国时，比这更难听的话都听过。那时她连个像样的角色都接不到，好不容易演个小配角，却因为和某位流量明星的同框路透，被骂“倒贴炒作”，黑料缠身至今。
“我去跟陆时砚的工作室沟通一下，让他们发个声明澄清……”林姐说着就要起身。
“别去。”苏晚拉住她，“越澄清越乱。再说了，本来就是邻居，小时候认识，澄清什么？”
林姐一愣：“你还真打算承认？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的粉丝会把你撕得连渣都不剩！”
“那也不能撒谎啊。”苏晚耸耸肩，语气轻松，“反正我黑料够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她嘴上说得无所谓，心里却有点闷。她点开自己的微博，最新一条还是开机仪式前发的九宫格自拍，配文“新角色，请多关照”。下面已经有几万条评论，大多是嘲讽和谩骂。她往下翻了翻，偶尔能看到一两条维护她的评论，很快就被淹没在骂声里。
正看着，手机震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别在意评论，好好拍戏。】
苏晚挑眉，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回了个：【你是？】
对方很快回复：【陆时砚。】
苏晚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她看着那三个字，心跳莫名快了几拍。他居然会给她发信息？还用的是私人号码？
她想了想，回了个：【知道啦，老陆。谢了。】
发完就后悔了。“老陆”这个称呼，还是小时候叫惯的，现在他是高高在上的影帝，她这么叫，会不会太没大没小？
那边却没再回复。
苏晚把手机塞回兜里，深吸一口气，对林姐说：“走吧，去看看明天的戏。”
林姐看着她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看着没心没肺，其实比谁都倔。
第二天正式开拍，第一场戏就是群戏。苏晚饰演的阿鸾是个前期依附权臣的宫女，心思歹毒，处处针对女主。
导演喊“开始”后，苏晚迅速进入状态。她微微垂着眼，嘴角勾起一抹看似温顺实则轻蔑的笑，声音柔得像水，说出的话却带着刺：“姐姐刚进宫就得了陛下恩宠，真是好福气，不像我们这些人，只能在角落里看着。”
她的眼神很到位，那种嫉妒和不甘藏在眼底，没有流于表面。
林姐在监视器后面看着，悄悄松了口气。
可下一秒，苏晚走位时没注意，裙摆勾到了道具架子，整个人往前扑去，正好撞在迎面走来的陆时砚身上。
“砰”的一声，陆时砚手里拿着的剧本散落一地，最上面的奖杯盒也摔在地上，里面的水晶奖杯滚了出来，在地板上磕出一道浅痕。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苏晚吓得魂都飞了，赶紧爬起来去捡奖杯：“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慌乱中，她抬头看向陆时砚，脱口而出：“阿砚，你没事吧？”
“阿砚”两个字，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周围工作人员的耳中激起涟漪。大家面面相觑，眼神里都带着“果然认识”的探究。
苏晚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唰”地一下红了，赶紧改口：“陆、陆老师，对不起，我……”
陆时砚弯腰，捡起地上的奖杯，仔细看了看磕痕，还好不明显。他抬眼看向苏晚，她眼眶红红的，像只做错事的小狗，和小时候打碎他家花瓶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心里那点因奖杯被摔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没事。”他语气平淡，将奖杯放回盒子里，又弯腰捡起散落的剧本，“下次小心点。”
他的声音很稳，听不出喜怒，却莫名让苏晚松了口气。她赶紧帮忙捡剧本，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导演打圆场：“没事没事，拍戏磕磕碰碰难免，大家准备一下，再来一条。”
重新开拍时，苏晚明显紧张了不少，NG了两次才过。下来后，她低着头走到陆时砚面前，递上一瓶未开封的水：“陆老师，真的对不起，刚才是我太不小心了。”
陆时砚接过水，没拧开，只是看着她：“紧张什么？”
“我……”苏晚挠挠头，“怕你生气。”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我没那么小气。”
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的台词不错，情绪再收一点会更好。”
苏晚愣住。这是她进圈以来，第一次收到前辈如此直白的肯定。她抬头看他，他已经转过身去和导演讨论剧本了，背影挺拔，却莫名让她觉得，没那么遥远了。
下午拍外景，天气突变，下起了小雨。苏晚穿的戏服很薄，一场戏拍下来，冻得瑟瑟发抖。林姐赶紧给她裹上羽绒服，递上热水。
”林姐抱怨着，“你可千万别感冒了，不然耽误拍摄，又要被骂耍大牌。”
苏晚捧着热水杯，看着不远处的陆时砚。他穿着厚重的戏服，正站在雨里和编剧沟通细节，助理撑着伞，他却时不时侧过身，让伞更多地遮住旁边的工作人员。
雨越下越大，他的肩膀被打湿了一片，却浑然不觉。
苏晚看着，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想起小时候，两人一起在雨中跑回家，他总是把伞往她这边倾斜，自己半边身子湿透了，却还嘴硬说“我不冷”。
这么多年过去，他好像还是没变。
收工时，雨还没停。苏晚裹紧羽绒服，正准备和林姐一起回酒店，身后传来陆时砚的声音：“上车吧，我送你们。”
他的车就停在不远处，黑色的保姆车低调沉稳。
林姐眼睛一亮，刚想答应，就被苏晚拽了拽胳膊。苏晚对陆时砚摇摇头：“不用了陆老师，我们自己打车就行，不方便麻烦您。”
她可不想再被拍，明天又上热搜。
陆时砚看着她警惕的样子，像只竖起尖刺的小刺猬。他没坚持，只是对助理说：“把伞给她们。”
陈舟递过来两把大伞。陆时砚接过一把，亲自递给苏晚：“路上小心。”
苏晚接过伞，指尖碰到他的手，又是一阵细微的电流窜过。她低着头说了声“谢谢”，拉着林姐快步走进雨里。
保姆车里，陈舟看着苏晚的背影，忍不住问：“陆哥，您刚才怎么不坚持送她们？雨这么大，不好打车。”
陆时砚看着窗外，雨幕模糊了苏晚的身影。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她不想被人说闲话。”
他比谁都清楚，现在的苏晚，最需要的不是他的特殊照顾，而是一个能让她证明自己的空间。
陈舟叹了口气：“这苏晚也真不容易，黑料这么多，还这么拼。”
陆时砚没说话，只是拿出手机，点开微博。热搜上，关于苏晚的黑词条还挂着。他点开自己的工作室账号，编辑了一条微博：
【《长安月令》剧组开机大吉，合作愉快。@苏晚 期待阿鸾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