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是撞开图书馆厚重的玻璃门,心脏狂跳,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迫切地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找到一个角落,我深吸一口气,启动了“史海钩沉”系统。
扫描、解析,数据流疯狂涌动。
片刻,系统给出了结果——朱批,墨水成分:松烟古灰!
呼吸骤然一滞。
脑中轰然一声,这简直难以置信!
唐代贡墨……这绝不是现代科技能够仿造的!
更何况,我无比清楚,我并不是在分析什么文献,而是在阅读着李白的批注!
不是伪造,不是幻觉,是李白!
苏家书房,檀香袅袅。
我深知这场相遇,绝非我一人。
也许,还有其他人在经历着与我相似的事情。
苏家的书房,同样充满了历史的气息,桌上,静静地摆放着一本《唐音统签》残卷,那是苏家收藏的珍品,是她家族的底蕴。
她纤细的手指如蝴蝶一般,轻轻拂过泛黄的书页。
片刻,她的眼睛陡然睁大,说道:“点睛式批注,翰林待诏……和李白点评孟浩然诗稿的方式,一模一样!” 她的反应,让我的呼吸一滞,更清晰地认识到,这绝非巧合。
阴冷潮湿的密室,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崔公子看着那封“血书”,眼神阴鸷。
他清楚地知道,李白笔下的浪漫主义与自由思想,对于他所代表的“诗囚门”来说,是何等的致命。
他要让李砚身败名裂,要让他永远闭嘴!
他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我要让他当众写不出半个字!”随后,崔公子冷笑一声,将文脉试炼的第一题定为“无题限韵”,更是选择了“仄声十三职”这种极为冷僻的韵脚。
试卷更是用“镇文水”浸泡,如果写不出合格的作品,墨水就会“崩墨”,让字迹彻底毁掉。
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黑影急促喘息,他的声音带着焦灼和急迫:“李砚,你……危险了!”是萧淇。
他带来了崔家在诗会上设置的阴谋:主考官已经被掉包,评判席上也被安装了铁砚阵。
萧淇将一张图纸交到我手里,神色凝重地说道:“他们要在你提笔时发动阵法,让你脑中空白。”
我深吸一口气,将图纸牢牢地攥在手里,眼神深邃。
手掌摩挲着翠绿的玉蝉,将《将进酒》的诗句在心中反复吟诵,脑海中浮现出太白的身影,他微微颔首,似乎正在向我诉说着什么:“诗不在纸,在心;破局之法,亦不在技,在势。”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文气加持·进阶预载】。
我放下心头的紧张,提起笔,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面对这险恶的阴谋,我没有退缩。
修改了诗句,点墨成金,灯可照窗,亦可焚夜!
这一刻,我明白了李白笔下的意境,并非只是表面的景象,更是一种无畏的精神!
一声巨响,天地间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整页纸泛起刺目的金光,最终,金光散去,纸上,竟多了一枚清晰无比的指印。
掌纹交错,深浅分明,这正是太白先生当年醉酒放歌时,最爱用拇指按住杯底的姿势!
这不再是跨越千年的批改,而是一份托付,一道战书!
我紧紧握住那张烙印着李白指纹的纸,心中充满了力量。
崔家,铁砚阵,文脉试炼……我心中默默地念着。
他轻轻折好这张烙印着太白指纹的战书,眼中的光,比窗外的夜色更深沉,也更滚烫。
明日的诗会,与其说是试炼,不如说,是一场早已注定的……清算。
李砚几乎是撞开图书馆厚重的玻璃门,胸膛剧烈起伏,带起的风吹乱了门口阅览登记处的几张纸。
他无暇理会管理员诧异的目光,径直冲向最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张空置的巨大阅览桌,足以让他摊开所有思绪。
他将那本印着朱批的课本摊在桌上,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手机。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开了那个唯有他能看见的界面。
“系统,激活【史海钩沉】功能,目标锁定……这行朱批!”
命令下达,手机屏幕上,一道幽蓝色的光束投射而出,精准地覆盖在那行“颇有风骨,然气象略小”的字迹上。
李砚的视野中,无数细微的数据流开始飞速滚动,仿佛正在对那干涸的墨迹进行亿万次的微观解析。
【目标锁定:朱红色墨迹残留物】
【成分解析中……朱砂,动物胶,冰片……检测到微量特殊成分……】
【数据库比对……匹配中……】
李砚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那不断闪烁的进度条。
【比对完成!检测到特殊成分:松烟古灰。】
看到这四个字,李砚的呼吸骤然一滞,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他脑中轰然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松烟古灰!
这四个字在历史系学生的眼中,代表着一个特定的时代,一种早已失传的技艺。
那是唐代专供皇室及翰林院的贡墨,其炼制方法在安史之乱后便已亡佚,后世虽有无数人尝试复刻,却始终无法再现那种独特的、带着淡淡古木灰烬气息的墨韵。
这根本不是现代科技能够仿造的东西!
伪造?
恶作剧?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又被他立刻掐灭。
谁会有这种通天的本事,用失传千年的唐代贡墨,只为了在他一本破旧的课本上写一句评语?
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一个让他头皮发麻、却又激动到战栗的可能——这不是伪造,不是幻觉,而是李白!
诗仙李白,真的通过某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跨越了一千三百年的时空,在亲自批改他的诗!
同一时间,城南苏家书房,檀香袅袅。
苏绾正襟危坐于一张古朴的红木书桌前。
她面前摊开的,并非寻常书籍,而是一卷用锦布包裹、边缘已经残破泛黄的古籍残卷。
书页上,赫然写着四个古朴的篆字——《唐音统签》。
这是苏家世代相传的珍宝,一部记录了唐代诗歌掌故与评论的孤本,世间仅存此残卷。
她纤细的指尖轻轻拂过李砚发来的那张朱批照片,秀眉微蹙,眼神专注地在残卷中搜寻着。
“翰林院,待诏评诗,惯用朱批……其式有三……”她口中念念有词,指尖最终停在了一段记载上。
“有了!”苏绾的呼吸微微一促。
书上记载,唐代翰林待诏点评后辈或同僚诗作时,为显尊重与提携,常用一种“点睛式”批注。
他们不改动原诗,只在诗旁写下总评,寥寥数语,直指核心,旨在启发作者自行悟道。
这与李砚课本上的朱批风格,不谋而合!
她继续往下看,指尖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残卷的一角,用更小的字记载了一则逸闻:“太白先生放旷,然于诗道至诚。尝评孟山人诗稿,其式亦然,评语开篇,多以‘颇有’‘尚可’起,言风骨,论气象,一语中的,后人莫及。”
苏绾将照片上的“颇有风骨,然气象略小”与残卷上的描述反复对比,每一个用词,那种看似随意却又无比精准的语气……
“这种‘点睛式’批注,只有当年的翰林待诏才会用。而且……”她指着照片,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撼,“这评语的格式,和李白当年点评孟浩然诗稿的方式,一模一样!”
夜色渐深,崔家庄园深处的一间密室里,灯火幽暗,映照着崔公子那张英俊却阴鸷的脸。
他缓缓展开一卷泛黄的丝帛,上面用暗褐色的字迹写满了文字,细看之下,那竟是以血写就!
“想我诗囚门一脉,当年何等辉煌,只因门中出了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写下那句‘民声即天声’,触怒龙颜,一夜之间,满门覆灭!”崔公子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充满了怨毒,“如今,这个李砚,又想学那个蠢货,用诗来挑衅我崔家建立的文统!他以为他是谁?”
他猛地将血书拍在桌上,眼中杀机毕露。
“传我命令!”他冷声对侍立一旁的黑衣人说道,“文脉试炼的第一题,就设为‘无题限韵’!诗题自拟,但必须押‘仄声十三职’韵部!”
黑衣人闻言,身体一震。
“十三职”是古韵中最生僻险仄的一部,善用者寥寥无几,对于一个现代学生来说,这几乎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不仅如此,”崔公子嘴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去把为他准备的宣纸,用‘镇文水’浸过。此水无色无味,却能与墨中灵犀相冲。只要他心神稍有不定,文思稍有不畅,写下的字,就会立刻崩墨!我要他,在万众瞩目之下,提笔,然后……墨点炸裂,让他连半个字都留不下!”
“是!”黑衣人领命,悄然退入黑暗。
几乎在崔公子下令的同时,一道黑影如狸猫般,从诗会筹备处的后窗悄无声息地翻了进来。
正是小七。
他借着走廊的微光,迅速扫过桌面上的文件。
当看到那份最终版的评委名单时,他的心猛地一沉——原定的三位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全被换成了崔家的门客!
他心中警铃大作,没有声张,而是继续向后台的储藏室潜去。
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正从那里传来。
储藏室的角落,几只沉重的木箱被随意堆放着。
小七撬开其中一只,一股冰冷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箱子里,赫然是几方造型古怪的砚台,通体由黑铁铸成,上面刻着压抑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神不宁的寒气。
“铁砚阵!”小七倒吸一口凉气。
他在家族的古籍中见过这种邪门阵法的记载,以黑铁为基,符文为引,能在大范围内压制才思,干扰文气,让身处阵中的诗人思绪迟滞,灵感枯竭!
他不敢久留,冒险用手机飞快地拍下了阵法的设计图纸和评委名单,然后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半小时后,李砚收到了小七发来的所有资料。
“他们要在你提笔的时候发动阵法,让你脑中一片空白!”小七的声音在电话里急促而凝重。
李砚挂掉电话,房间里一片死寂。
崔家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阴狠毒辣。
这已经不是比试,而是必杀之局。
他没有惊慌,反而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缓缓走到书桌前,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那枚温润的玉蝉。
他握紧玉蝉,闭上双眼,没有去想那该死的“仄声十三职”,也没有去思考如何破解铁砚阵,而是开始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默诵那首豪迈奔放的《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随着诗句在心中流淌,一股磅礴的、跨越千年的豪情仿佛注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刹那间,他的脑海中竟清晰地浮现出韩道长的身影,立于云端,俯瞰着他,声音缥缈而来:“诗不在纸,在心;破局之法,亦不在技,在势。”
话音落下的瞬间,李砚手中的玉蝉猛地一震,一股暖流涌入掌心!
他眼前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了一个全新的提示:【检测到宿主心境与太白诗魂高度共鸣,触发进阶……文气加持·进阶预载:可短暂模拟盛唐文场气韵,以自身为中心,形成绝对气场,免疫一切精神、气运类压制。
(冷却时间:七日)】
破局之法,不在技,在势!
李砚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
他明白了。
崔家要用阵法压他的“气”,那他就用盛唐的气韵,反过来,压垮他们!
当晚,他没有再理会那些阴谋诡计,而是重新在台灯下铺开一张白纸,重写那首《望月思山》。
这一次,他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笔尖在纸上行云流水,当写到“一灯如豆照寒窗”时,他忽然停住了。
就在此刻,那熟悉的朱批,再次凭空浮现在字迹旁边,颜色比上一次更加鲜红,仿佛带着一丝灼热。
“灯可照窗,亦可焚夜——何不改‘焚’字?”
焚夜!
李砚心头猛地一震,仿佛一道惊雷在脑中炸开,劈开了所有的迷惘与束缚!
是啊,灯光何其微弱,只能照亮一扇寒窗。
但若心有不平,胸怀烈火,这如豆的灯火,便足以将整个寒冷的黑夜都付之一炬!
这才是诗,这才是势!
他心头豁然开朗,毫不犹豫地提笔,划掉了那个“照”字,力透纸背地写下了一个“焚”字!
“一灯如豆焚寒夜!”
当“焚”字的最后一笔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整张宣纸竟毫无征兆地泛起刺目的金光,那光芒温暖而霸道,仿佛有一团无形的火焰在纸上熊熊燃烧,将台灯的光芒都彻底压了下去。
房间里,金光流转,宛如白昼!
李砚被这景象惊得后退半步,心脏狂跳。
金光持续了数秒,才缓缓收敛,最终彻底熄灭。
房间重归寂静,一切仿佛都未曾发生。
李砚定睛看向桌面,呼吸再次停滞。
只见那张平平无奇的宣纸上,就在他改写的那个“焚”字旁边,多了一枚清晰无比的指印。
那是一枚拇指的指印,掌纹交错,深浅分明,仿佛刚刚才有人用尽全力按在上面。
指印的形态,正是太白先生当年醉酒放歌时,最爱用拇指按住杯底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