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沈府地窖的废墟上,火光摇晃,照着父亲用血写在桑皮纸上的最后一句话——“雪顶灵茶不在贡路,在澜沧雪脊”。
脑子“嗡”地一声炸了。
原来那批害得我们沈家抄家灭门的“霉茶”,根本就是徐阶那老狐狸调了包!
他早把真正的贡茶偷偷藏了,就为了栽赃我爹,搅乱朝廷茶政,好让他的势力独占通往吐蕃的黄金商道。
我攥紧血书,正想找陶罐藏起来,头顶瓦片“咔”地一响——有人!
三道黑影破窗而入,刀光直奔我心口。
躲不了,闭眼等死吧。
“铮!”
一道玄影从天而降,长剑一扫,寒光如雪,三刺客全被逼退。
是洛寒——徐阶的义子,吐蕃王最信任的质子。
他盯着我,声音冷得像冰:“罪臣之女,私藏逆书,该当何罪?”
我一把将血书按在胸口,抬头瞪他:“要是这算逆书,那你爹喝下的毒茶,就是你们吐蕃王庭洗不掉的耻辱!”
他瞳孔猛地一缩,手紧握剑柄,指节发白。
可嘴上还是那句:“拿下!”
我冷笑,反手把火把甩向墙角的油布堆。
大火冲天,浓烟滚滚,整个地窖乱成一锅粥。
我趁机滚进书房暗道,身后传来洛寒暴怒的吼声和房梁塌下来的巨响。
风雪漫天,我在断崖下的破洞里缩成一团,手里死死攥着那张烧焦一角的血书。
快冻僵的时候,洞口“哗啦”一声,积雪塌了。
一双重甲靴踩着碎雪进来。
洛寒浑身是血,披风破了,脸上全是寒霜。
刀尖抵住我喉咙,冷得刺骨:“你说我爹中毒——证据。”
我抖着手展开血书,指着那行字:“你爹喝的‘贡茶’,霉斑底下藏着三钱川西沙土,高原不产这玩意。真正的雪顶灵茶,叶背有银毫,泡开是幽兰香——你见过吗?”
他脸上的冰墙“咔”地裂了道缝,刀都开始抖。
我盯着他眼睛,声音轻得像要断气:“你追来……是为查真相,还是杀我灭口?”
风雪灌进来,他站了很久,久到我以为自己会死在这把刀下。
终于,“锵”一声,刀归鞘。
他只留下一句:“三日后,边贸大典。你敢带真茶来,我亲自验。”
转身要走,披风一扬——我眼角一瞥,内衬上竟绣着半株银线雪莲。
和我爹笔记里的“灵茶信物”一模一样!
我心头猛震,喃喃道:“原来……你也在找它。”
三天。
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澜沧雪脊。
边贸大典,钦差在场,万商齐聚——那是我翻案的唯一机会,也是我活命的最后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