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三年的春猎日,皇家猎场旌旗招展。
靖安公主李昭阳一袭赤金骑装,策马穿过林间。阳光透过新叶在她发间跳跃,宛若神女临世。正当她挽弓欲射时,坐骑突然惊鸣人立——一支流矢擦过马臀!
电光石火间,玄色身影掠至。裴铮勒缰控马,臂膀稳如铁铸,生生将受惊的良驹压下。
“惊扰公主。”少年将军松手抱拳,玄甲未卸的戎装还带着边关风尘,眉眼锐利得灼人。
李昭阳抚着狂跳的心口,抬眼撞进双寒星般的眸子。她认得他——新晋的镇北将军裴铮,那个传闻中孤军深入草原三百里的狂徒。
“将军好身手。”她扬起下巴,金线绣的广袖在风中翻飞,“只是本宫的猎物都被你惊跑了。”
裴铮忽然笑了。他自马鞍袋中取出只雪白的狐崽:“臣猎得此物时,它正对着东南方叩首。想来是知天命,要求公主庇佑。”
狐崽被小心放在她掌心,温热触感直达心底。她发现他指尖有新愈的箭伤。
当夜宫宴,帝后笑谈日间惊马之事。裴铮于御前舞剑谢罪,剑光如游龙惊鸿,最后三式却忽然转向——剑尖挑落她鬓边玉簪,转而轻巧送回案前。
满座骇然中,他单膝点地:“臣愿往北疆戍守三年,以赎惊驾之罪。”
李昭阳握紧簪子,上面还残留着剑锋震动的余韵。她看见少年将军抬头时,眼底灼灼锋芒,竟比剑光更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