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准裴铮三日后赴北疆。
消息传至昭阳殿时,李昭阳正对镜试戴那支白玉簪。金钗落地碎成两截,她倏然起身:“备马。”
夜色如墨,公主仪仗疾行至京郊大营。火把噼啪作响,映得裴铮帐前亮如白昼。他正擦拭银枪,玄衣散漫,见鸾驾也不惊,只挑眉一笑:“公主来送臣?”
“将军好大的面子。”李昭阳挥退众人,鎏金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三年戍边,就为御前失仪?”
枪尖忽顿。裴铮抛来酒囊:“公主敢饮否?”
辛辣液体灼过喉咙时,她听见他说:“臣看见流矢来自西戎使团方向。”银枪突然刺出,挑落她发间白玉簪,“这簪子太素,配不上公主。”
簪身坠地裂开,露出中空管芯——竟藏着淬毒的银针!
“西戎细作已潜入宫中。”他俯身拾起断簪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腕间,“公主日后莫要轻易信人,包括臣。”
夜枭啼鸣掠过营帐。李昭阳忽然按住他欲收的手:“为何冒险告知本宫?”
火把噼啪炸响,映得他眉间伤疤明明灭灭:“因为公主那日接住狐崽时,手指在发抖。”他反手轻握她指尖又松开,“这般软的手,不该沾血。”
黎明破晓时,公主鸾驾悄然离去。裴铮摩挲着掌心的鎏金耳珰——那是方才俯身时自她耳畔勾落的。耳珰上还残留着昭阳殿特有的苏合香。
副将掀帐而入:“将军真要为三皇子派系蹚这浑水?”
裴铮将耳珰贴近心口位置:“北疆三年足够布棋。”银枪猛然钉入沙盘西戎王庭位置,“待归来那日,我要这京城再无人敢对她射暗箭。”
朝阳初升,耳珰在他掌心泛起温柔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