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后院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茂密的花园。花草的阴影在月光下摇曳,显得有些张牙舞爪。沈知意没有选择去泳池,她独来独往的性格让她更倾向于找个安静的地方待着。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竞速泳衣,线条简洁,如同她孤狼般的执着。她绕过泳池的喧闹,沿着一条鹅卵石小径,走向花园深处一个僻静的景观鱼池旁,那里有一套铁艺桌椅。
鱼池的水面映着惨淡的月光,几尾红鲤缓慢地游动。沈知意刚在冰凉的铁椅上坐下,准备安静地观察四周,思考着眼前的困局。她身后,一丛巨大的、叶片肥厚的热带植物阴影下,泥土微微松动。
没有声音,只有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不再是长舌,而是某种更粗粝、布满粘液和瘤状凸起的触须状器官!它猛地从植物根部窜出,如同捕蝇草般骤然张开前端,形成一个粘腻的套索,精准地罩向她的头部和上半身!
沈知意反应极快,几乎在阴影袭来的瞬间就试图向后翻滚躲避,同时手肘凌厉地击出!但她的攻击打在滑腻坚韧的套索上如同石沉大海。套索猛地收紧,隔绝了空气和光线,将她大部分的惊呼也闷在了里面。她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拽着她,双脚离地,整个人被迅速拖入那丛茂密植物的最深处,消失在黑暗的根系和泥土之后。铁艺椅子被带翻,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几乎在同一时间,别墅二楼的某个阳台。慕梦最终还是被寥乐安和梅川梨衣劝说着换上了泳衣——一套极其保守的、带裙摆的浅紫色泳衣。她根本不想下水,只是想到阳台上透透气,远离人群。她趴在冰冷的栏杆上,望着远处被黑暗笼罩的山林轮廓,身体微微发抖。
她身后的阳台地面,那片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阴影仿佛活物般流动起来,凝聚成一滩深不见底的泥沼。一条覆盖着暗绿色苔藓和粘液、形状更接近蹼爪的肢体悄无声息地探出,猛地抓住了她的脚踝!那触感冰凉、粘滑、力大无穷!
慕梦的瞳孔骤然放大,极致的恐惧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声,只是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轻响。她就被那蹼爪轻而易举地拖离栏杆,拖向那片阴影泥沼。浅紫色的裙摆泳衣在月光下徒劳地拂过地面,随即整个人就沉入了那片不该存在于阳台地面的黑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阳台空荡荡,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巨蛙的体内,或许是一个更大的、超越常理的异空间胃袋。沈知意和慕梦几乎同时被丢了进来。沈知意头上的套索松开,她剧烈地咳嗽喘息,立刻试图在绝对黑暗和粘稠中保持冷静,用手脚探查四周,但立刻被滑腻的肉壁和已经半融化的其他躯体所阻碍。慕梦则直接陷入了彻底的崩溃,无声地剧烈颤抖,冰冷的粘液和周围蠕动的活体墙壁让她窒息。
这里已经不再仅仅是拥挤。先前四人的存在让消化液变得更加活跃和具有侵蚀性,如同强酸般灼烧着新来的两人。肉壁蠕动的频率更快,力量更大,仿佛一台效率越来越高的研磨机器。叠加的消化效应疯狂运转,痛苦呈指数级增长。沈知意还能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强忍剧痛保持思考,试图找到弱点,但每一次挣扎都只是让陷得更深。慕梦的意识则迅速被痛苦和恐惧吞噬,逐渐涣散。
花园鱼池边,那声椅子倒地的声音吸引了附近两个人的注意。正在不远处慢悠悠踱步欣赏植物的白格和同样不喜欢泳池喧闹、坐在不远处长椅上看书的粟穗同时看了过去。
白格皱皱眉,大步走过去询问情况。粟穗也合上书,有些不安地站起身。
她们只看到翻倒的椅子,和地面上一道迅速渗入泥土的不明显的水渍拖痕,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白格扶起椅子,左右张望,眼神锐利,觉得椅子自己倒了很可疑。粟穗敏感地退后一步,抱紧了怀里的书,声音细微地说她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很快地过去了。
白格猜测可能是野猫,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不信,她弯腰仔细查看那处泥土,发现痕迹不像猫留下的。
而二楼上,梅川梨衣和寥乐安发现慕梦不见了,开始四处寻找。梅川梨衣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呼唤着慕梦的名字,提醒她阳台太冷不要待太久。
暂时,还没有人将这几起失踪联系起来。但怀疑的种子已经播下,别墅的阴影里,狩猎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