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机场挥别
1997年暑期,我的孩子华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清华大学。
一家人正喜气洋洋地在家里举行庆祝宴,来自大洋彼岸的一个长途电话,打破了我们的喜庆气氛,让大家心里很是不悦。
朱父撩下电话,一脸的怒气,对着大家说:“北大姥姥打来的电话。说燕阳春被家暴了,打掉了两颗门牙,现在,在医院躺着呢,……”
小姑姑问:“朱北大怎么样啊?”“北大情况也不好。在学校被凌霸,去食堂打饭,两边的同学都撞她,你一下,他一下,撞来撞去,直到把饭菜都撒光,一次又一次,现在,朱北大不想上学,呆在家里,老师也管不了,啊?这就是美国的学校?哼,”朱父忿忿不平地说。
大家沉默。
朱父气乎乎地,端起酒杯,把杯里的那些酒一饮而尽。说:“哼,去美国有什么好?真是的。”
大姑姑说:“朱北大姥姥,不是能挟天子, 以令诸侯吗?把燕叔管得服服贴贴的,那么厉害,还能让燕阳春挨打啊?”
大姑父说:“在美国,他管你什么天子不天子,诸侯不诸侯的,都白搭白,”大姑夫一脸的不屑。
小姑姑撇嘴说:“美国又是高科技,又是教育好,又能飙车,多飒爽啊,我还以为她飙车出事了呢,原来是挨打了,嗨,不是以前的威风了吧?”
朱父看着朱越棣说:“她姥姥说,自己现在身体不好,伺候不了她们,让你去伺候她们去呢,还说,当时你承诺照顾燕阳春一辈子。我听了她这话,当时,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人呢?”朱父把空酒杯拿起来,又顿在桌子上,“咚”的一声。看来,朱父真得生气了。
大姑姑说:“燕阳春,就是自己作的,身在福中不惜福,透支福报,就是灾祸的开始,人,因果福报自有定数,别不信。”
大姑夫说:“美国婚姻观念不同。婚姻形式多样化。有的地方,夫妻之间,很多不领证,属于同居关系,比较随意,过不好,就拜拜了,”
听了此话,我一时也无语。我何尝不是也没有任何证件,这算哪门子的事啊?一拍两散,不也是一样的吗?我为自己在感情里的稀里糊涂感到无语。
“他们就没领证,朱北大姥姥说的。”朱父仍然气乎乎地说:“你自己的事,你自己拿注意,我不管了。”朱父说完,转身去了另一个屋里。
朱越棣一直不语。大家看朱父生气了,也都不说话了。欢乐的气氛戛然而止,饱满的情绪似乎被骤然抽离。
瞬息万变的世界,让我们应接不暇,像戏剧一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幕是什么。我们需要学会适应,并迎接变化, 才会处变不惊。
朱清华闷闷不乐,他似乎意识到什么,他为爸爸妈妈设计的美好愿望可能落空,我的华儿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他很心疼妈妈,因为他知道妈妈的不易。
缘分,就像夜空中的星, 时隐时现,也像夜空中的流星 ,不经意划破心间,留下一道美丽而短暂的痕迹,似乎也能把天际划得很疼,很疼。
一个人,一旦开悟了,就不会再爱了。因为爱得太累。爱生命的人,不会惧怕黑暗与孤独,正是这种黑暗与孤独滋养了自己的坚韧,顽强与独立。
今后,在熙熙攘攘的都市里,用心呵护自己的华儿,只有他永远是我的。静下心来,做自己该做的事,安稳的在平淡中自我修持,修持到连说话都显得多余。做到八面来风,不为所动。对外界的吵嚷,喧杂,不置一词,不置一理。拒绝爱情 ,对爱情不置一顾,不置一席之地。丢掉的,不再捡拾。
生活本来就是一首诗,千回百转,平仄留韵,浓淡相宜,水墨留白,不以完美为至美,岂不是一种人生中的最高境界。
机场上,朱越棣提着行李箱,目标—美国华盛顿。
我与朱清华拽着拉杆箱,奔赴巴黎。
朱清华头也不回,大踏步前行。
机场的一处,我们高高扬手挥别—分道扬镳!
而后,我向着朱清华的方向,大步追去……
(完)
此外:还有一篇“后记”,
敬请关注。
2025年8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