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镜影·身份互换的预演
书名:阙影双杀 作者:未语 本章字数:6556字 发布时间:2025-08-27

御书房外,午后的阳光将朱红宫墙染上一层暖色,却丝毫驱不散萧澈心底的冰寒。

他随着面色各异的重臣们走出那压抑的大殿,耳畔似乎还回响着皇帝最后的旨意、群臣的议论,以及……那位“皇姐”娇弱哽咽的余音。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眼看着那位被两名宫女小心翼翼搀扶着的“长公主殿下”,步履蹒跚,纤弱的背影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虑与病痛,一步步挪下汉白玉台阶。

演的真是……天衣无缝。

若非昨夜亲眼所见、亲身所历,若非袖中那枚冰冷刺骨的“钥”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真相的诡异,他几乎也要被这副完美的表象所欺骗。

就在“萧灼”即将登上软轿的前一瞬,她似乎脚下微微一软,身形踉跄了一下,搀扶的宫女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几乎同时,一阵微风拂过,卷起她宽大的藕荷色袖摆。

萧澈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手腕内侧,一道极细、极新的浅粉色划痕,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帘——正是昨夜他软剑剑气所伤之处!位置、长度,分毫不差!

这不是梦!昨夜那个冷戾如修罗、与他生死相搏的黑衣杀手,与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皇姐,的的确确,是同一个人!

强烈的荒谬感和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萧澈。她到底想干什么?扮演着担忧姐姐的妹妹,却主动请缨要去北疆?那里有她无烬城任务的目标——镇北将军!她是去保护,还是去……刺杀?

软轿的帘子被宫女轻轻放下,隔绝了内外。轿夫抬起轿子,平稳地朝着临华殿的方向行去。

萧澈站在原地,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显得格外孤寂冷清。袖中的手紧紧攥着“钥”,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混乱沸腾的思绪强行冷静下来。

不能乱。越是这样,越不能乱。

皇帝将追查内鬼和破罡弩来源的任务交给他,这既是考验,也是机会。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调动资源、深入调查这重重迷雾的机会。而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宫中,指向那个看似最不可能的人。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翻涌的情绪,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温润沉稳,迈步朝着自己的重华殿走去。只是那步伐,比往日更加沉稳,也更加决绝。

回到重华殿,屏退左右。

萧澈立刻开启了书房的屏蔽阵法,虽然不如密室那般绝对安全,但足以隔绝寻常窥探。

他需要整理思绪,更需要行动。

第一,北疆。皇姐萧灼的真实情况绝对比军报上说的严重。增援和物资需要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他必须动用听雨楼的力量,以最快的方式,向北疆输送皇姐此刻最急需的东西——顶尖的疗伤药、解毒丹,以及……高手护卫。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特制的薄笺,取出一枚细如发丝的墨刃,蘸取特制药墨,开始书写。这不是写给听雨楼明面上的执事,而是直接下达给他隐藏在楼中最深处的“影部”——一支完全由他掌控,精通潜伏、刺杀、护卫的死士队伍。

【令:影部首席,携‘玉露生机散’三瓶、‘九转还魂丹’一枚、‘天蚕软甲’一副,率甲字小队全体,以最快速度潜入北疆镇北将军大营,暗中护卫将军左右。非生死存亡,不得现身。一切行动,以将军安危为最高准则。另,严密监视将军大营内外一切异常,尤其是与京中往来之可疑人物,随时密报。】

写下最后一个字,他吹干墨迹,指间内力一吐,薄笺边缘浮现出细密的银色符文,随即整张纸变得透明,最终消失不见。已通过特殊渠道,直接送达影部首席手中。

做完这一切,他心中稍安。影部首席的实力深不可测,有他带队前去,皇姐的安全总算多了一重保障。

第二,内鬼与破罡弩。这无疑是捅向朝廷、捅向北疆军的一把毒刃。能弄到严格管制的破罡弩,并能准确掌握皇姐行军路线设伏,这内鬼的能量和隐藏之深,绝对超乎想象。皇帝让他查,既是信任,也是将他置于火上烤。

但他别无选择。

他再次提笔,这次是下达给听雨楼负责情报分析的“风部”。

【令:调集一切资源,彻查近五年所有军械监破罡弩制造、入库、调配、损毁记录,所有经手人员及其社会关系,无一遗漏。重点排查近半年内有异常行为或与宫外、尤其是与北疆有隐秘联系者。同步调查兵部、以及近期与北疆军务相关的所有官员档案,寻找可疑资金往来或人员变动。所有线索,整理成册,密报。】

第三,也是最重要,最诡异的一点——她。那个拥有两张面孔的“皇姐”。

御书房的那一幕不断在他脑中回放。她那看似情真意切的哭诉,那恰到好处的柔弱,那手腕上若有似无的伤痕……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她闯入的时机,偏偏是在朝臣提议更换主帅的关键时刻!她的哭诉,看似担忧姐姐,实则是否在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强化“镇北将军受伤、北疆局势危急”的印象,从而……推动皇帝做出增兵而非换将的决定?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保住“镇北将军”的兵权?为什么?

还有那枚“钥”……那个杀手为何偏偏将它给他?它与这一切又有什么关联?

无数的疑问像乱麻一样缠绕在心头。他知道,突破口,很可能就在那个临华殿里,那个正在“静养”的皇姐身上。

他需要再去探一次临华殿。但经历了昨夜,那里的守卫必定更加森严,她的警惕也必定提到了最高。硬闯绝非上策。

或许……可以从别的角度切入。

他想起一人——刘太医。今日刚来为他“诊过脉”的刘太医。作为太医,他有充足的理由定期前往临华殿为“病弱”的公主请平安脉。

“福德。”萧澈扬声道。

“奴才在。”福德立刻推门而入。

“刘太医开的安神汤可煎好了?”

“回殿下,刚刚煎好,正温着呢。”

“嗯,本王觉得身子还是有些乏,想再歇息片刻。你去临华殿跑一趟,禀告皇姐,就说我今日受惊不适,喝了汤药便歇下了,让她不必挂心,好生静养。另外……”萧澈顿了顿,状似无意地补充道,“问问皇姐殿里的宫女,皇姐今日从御书房回来後,情绪可还平稳?咳疾可有再犯?若是需要,可再请刘太医去瞧瞧。”

这番话合情合理,完全是一个关心姐姐又自身不适的弟弟的嘱托。让福德去,既能传达问候,安抚对方,表明自己“乖乖喝药休息”并未有异常举动,又能借机探听一下临华殿此刻的动静,尤其是“皇姐”从御书房回去后的状态。

“是,殿下,奴才这就去。”福德领命,恭敬地退下。

萧澈端起那碗温热的安神汤,里面已经混入了刘太医留下的解毒散和温脉丹。他仰头一饮而尽,一股温和的药力缓缓化开,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压制着那诡异的毒素。

他走到窗边,看着福德的身影消失在宫道尽头,目光幽深。

等待,往往是最煎熬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萧澈坐在书案后,随手翻着一卷兵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识海中偶尔还会闪过一丝细微的抽痛,提醒着他那枚“钥”的可怕。他将“钥”取出,放在掌心细细摩挲,那温润的玉石表面再无任何异样,中心的凹陷处古朴神秘。

这到底是什么?为何会对他的神念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应?那些混乱的幻象又意味着什么?

他尝试着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再次分出一缕细若游丝的神念,靠近玉牌。

这一次,玉牌没有产生那恐怖的吸力和风暴,只是微微温热了一下,那缕神念如同泥牛入海,消失无踪,未能激起任何涟漪。

似乎只要不强行探入中心那个凹陷,就不会引发那可怕的反噬。

这更像是一种……认主或者权限检测?那道凹陷,莫非需要特定的能量或者信物才能开启?

正当他沉思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福德回来了。

“殿下。”福德进门,行礼后回禀,“奴才去了临华殿,将殿下的话带到了。大公主殿下的贴身宫女云岫姐姐说,殿下有心了。大公主从御书房回来後,哭得有些伤了神,已经服了安神汤睡下了。咳疾倒是未犯,只是精神头更差了些,说是梦里还呓语着‘皇姐’什么的,听着怪让人心疼的。”

一切听起来都那么正常,符合一个受惊过度、忧思姐姐的病弱公主的表现。

“睡了?”萧澈眉梢微不可察地一动,“你可亲眼确认?”

福德摇摇头:“奴才只在殿外回话,未能进内殿。云岫姐姐是这么说的,还说多谢殿下挂怀,待公主醒了,自会转达。”

萧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心中却冷笑更甚。睡了?怕是根本没睡,只是不想见人,或者……早已不在殿中!

那个能悄无声息潜入重华殿密室的杀手,怎么可能被区区宫女看住行踪?

“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萧澈挥挥手。

福德退下后,书房内再次恢复寂静。

萧澈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临华殿看似滴水不漏,但越是完美,越是可疑。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更需要一个能近距离观察、甚至试探她的机会。

机会……很快来了。

傍晚时分,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突然来到重华殿传话,说是皇后娘娘忧心皇子与公主今日皆受惊不适,特在慈宁宫备下清淡家宴,只邀了萧澈和“萧灼”,意在让姐弟二人一起用膳,安安神,也说说话,宽宽心。

萧澈心中一动,立刻应下:“有劳姑姑回禀母后,儿臣稍后便到。”

这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皇后此举,正好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接触“皇姐”的机会!在家宴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必须继续扮演好病弱公主的角色,这或许是他观察她破绽的最佳时机!

他刻意换了一身略显家常的月白色锦袍,让自己看起来更放松一些,随后便起身前往慈宁宫。

当他到达慈宁宫偏殿时,皇后还未到,殿内只有几个垂手侍立的宫女。

而那位“皇姐”,已经坐在了桌前。

她换了一身更素雅的浅青色宫装,未施粉黛,长发松松绾起,仅簪了一支玉簪,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带着一种倦怠的空茫,正微微出神地望着窗外渐落的夕阳。那副模样,脆弱得仿佛琉璃美人,一碰即碎。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头来,见到萧澈,唇角勉强牵起一个极淡、极虚弱的笑容:“阿澈来了。”

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沙哑,仿佛是哭久了之后的疲惫。

“皇姐。”萧澈走上前,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听说你从御书房回来后又不适了?可好些了?”

“劳阿澈挂心了,”她轻轻咳嗽了两声,用丝帕掩了掩唇,“只是心口有些发闷,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她的目光落在萧澈脸上,带着姐姐般的关怀,“你呢?听说你也受了惊,还请了太医,可有大碍?”

“我没事,就是昨夜没睡好,刘太医开了安神汤,喝了已经好多了。”萧澈应对着,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她的手腕。那袖口熨帖,再也看不到丝毫痕迹。

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看似温情脉脉,实则暗流汹涌的诡异气氛。都在演,都在试探。

很快,皇后驾到,家宴开始。席间皆是清淡滋补的菜肴,皇后不断关切着姐弟二人,言语温和。

“灼儿,你身子弱,又忧心你皇姐,但也要顾念自己才是。”皇后拉着“萧灼”的手,轻轻拍着,“你皇姐在北疆历经战阵,自有分寸和福泽,定会平安归来的。”

“嗯,儿臣明白。”“萧灼”低着头,小声应着,眼圈又微微泛红,一副强忍悲伤的懂事模样。

“澈儿,”皇后又转向萧澈,“你父皇将查案的重任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和磨练。你需得谨慎行事,凡事多与刑部、大理寺的老臣商议,不可莽撞,明白吗?”

“儿臣明白,定不负父皇母后所托。”萧肃然应道。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又叹道:“你们姐弟二人,自幼便最是亲近,如今一个远在北疆受苦,一个在宫中抱病,还要操心这些……唉,只盼着这风波早日过去,一家团圆才好。”

一家团圆?萧澈心中涩然。这家,早已不是表面那般了。

席间,“萧灼”吃得极少,动作优雅却缓慢,时不时掩唇轻咳,完全是一副久病之人的姿态。萧澈则扮演着乖巧弟弟的角色,偶尔给“皇姐”布菜,说些宽慰的话。

然而,就在一次宫女上前为“萧灼”盛汤时,或许是因为紧张,手微微一抖,几滴滚烫的汤汁溅了出来,眼看就要落在“萧灼”放在桌下的手背上!

电光火石之间!

萧澈清楚地看到,“萧灼”的那只手几乎是本能地、极其细微地、闪电般地向后缩了一下,那瞬间的反应速度,绝非常人所能及!更绝非一个病弱之人应有的反应!

但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硬生生止住了后缩的趋势,任由那几滴热汤溅在了她的手背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宫女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跪下磕头。

皇后蹙眉:“毛手毛脚的!还不快给公主擦干净!”

“无妨的,””“萧灼”却抢先开口,声音依旧轻柔,甚至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只是几滴汤而已,不碍事,母后不必动怒。”她主动接过宫女手中的帕子,自己轻轻擦拭着手背,那被烫到的地方已经微微发红。

她抬起头,对那惊慌的宫女露出一个苍白而宽容的微笑:“下去吧,下次小心些便是。”

那笑容,那语气,完美无瑕,将一个善良、柔弱、宽宏大量的公主形象塑造得淋漓尽致。

皇后见状,面色稍霁,也只训斥了那宫女几句,便让她退下了。

这个小插曲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但萧澈的心,却在这一刻沉到了谷底。

不会错!刚才那瞬间的应激反应!那种对于危险近乎本能的、远超常人的规避速度!

是她!绝对是她!

那个杀手!她的身体早已习惯了应对各种突如其来的攻击和危险,方才那一下,完全是刻在骨子里的战斗本能!

她掩饰得很快,几乎毫无破绽。但在一直全身心戒备、仔细观察着她的萧澈眼中,那瞬间的异常,如同黑夜中的闪电,清晰无比地照亮了真相!

家宴在一种看似温馨实则各怀鬼胎的气氛中结束了。

皇后又叮嘱了几句,便让姐弟二人各自回宫休息。

走出慈宁宫,夜幕已然降临,宫灯次第亮起,在青石路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两人并肩而行,宫女太监们远远跟在后面。

“皇姐今日受惊了。”萧澈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萧灼”侧过头看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阿澈是指……?”

“那碗汤。”萧澈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听不出情绪,“若是烫得严重,还是让太医瞧瞧为好,免得留疤。”

“萧灼”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飘忽:“一点小烫伤而已,比起皇姐在北疆受的苦,算得了什么。”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许,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味道,“倒是阿澈你,领了父皇的旨意,要查那么危险的案子,才更需万事小心。有些水,太深太浑,贸然涉足,恐有灭顶之灾。”

来了。警告果然来了。

萧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宫灯的光芒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阴影,让她那双看似柔弱的眼睛,此刻竟透出几分幽深难测的光。

“皇姐是在担心我?”萧澈也笑了,笑容温润,眼底却一片冰封,“还是说,皇姐知道些什么……关于那‘太深太浑’的水?”

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

一个笑容温和却暗藏机锋,一个面色苍白却眼神锐利。

无形的刀光剑影在两人之间无声碰撞。

她看着他,忽然抬起那只被烫伤的手,轻轻抚过袖口繁复的绣纹,语气轻飘飘的:“我一个久居深宫的病人,能知道什么?不过是……不想看到唯一的弟弟,卷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唯一的弟弟……”萧澈重复着这几个字,目光落在她那只手上,“皇姐今日在御书房,对父皇说,想去北疆看望皇姐……是真的担心她吗?”

“自然是真的。”“萧灼”毫不犹豫地回答,眼神坦荡得近乎无辜,“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担心她的安危。”

“是吗?”萧澈缓缓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深处那一闪而逝的冰冷流光,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一字一句道,“可我怎么觉得,你比任何人……都更想让她死呢?”

“萧灼”的瞳孔,在那一刹那,几不可察地缩紧了一瞬!

尽管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柔弱无辜的样子,但那双眼睛深处骤然涌起的冰冷杀意和震惊,却被萧澈精准地捕捉到了!

虽然那杀意只是一闪而逝,快得仿佛是错觉,随即就被更浓的水汽和委屈所覆盖。

“阿澈……你……你怎能如此说……”她眼圈瞬间红了,声音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伤心和震惊,仿佛被最亲近的人狠狠刺伤,“那是我们的皇姐啊!我怎么会……你怎么会有如此可怕的念头……”

她的反应快得惊人,情感饱满得无懈可击。

若非萧澈早已窥见那一闪而逝的真相,几乎又要被她骗过去。

萧澈没有再逼问,只是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透过这副完美的皮囊,看到里面那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半晌,他忽然退后一步,脸上的所有探究和冰冷瞬间消散,又恢复了那副温和弟弟的模样,甚至还带着一丝懊恼和歉意:“是我失言了。今日经历了太多事,心神不宁,胡言乱语,皇姐莫要放在心上。”

他变脸的速度,同样快得惊人。

“萧灼”似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怔,眼中的泪珠将落未落,愣愣地看着他。

“夜凉风大,皇姐身子弱,快些回宫吧。”萧澈语气温和地叮嘱道,仿佛刚才那句石破天惊的质问从未发生过,“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说完,他微微颔首,不再看她,转身朝着重华殿的方向走去,背影很快融入宫灯照不到的黑暗之中。

原地,“萧灼”———萧烬,站在原地,看着萧澈消失的方向,脸上那柔弱委屈的表情一点点褪去,最终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若有所思的凝重。

宽大袖袍之下,那只被烫伤的手,缓缓握紧。

萧澈……

你果然,看到了太多不该看的东西。

她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幽深而危险。

而走在回宫路上的萧澈,袖中的手同样紧紧攥着。

刚才那短暂的、刀锋般的交锋,已经足够让他确认许多事情。

危机四伏,杀机暗藏。

但他心中的信念却从未如此清晰过——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想做什么。

我绝不会让你伤害她。

绝不。

夜色浓稠如墨,将巨大的皇城彻底吞噬。

一场真正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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