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云蜷缩在24小时自助洗衣店的角落，反复核对福利局寄来的信函。他的补助金突然被砍到每月217美元，理由是“未及时提交伤残证明更新”。
“他们故意的。”曾在社保局工作过的非裔流浪汉麦克递给他半块三明治，“系统设置了一百多个终止福利的触发点。”
周慕云决定亲自去申诉。福利局大厅里挤满推着助行器的老人和抱着婴儿的单亲妈妈。取号机显示等待时间：6小时27分钟。
“你的案件需要补充这些材料。”柜台后的工作人员递来一张清单：医疗证明、房东确认信、银行流水……足足十七项。最后用红字标注：“所有文件需经米国国务院认证翻译。”
走出大厅时，一个西装男悄悄跟上他：“代办公证，全套服务只要1200刀。”见周慕云犹豫，男人压低声音：“没有认证文件，下个月你的福利账号就会被注销。”
中央公园西北角的帐篷城已经发展到两百多顶。这里实行着独特的自治制度：每周选举“市长”，用香烟当货币，甚至有自己的保安队。
“我们不是流浪汉，是无住房公民。”新任“市长”玛利亚在晨会上宣布。这个前小学教师用粉笔在水泥地上画出了垃圾分类区和公共厨房。
周慕云被分到物资分配组，负责记录救济站领来的食物。他发现慈善机构送来的罐头有70%都印着“龙国制造”，而教堂发放的旧衣服里混着大量沃尔玛的滞销品。
某个深夜，帐篷城突然被探照灯照亮。“所有人立即撤离！”警察的喇叭声惊醒了整个社区。周慕云看见推土机正在碾平边缘的帐篷，穿防暴服的警察挨个搜查居住者。
“他们有搜查令！”玛利亚举着手机直播，“就因为我们上周在市政厅前抗议……”
周慕云抓起背包逃跑时，福利局的终止通知从口袋里飘了出来。上面新增了一行手写批注：“申请人涉嫌欺诈，已移交移民局核查身份。”
网吧角落里，周慕云盯着屏幕上的“EAD工卡生成器”。这是流浪汉论坛里流传的黑市软件，据说能伪造工作许可文件。
“只要30比特币，连国土安全部的系统都能骗过。”卖家在暗网聊天室保证。周慕云用最后50美元买了张预付卡，换来一串代码。
三天后，他拿着伪造的工卡走进亚马逊仓库。人事部的AI扫描仪绿灯亮起：“欢迎入职，周先生。”当他按下指纹时，机器发出刺耳的警报。
保安室里，警察正在调取监控：“又是你们龙国人，这月第三个用假工卡的了。”手铐扣上时，周慕云注意到警察腰间别着电击枪——和移民局清场时用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