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炎捻须轻笑，“章兄，你这儿子倒是比我们这些老东西看得透。女帝与魔尊划下的‘道’，明着是禁老辈插手，实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给小辈留了周旋的余地。”
“爹爹，我也要去！”
姬嫣凝忽然上前一步，“表弟流着和我们一样的血，他的事我不能袖手旁观。”
“胡闹！”
章墨玄皱眉，“你一个姑娘家，跟着去凑什么热闹？”
“章伯伯您别小看我！我小的时候就能独自用法阵困住三头比我境界高的凶兽呢！”
姬嫣凝忽然拽住章余的袖子往自己身前一扯，“阿余，你说是不是？”
章余被她扯得一个趔趄，下意识点头又慌忙摇头：“她……她是能困住，不过自己也差点困在阵里出不来……”
“章余！”姬嫣凝跺脚，发间玉簪上的碎玉坠子撞在章余额角。
章墨玄看着两人鸡飞狗跳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转头看向姬云炎：“姬兄，这……”
“也好。”
姬云炎捻须轻笑，“让嫣凝去历练历练，顺便……”他话锋一转，目光在两个少年少女间打了个转，“和小余增进下感情。”
“爹爹！”
姬嫣凝脸颊瞬间红透，“谁要和他增进感情了！我只是……只是怕他笨手笨脚把表弟弄丢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转身背对着众人。
“咳。”章墨玄清了清嗓子，“记住，万事以自身安危为重。”
他又看向姬嫣凝，语气缓和了些，“若遇危险，立刻传讯。”
“知道了章伯伯！”
姬嫣凝转身时，发间玉簪的流苏扫过章余手背，“阿余，快走啦！”姬嫣凝拽着章余的袖子就往门外拖。
“走什么走，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章余轻轻挣开，转身朝章墨玄摊开手，“爹，给钱！你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去找逸尘吧，路上岂不是要喝西北风？”
“你小子……”
章墨玄气得吹胡子瞪眼，“刚夸你两句就蹬鼻子上脸！”
他从怀中掏出个沉甸甸的紫纹钱袋，“当啷”一声砸在章余掌心，“省着点花！里面有八千块上品灵石，够你在外晃荡半年了。”
章余掂量了下分量，立刻眉开眼笑地往怀里一踹：“谢谢爹！”
“记住了！”
章墨玄忽然伸手，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严肃，“在外面给我好好照顾嫣凝。她要是少根头发，我拿你是问！”
“知道了知道了。”章余揉着肩膀，偷偷瞄向旁边的姬嫣凝。只见她正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此时姬云炎从袖中取出锦袋，抛给姬嫣凝：“拿着，出门在外不能总让小余出钱。”
姬嫣凝捏着灵石袋，嘟囔着“谁要他花钱了”，指尖却偷偷掐了掐分量，嘴角忍不住上扬。
章余刚要推辞，却见姬云炎又摸出一封信，“这封信……等见到逸尘再给他。”
“这是？”章余接过信问道。
“是他的身份证明。”
姬云炎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当年无双……曾画过一幅‘轩辕’的生辰图.....”他没再说下去，只是拍了拍章余的肩膀，“替我告诉他，炎煌谷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章余看了看父亲和姬伯伯眼中的叮嘱，重重点了点头。
姬嫣凝忽然拽了拽章余的袖子，“还愣着干嘛？走了！走了！再磨蹭下去月亮都要升起来了！”
“走了走了！再磨蹭下去月亮都要升起来了！”姬嫣凝将灵石袋和信一并塞进衣襟，一把抓住章余的手腕就往外跑。
两人跌跌撞撞跑出客厅时，章余听见姬云炎在身后轻笑，还有母亲温柔的叮嘱随风飘来：“路上小心——”
客厅内，烛火在青瓷壶口跳跃，将章墨玄与姬云炎的影子投在雕花窗棂上。
待章余与姬嫣凝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章墨玄看向姬云炎，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姬兄，嫣凝侄女也到了适婚年年龄了吧？”
姬云炎端茶的手顿了顿，眉毛微微扬起：“哦？章兄何意？”
“你看这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
章墨玄清了清嗓子，目光追着窗外一片飘落的柳絮，“小余那小子，看似顽劣，实则对嫣凝的上心劲，我这当爹的都看在眼里。”
“章兄有话不妨直说。”
“我想替犬子提个亲。”章墨玄直视着姬云炎，目光恳切。
姬云炎放下茶盏，望着窗外渐浓的暮色，想起章余为了逸尘顶撞长辈时的执拗，又想起女儿攥着灵石袋偷偷窃喜的模样，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章兄啊章兄，这桩事你我倒想到一处去了！我也早瞧出小余喜欢嫣凝藏都藏不住。”
他起身拍了拍章墨玄的肩膀，眼中带着长辈的欣慰：“不过孩子们的终身大事，还是得他们自己做主。若嫣凝愿意，我这个当爹的自然没意见.”
话锋一转，他狡黠地挑眉，“只是不知整日泡在书斋的小余，有没有本事驾驭我家这个舞刀弄剑的小辣椒呢？”
章墨玄怔了怔，随即跟着笑出声：“说起来....嫣凝小时候可没少压着小余打！”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廊下被风吹散的柳絮上，“不过谁不知道，那都是小余故意让着她。”
姬云炎捻须轻笑，“也罢，我们这两个老家伙就不要管年轻人的事情了，随他们折腾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