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翼国归市中央政府官邸地下的暗影卫总部,B坐在队长办公室的黑皮单人沙发上,这时的他已经摘下了虎头面具。他的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五官端正,代表男性特征的黑色胡须短而硬得分布在嘴唇上方和下巴处。单眼皮使他的眼神更加锐利,眼睛炯炯发光,此时这张俊美的侧脸被温暖的夕阳余晖映射着显得熠熠生辉。坐在他旁边办公桌后面老板椅上的C,看着B微皱着的眉一时不忍打散他纷乱的思绪。平时总是大大咧咧后知后觉的逗比B竟然也有愁容满面的时候,C想好好欣赏这百年难遇的奇异风景,把它铭刻在心里好随时回想起给自己解解闷儿!C在心里调侃B千万次的同时又想起一篇散文里的句子不禁感叹,这世上最深的情,最真的爱,不是朝夕厮守,而是在距离之外为她守望!终于开口道:“追吧!”
B被C从愁绪萦怀的状态里给硬拉了出来,被自己的唾沫给呛着,“咳咳”哑着嗓子问:“什,什么?你说什么?”
C:“不用那么紧张吧?我是说追吧!虽然我知道你没戏,但还是不想你有遗憾。”
B紧皱着眉头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戏?”
C:“你老子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人特别准。节哀嘞,您老人家!”
B被C油嘴滑舌的腔调给逗乐了,“我本来也没有妄想过什么,就,就现在这样也挺好。”
C:“是吗?那请你准备好迎接她跟别人谈恋爱的狂轰炮击。挺住啊!兄弟。”
B强装云淡风轻得轻笑了一声,“什么狂轰炮击,没,没你想得那么脆弱,我。”
C突然正色道:“B,你觉得小影变了吗?我这次感觉她没有变,也许之前是我们太小心翼翼疑神疑鬼了!”
B:“我觉得她变了,我不是说我们之间的情谊变了,这一点我同意你的看法,她对我们是没有变。我说的是她的行为的变化,我发现以前剧害怕打针、破皮、血腥的人现在竟然不怕了!我跟你说,C,她当着我的面用战术刀划破自己的手腕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跟以前早哭出来了,得矫情一个月,我们也得安慰她一个月。不过话说回来也可以理解,这么多年一直庇护她的人已不在她身边,我们又顾不上她,小影是被迫长大了啊!”B烦躁得挠了挠头,“都怪我,没有能力陪在她身边,我太没用了!”
C若有所思,默默地沉默了一小会儿,并没有安慰抓狂的B,他突然沉重地叹了口气,似乎胸腔中有一大块石头无法排解一样,“我发现我错得离谱了,之前的愧疚感蒙蔽了我的双眼。小影的这些变化肯定跟五年前那件事有关,她没有怪我们也不对我们透露任何细节应该是为了保护我们。她肯定是通过那件事知道了一些关键性的信息,这五年不怎么出外勤是为了准备些什么,策划些什么。不管是什么她肯定有自己的理由,看吧,她往后的每一步都会带着自己明确的目的。她已经从蛰伏状态中出来开始行动起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崖海冢也许就是最初的第一步!”
B表情凝重了起来,“她是要复仇吗?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都是过命的交情了,有什么是不能跟我们说的?她这样一个人涉险,也太让人担心了!”
C摇了摇头,“恐怕不是只是狭隘的复仇,小影是你爸一手调教出来长大的,是我们当中他最爱的孩子,她的格局不会仅限于小小的复仇。恐怕是跟那个军工组织有关,这样就可以理解她不告诉我们了,那个军工组织太危险了!我们与他们对抗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触及过他们的核心,只能被动地见招拆招。单五年前还不算是一次正面的交锋就损失惨重,国之重器陨落。虽然在这个数字时代,我国已主导了网络空间,蓝罩也就是‘宙斯之盾’系统让世界各国闻风丧胆,不敢侵犯我国一分一毫的土地。但是我国的军备力量相较于损国来说,不管是在数量上还是质量先进性能方面还是弱的不是一分半分,我们与世界对抗的能力还是很渺小。而那个军工组织可是汇聚了全世界先进的军事科技和力量啊!与他们正面硬刚无异于以卵击石,只能想其他办法或者是剑走偏锋。”
B:“你的意思是说小影有这个办法。”
C:“至少她跟你爸一样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是个深思熟虑的人,感觉她既然有所行动就一定有万全之策。”
B深埋下头,让自己的眼睛隐藏在阴影里,“跳过我们单打独斗吗?”
C:“也许吧,至少我现在的感觉是这样。B你不觉得奇怪吗?不管是五年前还是现在那个组织针对的人或事似乎都与小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说他们对小影感兴趣?”
B:“想挖墙脚吗?放心,小影是不会被挖走的!”
C:“不是挖走不挖走的问题而是……反正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对于小影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B迷茫得盯着C还未从脸上去掉的青色的虎头面具,“你都知道的啊,从我记事起我就跟小影一块儿了,我一直以为小影就是我的亲妹妹直到老严实在是瞒不住了才向我坦白,说小影是个孤儿是他出于可怜领养的,让我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爱护。”
C:“孤儿的说法确实很棘手,我查遍了小影出生时的孤儿院系统和翼国警务人口普查系统也查不到小影亲生父母信息的任何蛛丝马迹,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小影的档案我们根本就没有权限查阅,有权限查阅的一死一疯等同于无,关键是她的档案里有没有内容还是个未知数。”
B:“你现在是怀疑小影的身世?”
C:“她的身世对我来说一直都是个谜,也就你天天傻乎乎的对父辈的话深信不疑。我比你们都大,所以当你们还不记事的时候我已经有了一些记忆,你知道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吗……”C看着B懵懂无知迷茫的表情欲言又止,“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你也不能像小影一样帮我分析,不说了,一会儿别再把你给说睡着了!”
B:“去你的,在这儿钓谁胃口呢!不是,你自己瞎猜一大堆儿,一撮阴谋论,自己吓自己,我都快被你给唬住了。你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去问小影呢?”
C:“打住打住,我就知道,这个话题就此终结,咱俩谁都不许去问她!我好不容易绕着弯儿得跟她出了趟外勤,我容易吗我,你别给我捣乱啊!”
B晃了晃吃了太多信息快要打饱嗝的脑袋,“对了,最近有任务吗?”
C斜眼不屑地看向B,“咋了?刚才某人不是还死鸭子嘴硬,说这样挺好,这么快就想翘班飞到小影身边看看了?”
B:“我,我说不过你,谁让你是我肚里的蛔虫狗呢。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就先告辞了,蛔虫狗大人。”
C:“滚吧!”
说着B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C看着他被阳光延长的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喃喃自语道:“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傻瓜!在同一天你失去了母亲却迎来了小影,她的出现绝对不会是偶然那么简单。而且我有种直觉她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可能比你父亲知道的还要多!你父亲曾经有一段时间一度惶惶不可终日肯定也是因为她,她的深藏不露甚至能让你爸爸这个定海神针心慌。她一切都明了却从不吐露半句,到底是为了什么!”C站起身转向身后的画像,那是张人物画像画得正是B的父亲,因为是他一手创立了影翼卫。C深深地望着那张画像的眼睛,“叔,小影出问题了,她肯定又要做什么疯狂的事,可是现在的我们却像孩子一样无知,只能瞎子摸象般尽力在外围帮助她。叔,我们……我们能保护好她吗?”
深夜在归市最繁华的井街上,一辆白色的丰田埃尔法正在飞驰着,因为实在是太晚了,道路两端行人稀少,周围名牌奢侈店铺鳞次栉比,霓虹酒绿仿佛依然热闹着。黎秣就坐在这辆风驰电掣的保姆车的第二排靠窗的位置,望着车窗外仍然如白昼般闪亮而过的街景发呆,车载收音机里正在播放着与图国的武装冲突相关的新闻报道。正在开车的经纪人赵飞有点坐不住了,趁着旁边没人打破沉默劝黎秣道:“哎……这舒适程度一流的Ottoman座椅都没能哄你入睡,秣,你又在想什么呢?今天发呆的是不是太过分了!平常你都是一上车坐定便翘起二郎腿后背靠在椅背上闭眼梦周公,这一天够累了,你又在想什么呢?这一天天心不在焉的,你不会还在想那女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