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的秋日,温暖中透着一丝寒气。
一大早,菜市口就围满了人。刑场中央站立着数百人全部武装的精锐甲士,行刑队也扛着大刀,已经就位。
远处的茶楼顶层包房,一位衣着考究,身材高挑的黑发少女,手持一枚棋子优雅地端坐,身后恭敬地站立一男一女两位随从,茶楼老板亲自为少女泡制茶楼最高级的龙井。
“好茶,这是扬州特产的落湖龙井。”少女只闻了下香气,便准确说出茶的名字。
“哎哟,客官好眼力,我在这里开茶楼三年了,您是第一个说出它名字的。”
少女微微一笑。落湖龙井是皇家特供的极其稀有茶品,每年产量不过百余斤,当地的达官贵人都未必有品尝机会。
“老板,你是扬州人吧,怎么跑到云南来开茶楼了?”少女笑道。
见少女懂行,又是外地人,茶楼老板立刻用地道的扬州本地话开始滔滔不绝。
“妈妈的,你看这狗日的世道。这帮龟孙子把扬州城给屠个干净,幸亏我命大跑得快,一路逃到云南,才过了两年安稳日子。结果平西王这个龟儿子又派兵打到了这里,把永历皇帝绞死了还不算,还要杀掉沐家全家。”茶楼掌柜骂骂咧咧道。
沐家是黄金帝国唯一的异姓王,镇守云南将近三百年,几乎跟黄金帝国的历史一样。
经过沐家历代家主的经营,云南从最初的战乱之地变成帝国西陲的鱼米之乡。沐氏在当地的威望极高,在沐氏和永历帝誓死抵抗时,百姓都站在沐家和明家皇室这边,平西王吴三桂的十多万大军硬是花了一年多,才将昆明攻占。
今天正是公开处刑沐家的日子,平西王押送永历皇帝的尸首以及残存皇室成员前往京城,处刑沐家的工作由世子吴世璠负责。
过了一会,人群发出阵阵骚动,五辆囚车在护卫的严密保护下,慢慢朝刑场移动。
“唉,果然是沐家老爷,他的几个儿子都在。”掌柜怜悯道。
少女挥挥手,掌柜识趣地离开包厢,关上了门。
“殿下......”女性随从刚开口,就看到少女的眼神,赶忙住口。
“小姐,这就是沐家当家,沐天波。”男性随从指着第一辆囚车里的金发中年男子。
“果然如传闻一样,是个美男子。是吧,爱芙琳?”少女对着身后的女性随从说道。
“是,小姐。”淡金发女性随从这次说对了称呼。
男性随从又按囚车顺序,给少女指出被关押的沐家族人姓名,但在最后一辆囚车这里,他停顿了好一会。
“这......应该是沐家的七公子,沐剑旗。”男性随从好容易才肯定地说出囚车中的少年人名。
少年年约十三四岁,与其他囚车中粗犷充满英雄气概的男性族人相比,他容姿艳丽,长发披肩,肌肤与脸庞都如同白雪般皎洁无暇。
“好漂亮的孩子。”爱芙琳不禁喃喃自语道。
平西王世子吴世璠端坐行刑官台,看着五名沐家族人从囚车中被押解到刑场中央。
“世子殿下,犯人正身验明完毕,时辰已到,请指示。”监斩官毕恭毕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