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画完第八象后。拿起一块盘子中冯老秀才送来的月饼。这个时候月饼还微微的冒着热气,拿在手里热乎乎的。他咬了一口月饼,看了看已经晾干的第八象。他又翻了一页。准备第进行第九象的绘制,他嘴里嚼着的月饼。脑袋却在琢磨,这第九象应该画些什么?他想着第八象的树,因茂盛而分散。他狠狠地把剩下的月饼放入口中。提起狼毫一挥而就,第八页纸章上呈现出:
以一棵枝叶繁茂的树为核心。树上爬满了大量虫子,它们正肆意啃食树叶,树叶已显残破了徐多,仿佛树正遭受严重侵害。树上仅有一只鸟,对比众多虫子,显得力量单薄,似乎难以应对虫灾,整体是虫患猖獗。有几只鸟从不同方向飞来,像是正在赶来帮助捕食这些虫子。
他提笔在旁边写上衬文诗句:
虫孽蚀繁枝,青柯半毁夷。
召鸟急驰骤,待清乱象时。
在标题位置写上了:第九象 召鸟树安宁。
这一象在以后的贞观十六年春验证了,那时李青岩带着李家布庄的靛蓝染布进驻邻州西街时,王掌柜的三间铺面已连夜换上“李记联号”的黑漆招牌。头三个月,李青岩改良的石榴皮染法染出的青布色泽匀净,又比别家便宜两成,门前日日排着挑布进货的货郎,连州府官差都来订做春衣。
这日清晨,李青岩刚卸下新到的三十匹细布,就见对街“张记布庄”的伙计将价牌往门框上一钉——同样的青布,每匹竟比李记少收五文钱。他眉头刚皱起,隔壁“刘记”的掌柜就摇着算盘过来,皮笑肉不笑:“李东家,不是咱们不讲情面,西街的规矩是‘新来的先敬三分’,您这价压得太狠,大伙都得喝西北风。”
青岩正待回话,账房先生匆匆掀帘出来,手里捏着张字条:“东家,北巷的‘陈记’‘赵记’都挂了新价牌,跟张记一个价!”
王掌柜叼着烟杆踱进来,烟锅里的火星“噼啪”跳:“这是抱团挤咱们呢。他们家底厚,能扛半年不赚钱,咱们新铺开张,耗不起。”他往柜台一拍,“要不咱也降?我库房里还有批去年的陈布,掺着卖能顶一阵。”
”不可。”李青岩摆手说道:记得年前,我要来邻州开店的时候。我与家里的分歧,早就被咸阳城聚文斋的陈砚,陈先生在《推背图》里推出来了。不如我回一趟咸阳城,再到聚文斋找陈先生给推断一下看看应该怎么办。”
王掌柜一听赶忙说:”如此最好,如果他能给咱们指条路,咱们也就不用瞎折腾了。那你快去吧,店里的事儿我盯着。”
李青岩回到咸阳城,也没到家,直接奔聚文斋来了,他进屋的时候正赶上陈砚在写《推背图》第三十一象。
陈砚让他坐下,给他倒上茶水。他端着茶碗,喘了一会儿粗气。才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后将茶碗放在桌子上说道:”陈先生,我是来求你的。我叫李青岩,去年与家里纷争闹去邻州经营的事,听人说早就在你的《推背图》中预料到了。”说完他看了看陈砚。
陈砚这才知道,原来是去年哄传李家闹分家的主人到了。他笑着说道:”你也别往心里去,只不过是你家的事儿,碰到了我《推背图》中的第八象”枝繁心向远”而已。
李青岩诚恳的说道:”陈先生不往心里去不行啊?我现在又碰到难事了。”说着就把邻州的事原原本本的讲给了陈砚听。
陈砚听完他的讲述,拿过桌上的《推背图》翻到第九象 ”召鸟树安宁”让他看。
李青岩看着书上又是树木,又是虫子和飞鸟的,他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读过书,那四句诗他还认得:”虫孽蚀繁枝,青柯半毁夷。召鸟急驰骤,待清乱象时。”他读完诗句还是不解,他求救般的看着陈砚:”还是请陈先生给我指点指点吧。”
陈砚把书放到面前,指着上面的第一条诗句说道:“虫孽蚀繁枝”,抬头看向李青岩,语气里带着点忧色:“你看这句,‘虫孽蚀繁枝’——这说的是眼下那些人,像虫子似的,一门心思盯着你的李记这棵‘大树’啃,”
李青岩点点头说道:”是这么一回事。”
接着陈砚的指尖挪到下一句“青柯半毁夷”,眉头皱得更紧些,声音沉了沉:“再看这句,‘青柯半毁夷’……你瞧,好好的枝子都被蛀得快断了,铺子这阵子被折腾的,也一定是难以维持,毕竟他们人多势众。”
说着,手指又滑到“召鸟急驰骤”,眼神里带着恳定,看向李青岩:“你看,这是让你想办法,搬救兵,你需要向外面求援。外面的人就像鸟可以帮你吃树上的虫。”
李青岩肯定的说:”这事倒是个好办法。”
最后,陈砚指尖落在“待清乱象时”,语气缓了缓,望着李青岩的眼神里多了些盼头:“不过你看这句,‘待清乱象时’……就是最后虫子被鸟吃掉,大树还是大树。”
李青岩说道:”能这样就好了。”
陈砚转手指向画:”你看这画,刚开始虫子来的太突然太多,你一个鸟既吃不过来,又不知道怎么应对,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吃他们,只把他们叨死。如果你只想吃他们,那就把你撑死了也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你回去还要想办法。再就是联系你家族的资源,在产品质量上压制是对方。让对方有危机感,他们就会知难而退。这样你的铺子不但不能倒闭,而且还会因此扩大名声。但也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还是给他们留点路,不然他们也会以死相拼的。”
李青岩听后万分感激,留下酬金与陈砚告别回李府议事去了?他深信陈砚的推断和解决方法。
第二天晚上李青岩回到邻州的铺子后,将陈砚说的事情对王掌柜学说了一遍。王掌柜的脸上挂上了笑容:”你还别说,你这趟真没白去。你想怎么办?”
李青岩说道:“王掌柜还记得去年冬天咱们囤的那批蓼蓝草吗?现在正是发挥它作用的好时候,我琢磨着再加道石灰水浸煮的工序,能多染出三成料料。”
王掌柜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他们压价,咱就提质。”青岩蘸着茶水在案上画,“普通青布保本卖,咱另出一种‘雨过天晴’的细布,用新法制染,色泽比寻常青布浅三分,透着玉色,定价再高两成——州府里的夫人小姐们,不差这几文钱。另外我让家里的布匹也运来一些,和他们抢占市场,扰乱他们的心性。这样他们就会乱了阵脚,知难而退了。”说完看了王掌柜一眼:”不过陈砚先生说的对,只要他们退了,我们就要再 得寸进尺,给他们留一条活路。免得他们以死相拼。”
三日后,李记联号挂出“雨过天晴”的样布,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布上,真如雨后晴空般透亮。果然不出半日就被几家大户订走大半。另外咸阳李家布料也运了进来,开始在市场销售。
经此这么一折腾,李记的名声反倒更响。张记几家撑了月余,终究扛不住赔本,只得托人来说和。李青岩没赶尽杀绝,只是约法三章:各家定价不得低于成本,不许以次充好,更不许再传谣言。
李青岩的危机就这么轻松解的过去了,他从心底感谢陈砚。他逢人便说陈砚的能力。把陈砚给说的更悬乎了。就这样《推背图》的声名又流传到了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