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矿营惨剧的善后尚未理清,一纸八百里加急的诏书便追着萧绝的脚步,送到了北境大营。
诏书内容冰冷而苛刻:嘉勉北境军血战之功,然镇军大将军萧绝,驭下不严,致使重地矿营被袭,损兵折将,粮械重大损失,着即卸去北境都督一职,暂留镇军大将军衔,于营中闭门思过,听候朝廷进一步查办。北境防务,暂由副将代理。兵部员外郎张文远,协同调查矿营失陷一案。
此诏一出,全军哗然!
明明是浴血奋战、千里驰援保住矿营残余,到头来却成了罪过?卸职查办?闭门思过?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诸将群情激愤,几乎要哗变。萧绝脸色铁青,死死攥着那卷黄绫,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胸膛剧烈起伏,却最终没有发作,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接旨。”
他比谁都清楚,这是朝中政敌借题发挥,要趁机将他摁死在这北境风雪之中。矿营失陷,无论原因如何,他作为主帅,难辞其咎。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
谢知微站在一旁,剧烈地咳嗽着,脸色比诏书还白。他看着萧绝强压怒火的背影,眼中闪过冰冷彻骨的寒意。对方的手段,比他想的更快、更毒辣。不仅是要夺权,更是要彻底毁了萧绝的军心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