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积雪未扫,月光清冷。萧执背对着离夜,立于枯树下,身影孤峭。
“你竟敢回来。”他声音听不出情绪,却比夜风更寒。
离夜 silent 站在他身后数步之遥:“殿下似乎并不意外。”
萧执缓缓转身,眸光深黯,掠过离夜空无一物的手腕:“‘囚鸾’既解,你自然该回来。看到‘烛龛’了?”他竟直接点破!
离夜心尖一颤,直视他:“看到了。也看到……镜。”
萧执瞳孔骤然收缩,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危险冰冷:“你还看到了什么?”
“血诏。”离夜吐出两个字,紧盯着萧执的反应,“癸酉真相,非帝乃后。诏书藏于执。鸾非钥乃镜。破局需双。”
萧执脸色在月光下变得极其难看,沉默良久,才哑声道:“她……果然留了后手。”
“她?皇后?”离夜追问,“所以真是她?与国舅勾结,构陷东宫?陛下……可知情?”
萧执忽然发出一声极冷极讽的笑:“父皇?他自是乐见其成。一石二鸟,既除心腹之患,又拿住了皇后一党的把柄。而我……”他看向离夜,眼中是刻骨的疲惫与自嘲,“便是那把最好用的刀,沾满血污,亦被他握在手中,防备最深。”
真相如此丑陋,离夜只觉得窒息。
“那镜……”
“父皇命我亲手所为。”萧执声音干涩,“令我将其制成‘烛龛’之镜,监视百官,亦监视我自身。令我留你在身边,既是警示,亦是……人质。”他看向离夜,“你若死,镜亦亡。你若叛,镜代你受尽酷刑。”
离夜浑身冰凉。原来自己这三年的“安然”,竟是建立在镜的无尽痛苦之上!
“诏书呢?”离夜压下翻涌的情绪,“血诏所说,能指证皇后的诏书,在你这?”
萧执 silent 片刻,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绢帛,边缘有烧灼痕迹:“这是父皇当年默许皇后行事时,留下的密诏副本。真诏早已被毁。此诏……不足以致命,但可动摇圣心。”
他将其递给离夜:“如今,予你。”
离夜怔住:“为何?”
“因为‘破局需双’。”萧执目光复杂地看着他,“鸾非钥乃镜。‘囚鸾’与‘镜’人,才是启动‘烛龛’核心、将其中监视天下的罪证公之于众的真正钥匙。需要你二人……血脉合力。”
他深吸一口气:“父皇已对皇后一党起疑,亦欲弃我。今夜宫变在即。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