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第四章:蜜饵·深宫暗影与母心难测
书名:阙影双杀 作者:未语 本章字数:6453字 发布时间:2025-08-30

第四章:蜜饵·深宫暗影与母心难测

萧烬的身影在错综复杂的宫巷阴影间穿行,快得像一道没有实体的风。心脏在单薄的胸腔里擂鼓般撞击,不仅仅是因逃亡的紧张,更因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那双盛满了恐惧、好奇与一丝微弱依赖的眼睛,还有手心残留的、那半块荷花酥微温甜腻的触感。

“朋友……”那软糯带着试探的称呼,像一根细小的针,扎破了她常年被训练填满的、冰冷死寂的心湖,冒出一个个陌生而滚烫的气泡。

但她立刻强行压下了所有翻腾的情绪。无烬城的杀手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疑问,只需要服从和执行。任务失败,行踪暴露,还撞破了疑似针对真正公主的阴谋,她必须立刻、马上将这一切报告给师父。

皇宫的巡逻路线和暗哨换防规律早已深深刻入她的脑海。她像一只灵巧的夜雀,总能精准地避开所有视线,利用风声、更漏声甚至远处隐约的丝竹声作为掩护。身上的夜行衣是与夜色最完美的融合。

半个时辰后,她来到了皇宫西北角一处极为偏僻的宫苑——冷泉宫。这里常年无人居住,荒草丛生,殿宇破败,是宫中传闻里的不祥之地,也正是无烬城在宫内的一个秘密联络点。

她熟门熟路地绕到殿后,在一截看似早已枯死的巨大槐树树干上有节奏地叩击了数下。树干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里面是向下的石阶,弥漫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她闪身而入,缝隙在她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微弱的月光。

向下走了约莫十几米,眼前豁然开朗。一间简陋却干净的石室出现在眼前,墙壁上点着几盏长明油灯,光线昏暗,将坐在石桌旁的一个身影拉得悠长而扭曲。

那是一个穿着灰扑扑宫装的中年女子,面容平凡无奇,丢入人群瞬间便会消失不见,唯有一双眼睛,沉静得像古井最深处的寒水,没有任何波澜。她便是萧烬的师父,也是无烬城派驻宫内的最高级别暗桩——代号“灰鸮”。

“回来了?”灰鸮的声音平淡无波,甚至没有抬头看萧烬一眼,只是专注地看着桌上摊开的一卷陈旧皮纸,上面勾勒着复杂的皇宫地形图。“揽珍轩的《山河舆图志》,拿到了吗?”

萧烬走到石桌前,垂首站立,从怀里取出那个绣着“灼”字的精致香囊,双手奉上,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硬单调:“师父,任务失败。揽珍轩内有不明高手埋伏,目标……南靖长公主萧灼似乎也在其中,遭遇袭击。此物,是从她身上掉落。”

灰鸮的目光终于从皮纸上移开,落在那个与这阴暗石室格格不入的香囊上。当她的指尖触及那个“灼”字时,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抬起眼,目光第一次真正落在萧烬身上,那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细细扫描着萧烬的每一寸表情,每一丝气息。

“遭遇袭击?详细说。”灰鸮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仿佛听到的只是“今天下雨了”这样平常的消息。

萧烬稳住心神,尽量客观地叙述了整个过程:如何潜入揽珍轩,如何意外撞见萧灼,如何被那块甜糕“贿赂”,如何发现潜伏的高手,对方的目标似乎是萧灼,以及后来的对峙、交手、云姑姑的出现和自已的逃离。她省略了自已那一刻莫名的保护欲和萧灼叫她“朋友”的细节,只说是“意外撞见”、“被迫卷入”。

石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

灰鸮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重新落回那个香囊,良久,才缓缓道:“一模一样的脸……她还给了你点心吃?”

“……是。”萧烬心头一紧。

“她害怕,却没有丢下你独自逃跑?”

“……当时情况危急,她似乎……无处可逃。”萧烬选择了最接近事实却剔除了主观感受的说法。

灰鸮沉默了,那双古井般的眼睛里,终于掠过了一丝极其复杂的、萧烬看不懂的情绪,像是冰冷的嘲讽,又像是某种深沉的悲哀,但很快便消失不见。

“看来,宫里某些人,已经按捺不住了。”灰鸮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连‘天佑南靖’的龙凤胎之一下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站起身,走到萧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萧烬能感觉到那目光如同实质,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你暴露了容貌。”灰鸮的语气骤然锐利如刀,“这是最致命的失误!无烬城的杀手,一旦面容暴露,便意味着无穷后患!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萧烬猛地跪倒在地,垂首道:“弟子知错!甘受任何惩罚!”她知道,在师父这里,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失误就是失误。

然而,预料中的严厉惩罚并未立刻降临。灰鸮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半晌,才缓缓道:“罢了。看见你容貌的,是萧灼和那个云姑姑。萧灼……暂且不论。云慕云(云姑姑)是皇后从母家带来的心腹,身手极高,心思缜密,且对皇后忠心不二。她既然看到了你,此事就绝不可能轻易掩盖。”

灰鸮在石室内踱了几步,沉吟道:“皇后……陛下……他们对此事,会作何反应呢?”她像是在问萧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忽然,她停下脚步,目光再次聚焦在萧烬身上,那目光变得幽深难测:“烬儿,你对你那张脸,对那个叫萧灼的公主,就不好奇吗?”

萧烬的心猛地一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迫自己用最平稳的声音回答:“无烬城的工具,不需要好奇。弟子只听师父命令。”

“工具……”灰鸮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很好。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无烬城的影子,生于黑暗,长于黑暗,也终将死于黑暗。那些光亮之下的东西,与你无关。”

“是。”萧烬低声应道,心头却莫名地泛起一丝尖锐的刺痛,那半块荷花酥的甜味仿佛又萦绕在舌尖,化作难以言喻的苦涩。

“今夜之事,我会亲自上报城主。”灰鸮做出了决定,“在得到下一步指令前,你暂停一切外出任务,留在此地静思己过,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冷泉宫半步!”

“是,师父。”

“下去吧。”

萧烬起身,垂着头,恭敬地退出了石室。当她回到旁边自己那间更小更简陋的石室,关上石门,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壁缓缓滑坐在地上时,一直紧绷的身体才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她抬起手,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那点心的温度和甜味,似乎还残留着。

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为什么那个人会在深夜出现在皇家密库?
那些要抓她的人,是谁?
师父和城主,显然知道些什么,却绝不会告诉她。
而那个女孩……她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容易害怕,却又会壮着胆子把点心分给一个来历不明的“刺客”……

无数个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这是她接受训练以来,第一次产生如此多、如此强烈的“不该有”的情绪和疑问。

她用力闭上眼,试图用师父多年灌输的冰冷法则将这些杂念驱除——她是影子,是工具,光明下的纷扰与她无关。

可那双含泪的、与她一模一样的眼睛,总是在她眼前晃动。

——(视角切换)——

与此同时,皇宫中心,皇后的懿宁宫内却是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长公主萧灼已经被云姑姑带回,仔细检查过并未受伤,只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此刻正被裹在柔软的锦被里,小脸苍白,眼角还挂着泪珠,被她的母后——南靖皇后苏婉紧紧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皇后苏婉年约三十,容貌并非极致的艳丽,却雍容华贵,气度天成,只是此刻眉宇间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忧惧和怒火。她穿着常服,乌发微散,显然是刚从睡梦中被匆忙唤醒。

“灼儿乖,不怕不怕,母后在呢,没事了……”皇后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眼神却锐利地扫向垂手站在下方的云姑姑,“慕云,到底怎么回事?揽珍轩为何会有匪人潜入?还惊了灼儿!侍卫统领是干什么吃的!”

云姑姑——云慕云,此刻已经恢复了绝对的冷静,她微微躬身,言辞清晰地将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包括萧灼如何偷溜出去(省略了公主的小心思),如何在揽珍轩遇到那个与公主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孩,以及后来的黑衣人袭击和自已的及时赶到。

当她说到“与殿下容貌一模一样的女孩”时,皇后的手臂猛地一僵,脸色瞬间血色尽褪,连嘴唇都微微颤抖起来,抱着萧灼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勒得萧灼微微吃痛,茫然地仰头看着母后:“母后?”

皇后立刻意识到失态,强行压下翻涌的心绪,放松了手臂,努力维持着平静,对殿内伺候的宫人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没有本宫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正殿。”

“是。”宫人们屏息静气,鱼贯而出,殿内只剩下皇后、萧灼和云慕云三人。

殿门缓缓合拢,隔绝了内外。

皇后深吸一口气,目光紧紧盯着云慕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慕云,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当真……一模一样?”

云慕云重重点头,语气无比肯定:“回娘娘,奴婢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孩的容貌,与殿下如同镜中倒影,别无二致。年纪也相仿。只是……”她略微迟疑。

“只是什么?”皇后急切地追问。

“只是那女孩眼神冷厉,身手极为敏捷,且擅用暗器毒针,行事风格狠辣果决,与殿下的……性情截然不同。”云慕云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她似乎……认得殿下,在危急关头,下意识地将殿下护在了身后。最后也是她制造混乱,让殿下有机会呼救。”

皇后听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向后踉跄了一步,跌坐在凤榻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是她……真的是她……她竟然……还活着……还进了宫……”

“母后?”萧灼被母后异常的反应吓到了,也听到了那些话,她扯了扯皇后的衣袖,小声问,“那个……和我一样的人……是谁?她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她是坏人吗?可是……她给我点心吃,还让我跑……”

皇后猛地回过神,看着女儿纯真疑惑的小脸,眼中迅速积聚起复杂至极的情绪,有痛苦,有愧疚,有恐惧,还有一种深沉的、无法言说的无奈。她一把将萧灼再次紧紧搂进怀里,声音哽咽:“灼儿,我的灼儿……没事,那不是坏人……但……但你以后如果再见到她,一定要立刻躲开,然后告诉母后或者云姑姑,知道吗?千万不要再靠近她!”

“为什么?”萧灼不解,“她和我长得一样啊……”孩童对于“另一个自己”有着天生的好奇和亲近感。

“没有为什么!”皇后的语气突然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甚至带着一丝恐慌,“听话!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她好!记住母后的话,忘了今晚看到的一切,忘了那个人!永远不要再提起!”

萧灼被母后从未有过的严厉态度吓住了,小嘴一瘪,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委委屈屈地点头:“灼儿知道了……灼儿不说……”

皇后看到女儿害怕的样子,心又软了,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放缓,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灼儿乖,母后不是凶你。只是有些事情……很复杂,你现在还小,不懂。等你长大了,母后……母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只要记住,保护好自己,离任何秘密都远一点,好吗?”

“嗯……”萧灼似懂非懂地点头,把小脸埋进皇后温暖的怀里,寻求安全感。但她心里那个小小的疑问,却像种子一样埋下了。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母后那么害怕?为什么不能提?

皇后抱着女儿,目光与下方的云慕云交汇,两人眼中都充满了沉重的忧色。

“慕云,”皇后声音干涩地开口,“加大灼儿身边的护卫力量,暗处再加一倍人手。今日之事,封锁消息,任何知情者,你知道该怎么做。至于那些黑衣人……”皇后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意,“给本宫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背后的人揪出来!”

“是,娘娘。”云慕云躬身领命,迟疑了一下,又问,“那……那个女孩……”

皇后沉默了很久,久到殿内的烛火都仿佛凝固了。她疲惫地闭上眼,挥了挥手,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挣扎:“……也查。但务必隐秘。不要……不要惊动她背后的人。更……不要伤她性命。”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其艰难。

云慕云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恭敬应道:“奴婢明白。”

她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留下皇后独自抱着渐渐睡去的女儿,坐在华丽的宫殿里,却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寒冷孤寂之中。她轻轻抚摸着萧灼熟睡的小脸,眼泪无声地滑落。

“孽债……都是孽债啊……”她低声呢喃,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姐姐……我到底……该怎么办……”

——(视角切换)——

翌日清晨,皇帝萧景琰下了早朝,便径直来到了懿宁宫。

萧景琰年近四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面容俊朗,眉宇间自有帝王威严,但此刻面对皇后和女儿时,那份威严便化为了深沉的关切和担忧。

他早已从云慕云和侍卫统领那里得知了昨夜揽珍轩的惊魂事件,震怒之余,更是后怕不已。

“灼儿怎么样了?”他一进殿便急切地问道,看到正被宫女伺候着用早膳的萧灼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正小口小口地喝着燕窝粥,才稍稍松了口气。

“参见父皇。”萧灼看到父亲,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想要起身行礼。

“免了免了,快坐好。”萧景琰快步上前,坐到女儿身边,仔细打量她,“吓坏了吧?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啦。”萧灼摇摇头,乖巧地说,“就是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梦到好多黑乎乎的坏人……不过云姑姑说,坏人已经被打跑啦,父皇和母后也会保护灼儿的,对不对?”她眨着大眼睛,努力表现出勇敢的样子。

女儿懂事的话语让萧景琰心头发酸,他怜爱地摸了摸女儿的头:“对,父皇和母后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灼儿。”

他抬眼看向一旁的皇后,皇后递给他一个眼神,萧景琰会意,温声对萧灼说:“灼儿乖乖用膳,父皇和母后说会儿话。”

他起身,与皇后一同走进了内殿。

内殿门一关上,皇帝脸上的温和瞬间被凝重取代:“婉婉,到底怎么回事?慕云报说的语焉不详,那个和灼儿一模一样的女孩……”

皇后苏婉屏退了左右,才将云慕云昨晚的详细报告,以及那个女孩极可能是她们都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另一个孩子的事情,低声告诉了皇帝。

萧景琰听完,脸色变幻不定,震惊、错愕、难以置信,最终都化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和深切的疲惫。他踉跄几步,扶着桌案才站稳。

“竟然……真的是她……她果然还活着……还被培养成了……”后面的话,他几乎说不出口,那双习惯于掌控天下的手,此刻竟有些颤抖,“是……是他的手笔吗?他终究……还是不肯放过……”

皇后痛苦地闭上眼:“除了他,还有谁能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入宫中,又培养成那般……模样?他这是在报复,也是在警告我们。”

帝后二人相对无言,殿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他们都明白,“他”指的是谁,那段被深埋的、关乎皇室尊严、双生不祥预言以及个人情仇恩怨的过往,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如今又被血淋淋地揭开。

“那孩子……”萧景琰的声音沙哑,“她……”

“慕云说,她身手极好,性子冷厉,但……在危急关头,护了灼儿。”皇后低声道,语气复杂,“而且,灼儿说……那孩子给了她点心吃。”

“点心?”萧景琰一怔。

“嗯。”皇后点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泪光,“灼儿说,是甜的。陛下,她或许……并非全然是冰冷的杀人工具?她会不会……也有一点……”

“婉婉!”萧景琰打断她,语气沉痛而坚决,“无论她是什么样子,她如今都是无烬城的人!是无烬城主手里最锋利的刀!我们不能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当年做出那个决定,我们就已经失去了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灼儿,保护南靖的稳定!”

皇后泣不成声:“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陛下,那是我们的女儿啊……另一个女儿啊……我甚至……甚至没来得及抱抱她……她就……”

萧景琰将妻子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眼中亦是充满了痛楚和挣扎。他是帝王,必须以江山社稷为重,但身为人父,那份蚀骨的爱与愧疚又如何能轻易抹杀?

“朕知道,朕都知道……”他低声安抚着,“但现在不是时候。无烬城主将她送入宫中,必定有所图谋。昨夜的黑衣人,也不知是哪方势力。局势未明之前,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深吸一口气,做出决定:“加强对灼儿的保护。对那个孩子……暂观其变。让慕云暗中留意,但绝不可打草惊蛇。至于无烬城主那边……朕,会亲自处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帝王的冷厉和决绝。

皇后在他怀中轻轻点头,除了听从,她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深宫妇人的无奈与母亲的痛楚,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而此刻,外殿正小口吃着精致点心的萧灼,看着盘中那块母后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和昨晚那块很像的荷花酥,却有些走神。

甜味是一样的甜。
可是感觉……好像又不太一样。
昨晚那块,是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小姐姐给的。
那个小姐姐,现在在哪里呢?她还好吗?会不会被那些坏人抓走了?
母后和父皇……好像很害怕提到她。

她偷偷藏起一块小小的荷花酥,用手帕包好,塞进了自己的小荷包里。

如果……如果能再见到那个小姐姐,就把这个给她吃。
她好像……很喜欢吃甜的呢。

孩童的心思简单而直接,尚不懂成人世界的复杂纠葛与深宫的重重迷雾。她只是本能地记住了那一点短暂的、带着惊险的甜味,和那张让她感到莫名亲近的脸孔。

深宫暗影浮动,蜜饵之下,是早已编织好的命运蛛网,无声地收拢。而两颗被迫分离的双生星辰,这短暂的交汇,已在彼此的生命轨迹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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