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到一股冰冷臭腥味的东西死死的压在我被划开的脸中,疼痛先是从伤口蔓延,直至全身。
“啊!”我痛的惊呼,开始扭着脖子挣扎起来,但这只会让那家伙手上的刀在我脸上留下更多的伤口。成群的伤口往外滑着血,我疼痛的几乎要晕厥,但那冰凉腥臭的东西在我的伤口以缓缓的散发着疼痛,让我无法一下子晕厥过去。
我感觉我的脸上血在不停的流,感受得到毛细血管之内一点一点流速的血液。
我感觉有一个冰凉的东西碰到我的喉结,随后是一丝疼痛,仿佛有东西把它划开。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左右挣了两下,便身体瘫软的晕过去。
面前一片白花花的,我缓缓的睁开眼,感觉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面前是张浩,他俯身查看我的状况。
“耗...”我的喉咙一股剧痛,声音也听起来不像样。
张浩听到我的动静,赶快俯身看我“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眼下除了身体瘫软的不行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我深吸一口气。刚才的景象还历历在目的在我脑海里回荡,我有些怔然,伸手想摸我的脸,手摸到的却是一个质感粗糙的,像是绷带又像是口罩的东西。
张浩有些不自然的跟我说“再晚点你就破相了,我这刚给你包好,你可别摘下来。”
我皱了一下眉头,感觉眉心有些疼痛,不过也是那个怪家伙给我的脸上划上几刀,又给弄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想不感染都难。
我在原地躺着愣了好久,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叫张浩把我扶着坐起来。我靠着边上有些滑的墙,瓷砖通铺的房间洁白,被灯照的明晃晃的。
我眼前一阵光晕之后,慢慢清晰的视线里是不远处一片血迹,看起来污秽不堪的地方。那地上溅的到处都是血,甚至有黑色的。地上还有几只猫伏在地上,显然已经死去,而且还有人死后剩下的残骸,那些残骸看上去被啃食,被摧残,被踩碎,总之已经破败不堪。
我回头看着张浩,喉咙想发出声音却发不出,只好用手随意比划,大概意思是‘怎么回事儿?’
张浩貌似听懂了,他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我想我们以后应该不会再入梦了。”
?什么意思??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难道张浩解决了一切?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残骸和血迹,我不停的怀疑真实性,我眯着眼睛细细的看着张浩,脸上仿佛在质疑真的假的。
“真的,大少爷。”他无奈的又叹了口气,伸手从后屁股兜里都捞什么东西。
随后我就看见他把一根长长的尾巴捞出来,这尾巴很眼熟。就是多次看到的那只猫的尾巴,尾巴长长的毛茸茸的勾着我的手。
我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怔然然的看着那条尾巴,从喉咙里哼出点音调上来,一下子让我的喉咙刺痛的不行,我捂着喉咙想咳嗽,却又不敢咳出来。
张浩连忙伸手过来拍我的背“我靠!你不是说你很有接受能力吗?!”
我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呃....”张浩快速的伸手挠了一下头“你现在不能说话,先别紧张。”
我白了他一眼,指着边上那堆乱七八糟的残骸。
张浩看了一下我又看了一下地上的残骸,仿佛在想我到底在问什么“我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在那个台上晕倒了,然后他拿刀划你的脸。”张浩指着地上那家伙的尸体“我想着总不能让你去丧命吧,而且这死状也太惨了点,都有点....”张浩耸了一下肩“面目全非。”
我安静的看着张浩,等张浩的下文。
“一开始是我先冲上去,但他手上有武器,我掐不过他。然后我就变成猫,嗯....你知道的。”张浩显得有些无所谓,像在讲什么睡前故事“跟他大战了300回合之后,”张浩对我笑了一下“显而易见,我赢了。”
自恋狂.....我简直懒得理他,要不是因为他救了我。
我现在其实有很多疑问想问,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比如说现在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回去?比如说张浩为什么说以后都不会再入梦了?再比如说一地的残骸和张浩那条黑色的尾巴。
我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后伸手摸我的兜,发现兜里有手机我掏出来看,结果因为没电关机了。我推了一把张浩,伸手指了指我的手机,示意张浩把他的手机给我。
张浩把他的手机解锁递给我,我打开手机的短信往上打字“我们怎么还没回去?”我把手机递给张浩看。
“应该等一会就能出去了,需要等一下我把那个人吃掉。”
‘?’我看着张浩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锅巴,说实话,我觉得恶心,所以想等你醒来跟你说完了解释先。”
我没有去追究这个吃不吃的问题‘你说以后都不用再入梦了,是指什么意思?’
“有种直觉吧,我感觉这家伙应该是梦的主宰。”
‘你的尾巴?’
“等会吃完就消失了,我得需要点力量控制。”
‘那你现在吃吧,我做好准备了,吓不到我’
张浩看起来有些纠结“实际上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儿。”
我皱起眉头看着张浩‘什么?’
张浩把我脸上的布扯下来,“我得先解决你。”
我不解的伸手摸向我的脸,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我的脸上凹凸不平有着几只眼睛,这些眼睛凸起到处乱转着,他们随着我的惊恐瞪大,仿佛把我的反应也刻画下来。
我的恐惧似乎把它们衬托的很兴奋,我试图张嘴,抖着手摸下我的喉咙。我赫然摸到一个很大的眼睛,圆圆的代替我的喉结上不停的转动。我动了动嘴,嘴巴发出一些呜咽的声音,慢慢的我拾回这些声音,断断续续的拼出一句话“我...我怎么了?”
张浩看着我脸上的神情有些冷漠“你可能跟我变成一样的了,以我之前的方法就是把它一起吃掉。”他指着地上的尸体。
我想我不会吃那具尸体,我浑身都冒着冷汗,充斥着恐惧。我开始拼命的用手扣着脸上和喉结的眼睛,它们让我刺一般的疼痛,我感受它们爆裂的时候留下的液体有些腥臭,又有汁液顺着我的脖颈留下,把它们扣烂了之后又会长出新的,我沉默了一下,安静的想着利弊。
不过很快我就接受这件事情,我的接受能力的确很大,但如果能变回人并且不再入梦的话,我可以接受这些。
我朝张浩点了一下头,张浩也明白我的意思,我们起身走向那具尸体。对着地上一些黑色的,鲜红色的血液开始舔食,我承认这种味道让我恶心,但是血液的腥臭味又让我有些上头。我感觉自己是个怪物,不过没关系,我只需要正常的人生,我只需要不再被威胁,不再入梦。
我和张浩一起卷食的那具尸体,很快,我们身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特征开始慢慢的消失,请问我们两个人都变回正常人,尽管是暂时的。
眼睛炸开一阵金黄色的光芒,很快我和张浩恢复了视野。
回到自己的床上,有种不太真实的触感。但窗边的风慢慢的吹到我的脸上,终于让我有了一种现实的感觉。我望向窗边被吹的有些乱的窗帘,上面赫然站着一只黑色的苗条的猫,他竖起尾巴,卷着尾尖朝我走来,在我的手上蹭了两下就坐下来,依偎着我趴下。
门口传来敲门声,打开门的是张浩。
我想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会开启我们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