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天台低语与未愈之伤
书名:队长他好像喜欢我又想ban我 作者:未语 本章字数:3580字 发布时间:2025-09-01

第二十四章:天台低语与未愈之伤

这一夜,夏辰几乎彻夜未眠。那张写着时间地点的纸条被他攥在手里,反复摩挲,边缘都快起了毛边。无数种可能在脑海里翻腾——凌曜会说什么?道歉?解释?还是再次将他推开?

天刚蒙蒙亮,他就悄无声息地起床,洗漱,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着,紧张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六点五十分,他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向通往天台的楼梯。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基地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还在沉睡。他一步步踏上台阶,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荡,如同他擂鼓般的心跳。

推开天台沉重的铁门,微凉的晨风立刻拂面而来。城市尚未完全苏醒,远处天际线泛着鱼肚白,景色开阔,却莫名给人一种孤寂感。

凌曜已经在那里了。

他背对着门口,靠在栏杆上,身影在晨曦微光中显得有些单薄,不再是赛场上那个无所不能的队长,倒像个疲惫不堪的普通人。听到开门声,他并没有立刻回头。

夏辰关上门,站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风声掠过耳际。

良久,凌曜终于转过身。

夏辰呼吸一窒。

凌曜的脸色依旧苍白,眼下的乌青清晰可见,显然也是一夜未眠。但那双总是冰封般的眼眸,此刻却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疲惫、挣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和解脱?

他看着夏辰,目光不再躲闪,却沉重得让人心头发酸。

“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晨起的低沉。

“嗯。”夏辰点了点头,声音干涩。他走上前,在离凌曜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保持着一个不至于让他感到压迫,又能听清彼此说话的距离。

又是短暂的沉默。

凌曜的视线投向远处鳞次栉比的楼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积攒勇气。

“昨天……对不起。”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我的状态,影响了比赛。”

夏辰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竟是道歉,愣了一下,连忙道:“没……没关系,比赛输了大家都有责任。”他更想知道的是原因。

凌曜摇了摇头,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不,主要责任在我。我……被一些过去的事情影响了。”

他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仿佛这样才能支撑他说下去。

“那个记者提到的……雷霆经理,还有‘东西’……”凌曜的声音愈发低沉,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艰难地挤出来,“指的是一个……很多年前的承诺。”

夏辰的心提了起来,屏息凝神地听着。

“我青训时期,最初是在雷霆。和Storm……我们当时是搭档,是最好的朋友。”凌曜的眼中掠过一丝遥远的暖意,但很快被更深的阴霾覆盖,“我们约定过,要一起打进顶级联赛,要一起拿冠军……甚至幼稚地买过一对定制的袖扣,放在一个蓝色的盒子里,说好夺冠那天一起戴上。”

深蓝色的盒子!袖扣!

夏辰的心脏猛地一缩,果然如此!

“后来呢?”他轻声问,生怕惊扰了这段沉重的回忆。

凌曜的眼神暗了下去,声音里带上了一种冰冷的自嘲:“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一场很重要的青训营内部晋级赛,我因为……家庭的一些突发状况,状态极差,犯了致命的失误,断送了几乎到手的晋级名额。也……辜负了他的期待。”

他的话语变得简略而模糊,刻意省略了细节,但那份痛苦和自责却清晰地传递出来。

“我觉得没脸再见他,也没资格再提那个约定。所以……我离开了雷霆,接受了星耀的邀请。”凌曜的声音越来越低,“那个盒子,我一直留着,像根刺一样提醒着我曾经的失败和背弃。”

“所以那天雷霆经理找你……”夏辰恍然。

“他只是碰巧遇到,叙旧之余,提到了Storm似乎还对当年的事有些耿耿于怀,半开玩笑地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个幼稚的约定。”凌曜闭上眼,揉了揉眉心,“我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会被记者挖出来,还在那种场合……”

他猛地攥紧了栏杆,指节泛白:“那一刻,所有的……难堪,自责,都觉得特别可笑。像被人扒光了扔在台上……”所以他失控了,所以他只想逃离,所以他用冰冷的墙壁隔绝一切,包括……试图靠近的夏辰。

凌曜首次袒露内心深处的伤痕与脆弱,解释其失控原因,展现冰冷外表下沉重的负罪感与过往阴影,人物层次更加丰富。夏辰作为倾听者,情感从疑惑委屈转向深切心疼与理解。

夏辰静静地听着,胸口堵得发慌。他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强大、冷静、背负一切的人,第一次清晰地看到他盔甲下的裂痕和鲜血淋漓的旧伤。那不是因为傲慢或冷漠,而是因为太深的愧疚和自责。

所以他总是推开别人,所以他总是选择独自承受。他不是不相信别人,是他无法原谅过去的自己。

“那不是你的错……”夏辰忍不住开口,声音有些哽咽,“谁都会有状态不好和失误的时候,而且你是因为家里……”

“失误就是失误。”凌曜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固执,“结果不会改变。承诺就是承诺,破碎了就是破碎了。”

他转过头,看向夏辰,眼神复杂:“现在你知道了。这就是我……不堪的过去和失控的原因。很可笑吧?”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自嘲,仿佛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任何评判。

夏辰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拧了一下,又酸又疼。他猛地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凌曜:“一点都不可笑!”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提高:“谁没有过去?谁没有犯过错?就因为一次失误,你要用整个职业生涯来惩罚自己吗?Storm他怎么想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星耀的Dawn!是我们的队长!”

凌曜似乎被他的激动和话语震住了,怔怔地看着他。

“是,你是欠他一个解释,一个道歉,但那不代表你欠所有人!更不代表你要永远活在愧疚里!”夏辰的眼眶红了,但他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你那么强,你带着我们赢了那么多比赛,你为什么就看不到现在的自己有多好?!”

他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把这些天所有的委屈、担忧、不解和此刻的心疼都吼了出来。

凌曜彻底愣住了。他预想过夏辰可能会同情,可能会安慰,甚至可能会失望,却独独没有预想到这样炽热而直接的……肯定和维护。

那双总是盛满阳光和些许任性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无比认真的火焰,纯粹而滚烫,几乎要将他冰封的外壳灼穿。

他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听着他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的话语,心底那堵坚冰筑成的墙,仿佛在阳光直射下,发出了细微的、碎裂的声响。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发紧,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许久,他才极其艰难地吐出几个字:“……你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夏辰执拗地看着他,“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要一个人扛!不明白你为什么觉得我不值得你信任!就算我帮不上忙,至少……至少我可以听着啊!”

最后那句话,几乎带上了委屈的哭音。

凌曜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的情绪汹涌地漫上来,冲垮了他最后的防线。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冲动、却带着一腔孤勇炽热地想要靠近他的少年,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垮塌了下来。

他抬起手,似乎想碰一碰夏辰的肩膀,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

“……抱歉。”他哑声道,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拒绝,而是带着一丝疲惫的、真实的歉意,“习惯了。以后……不会了。”

这简单的话语,却像一个重要的承诺。不会再把所有事埋在心里,不会再那样推开他。

夏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飞快地用手背擦掉,扭过头不想让凌曜看见。

凌曜看着他孩子气的动作,心里某个角落莫名地软了一下。

晨光越来越亮,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天台上的风依旧微凉,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冰冷和隔阂,似乎悄然消散了许多。

“那……现在怎么办?”夏辰吸了吸鼻子,转过头,眼睛还红红的,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澈和坚定,“比赛输了,舆论肯定又会……”

“一场常规赛而已。”凌曜的声音恢复了些许以往的冷静,但不再那么不近人情,“输得起。重要的是下一场。”

他看向夏辰:“至于Storm和过去的事……我会找机会处理。现在,我们的目标是赢下去。”

“一起?”夏辰看着他,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凌曜沉默地看了他几秒,清晨的光线落在他深邃的眼底,仿佛融化了最后的冰霜。他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一起。”

*** * * **

接下来的几天,训练室的氛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凌曜虽然依旧话不多,但身上那种拒人千里的低气压消失了。他会更清晰地指挥,也会在复盘时指出夏辰的问题,语气平稳,对事不对人。

夏辰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怨气和猜忌,而是更加专注地投入训练,努力消化凌曜的指导。两人之间的默契在一种新的、更加坦诚的基础上悄然重建。

虽然关于那场失利的舆论依旧纷纷扰扰,但战队内部的核心,却因为天台上那场笨拙却真诚的对话,变得更加坚韧。

几天后,一场新的常规赛前夕。
训练赛间隙,凌曜单独叫住了夏辰。

“这个,”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熟悉的深蓝色绒面盒子,递给夏辰,表情平静,“暂时放你那里。”

夏辰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盒子,感觉手心沉甸甸的:“为、为什么?”

凌曜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电脑屏幕,侧脸线条似乎柔和了些许:“……免得我看着心烦。影响状态。”

这个别别扭扭的理由,却让夏辰的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酸软一片。他紧紧握住盒子,郑重地点头:“好,我替你保管。”

这不是原谅,也不是遗忘。
但这或许是一个开始。是凌曜尝试着放下过去,尝试着……信任他的开始。

夏辰看着凌曜专注训练的侧影,将那个小小的、承载着沉重过去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自己外套内侧的口袋,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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