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贺小叶有如上次那样辞了职,重新找了份工作,断绝以前所有的关系,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眼下她只想一个人待在一个不被人知的环境里守候自己的悲哀。
上班的头一个月就赶上老总母亲病故,出殡那天在墓地由于人多送葬的队伍在墓前站满后有向两边延伸着,本来是不干她贺小叶的事的,她是被她的上司临时拉来打杂跑腿的,由于是个不足为道的新员工自然跟在队尾凑个人数罢了,她是第一次这种让人悲伤的地方,心里哀伤有有些紧张,似乎是天意就那么无意间答应一低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她的星星哥,她一下就惊呆了,灵魂出窍般的眼睛瞪的老大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墓碑上的名字慢慢变成了一双眼睛,清澈而明亮,然后她的眼前就漂浮起一片金黄金黄的漂亮极了的叶子落在她手里,在然后那片叶子就在她的手里徐徐上升升上了天空。
“小叶子不管你飞到那我都是牵着你的线,牵一辈子好不好?”
“好。”
“小叶子,长大了给阿姨当儿媳妇好不好。”
“好。”
然后他们望着天空上那个越飞越高的叶子风筝欢快的笑起来。
“风筝线要是断了你还能找到我吗?”
“怎么会断呢,除非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贺小叶听见自己的心破碎的声音,那声音让她痛的几乎昏厥过去,她虚脱般的依着墓碑瘫坐了下去,她无法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就那么如被掏空了似地呆呆的坐在那,出殡的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她在那呆坐了多久,后来她是如何离开墓地的她也不知道,只感到自己的心死了。
18
“小叶子。”
那天她又一次去看医生,提着一大包药刚走下门诊大楼的台阶就听见身后似乎有一个熟悉的只有在梦中才听到的声音叫了她一声,脚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人头拥挤的门诊大厅,失落的露出一个凄楚无奈的笑,自从在墓地看到她的星星哥之后她总是很恍惚像是在梦里。
“小叶子,小叶子。”
刚转过头就有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叫她,这回的声音里充满了肯定和惊喜,她听的真真切切,她不可置信的缓缓转过身,她看见一张熟悉的身影,他站在那依然高大英俊带着绅士般浅浅的笑,只是那高大英俊想一颗历尽了沧桑的老松不在年轻,那浅浅的笑容里填满了无奈,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孤独,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姜叔叔?真的是姜叔叔吗?”贺小叶不敢相信的问。
“真是小叶子,真是小叶子,太好了太好了。”姜征喜出望外语无伦次的连声道。
“姜叔叔。”贺小叶见到了亲人嘴唇哆嗦着叫了一声,眼泪跟着就流了下来,扑进他的怀里。
贺小叶扶着她的姜叔叔走进了他的家,家里空荡荡的一片寂静。
“姜叔叔,阿姨和星星哥呢?”贺小叶抱着侥幸不甘心的问。
“都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发生了什么?”
“四年前你星星哥在英国留学时和同学们去爬山,在救一个掉在山崖里的中国小女孩时,刚把小女孩送上去,那根树杈就断了。你阿姨接受不了不久就患上了抑郁症,两年前去找星豪去了,剩下了我一个人,不过很快我们一家就可以团聚了。”姜征轻描淡写的讲着家里的变故。
看得出他不想多说。贺晓叶也不多问,坐在姜征的脚下爬在他膝上无声无息的流着泪。两个人都陷入到无尽的感伤之中。
“小叶子,你这些年怎么样还好吗?”好久姜征抚摸着她的头问。
“不好。”贺小叶直言不讳的说。在她的姜叔叔面前她用不着有丝毫的伪装,他对她唯有心疼。
“你爸爸妈妈还吵吗?”
“不吵了,他们离婚了,房子也卖了,我谁都不想跟就住在学校,七年前来了北京读大学,毕业后就留了下来,我一直在找你们。”
“你星星哥回去找过你好几次还在报纸上登过寻人启事,都没有得到你的消息。”
“我的手机再一次父母大战中,被我父亲发疯时扔出窗外不见了,等星星哥高考后星星哥的手机就打不通了。”
“星豪的手机和钱放在了一起被小偷拿去了。”
“哦。”
“不过现在好了,上天还是眷顾我们的,我们有见面了,看来好人还是有好报的,是不是?”
贺小叶看着她的姜叔叔真想放声大哭,可她紧紧咬着唇噙着泪忍住了,这就是她的姜叔叔,她一点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