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隧道惊魂与碎裂的冰层
巨大的撞击力让整个车厢猛地向前一冲，又被安全带狠狠勒回座椅！刺耳的金属刮擦声和玻璃碎裂声从后方传来，伴随着其他车辆惊慌的鸣笛，在隧道内狭小的空间里反复回荡，震耳欲聋！
“操！怎么回事？！”
“追尾了？！”
“后面的车！”
车队频道里瞬间炸开锅，司机猛踩刹车，试图稳住车身。
凌曜在发出警告并揽过夏辰的瞬间，就用另一只手死死撑住了前排座椅的靠背，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缓冲，将夏辰牢牢护在怀里。巨大的惯性冲击下，他的手臂承受了绝大部分力量，刚刚愈合些许的伤口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夏辰整个人撞进凌曜怀里，鼻尖充斥着凌曜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以及一丝极淡的血腥味。他被撞得有点发懵，但立刻反应过来，猛地抬头：“队长！你的手！”
凌曜的下颌线绷得死紧，脸色苍白，却仍第一时间低头确认他的情况：“没事？”
“我没事！你呢？！”夏辰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焦急，手忙脚乱地想查看凌曜的手臂，却被凌曜更紧地按在怀里。
“别动。”凌曜的声音压抑着痛楚，却异常沉稳，“还没完。”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透过剧烈晃动后的车窗，死死盯住侧后方那辆肇事的黑色轿车。那辆车在完成撞击后，并没有停下，反而引擎发出不正常的轰鸣，车轮在原地空转摩擦出刺鼻的白烟，似乎试图调整方向！
这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是冲着他们来的！
“所有车辆注意！立刻驶离隧道！保障车跟上，忽略事故，优先保证人员安全！”凌曜对着车队通讯器厉声下令，冷静得不像刚刚经历了一场蓄意袭击。队长的权威和担当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司机立刻执行命令，猛踩油门，车队顶着后方一片混乱的鸣笛和惊呼，疾驰着冲出了隧道口的光亮。
一出隧道，凌曜立刻回头望去。那辆黑色轿车并没有追出来，它似乎只是完成了这一次恐吓式的撞击，很快便倒车，混入身后因事故而堵塞的车流中，消失不见。
危险暂时解除。
凌曜紧绷的神经稍松，这才缓缓放开夏辰，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额角的冷汗更多了。
“队长！”夏辰得以脱身，立刻扑过去查看他的手臂。只见凌曜左臂的衣袖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了一片，显然是伤口崩裂了。
夏辰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不是害怕，是愤怒和后怕。“他们怎么敢……！是不是因为监控……”
“夏辰。”凌曜打断他，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冷静点。我没事。”
他看着夏辰泛红的眼眶和毫不掩饰的担忧与愤怒，那颗总是冰封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而滚烫。他习惯了一个人承担所有，习惯了用冷漠隔绝一切，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被人放在心尖上紧张着的滋味。
如此陌生，却又……让他贪恋。
他移开视线，用没受伤的手拿出手机，快速给经理和教练发了简要信息说明情况，并让联系相熟的私人医生直接去基地候着。
做完这一切，他才重新看向依旧紧盯着他伤口的夏辰，语气放缓了些：“皮外伤，别大惊小怪。”
“这怎么是皮外伤！”夏辰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他想碰又不敢碰那染血的衣袖，抬头瞪着凌曜，语气里带着罕见的强硬和……委屈？“你刚才为什么……”为什么又把我护得那么紧？万一你出什么事……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只是死死咬着下唇。
凌曜看着他这副样子，心头那点异样的情绪更重了。他沉默了几秒，忽然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有些生硬地、极其快速地揉了一下夏辰的头发。
“你是我的队员。”他给出一个看似官方却无法反驳的理由，然后迅速收回手，仿佛刚才那个略带安抚意味的动作从未发生过，耳根却悄悄漫上一点不易察觉的薄红。
夏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发顶似乎还残留着凌曜掌心那一瞬间的温度和触感，有点粗糙，却很温暖。满腔的担忧和怒火奇异地被这个笨拙的安抚抚平了大半。
他低下头，小声嘟囔：“……队员也不行，队长也不能随便受伤。”
凌曜听着他孩子气的话，嘴角几不可查地弯了一下，又迅速压下。
车队一路疾驰回到基地，经理和教练早已焦急地等在外面，队医也提着药箱候着。
一番忙乱的检查和伤口重新缝合包扎后，队医叮嘱凌曜近期手臂不能再用力，需要静养。
送走队医，经理脸色铁青：“报警了吗？查清楚了吗？到底是谁干的？！”
凌曜摇了摇头：“隧道监控可能看不清车牌，对方有备而来。报警会打草惊蛇，也会引来不必要的媒体关注，影响比赛。”
他顿了顿，看向夏辰：“你朋友发的图片，加密邮箱收到了吗？”
夏辰立刻拿出平板，登录邮箱，下载了那份加密文件。
图片经过处理，比手机上看的清晰一些。副驾驶上那个模糊人影手腕上的手表被放大增强。
那是一块设计极其夸张的电子表，表盘是骷髅头造型，眼睛处闪着廉价的红色LED光，金属表带略显斑驳。
凌曜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来了！
这块表，他曾在联盟官方组织的一次线下公益活动上见过！戴在一个年轻男人手上，那人当时是作为Storm的私人助理陪同参加的！因为这块表的设计太过扎眼和……廉价，与那种场合格格不入，所以他有点印象。
Storm的私人助理……出现在那辆肇事SUV的副驾驶上？！
这意味着什么？
Storm的意外，难道Storm本人或其团队也参与其中？！这不再是简单的陷害，可能涉及更深的阴谋和自导自演？！
这个猜测让凌曜感到一阵寒意彻骨。
他将自己的发现低声告知了经理、教练和夏辰。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图什么？”教练觉得难以置信。
“不知道。”凌曜目光沉冷，“但Storm家里突然急需用钱，不再追究，或许能解释得通了。也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交易，或者……勒索。”
夏辰猛地站起来，脸色难看：“我去找我朋友，看能不能通过人脸或者这块表再挖深一点！”
“小心点。”凌曜下意识地叮嘱。
夏辰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嗯。”
等夏辰离开，经理和教练也忧心忡忡地去处理后续和加强安保。
凌曜独自一人坐在医疗室里，看着重新包扎好的手臂，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隧道里惊险的一幕，以及夏辰那双泛红的、盛满担忧和愤怒的眼睛。
还有自己那一刻，不受控制将他紧紧护住的冲动。
冰层碎裂的声音，仿佛在心底清晰可闻。
他闭上眼，苦笑一下。
完了。
好像……真的有点失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