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本文为变态题材!以下内容包含极端暴力、血腥、分尸肢解、食人等恐怖场景描写,可能引起严重不适,心脏不好,以及承受力弱的读者,请谨慎阅读。】
第一章:变味的传说
两年后。
时间是最好的稀释剂,足以将最浓烈的血腥味冲淡成坊间一则猎奇的谈资。那幢常年无人照看的古园别墅,却仿佛受到某种力量的守护,虽然看起来荒无人烟,整栋建筑被墨绿的常春藤爬满,但别墅结构却一如往常,丝毫不见破败。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锁,依旧如忠诚的守卫,常年挂在冰冷的铁艺大门上。高达数米的围墙上,碎裂的瓷片在白日依旧反射着刺眼的光,令人生畏。
两年前,警方破门而入,在其中发现近二十具男女尸体的惨案,虽然官方极力封锁消息,但细节难免如水银泻地,渗入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整座城市都笼罩在恐慌之中,关于“古园食人魔”的传闻甚嚣尘上。当地百姓口口相传,夜里千万不要靠近古园,否则会被那栋活着的别墅吃掉。
然而,互联网的记忆是扭曲且善于遗忘的。在经过两年的发酵、以讹传讹的不断润色加工后,这个原本残酷血腥的灵异传说,竟然被谣传成一个关于美食界的、充满诱惑的都市神话。
网络上最流行的一个版本是这样描述的:
【秘境探食:古园月夜飨宴——你敢来吗?】
“在S市的远郊,有一座名为‘古园’的神秘别墅,它只为真正的美食家敞开大门。传说,在每个月的月圆之夜前后三天,只要你足够虔诚,在夜幕降临时分前往古园,那座原本荒废已久的别墅就会为你而活过来。届时,会有一位容貌倾城、厨艺通神的美女厨师亲自出来迎接。她会为你奉上多道你在任何米其林餐厅都无法品尝到的、极端美味的特色菜肴。每一口,都是对味蕾的终极献祭,是灵魂的极致升华。这里,是真正的美食家天堂。”
帖子下面,甚至还附上了几张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图片:红亮如宝石的“樱桃肉”,金黄酥脆的“琉璃脆皮”,浓白如玉的“百珍肉羹”……每一张照片都拍得极具诱惑力,让人垂涎欲滴。
这个网络传言,很聪明地只说了前半部分。那致命的、血腥的后半段——一旦你享受过圆月之夜那前后三天的美食待遇,古园大门便会就此关闭,而你,也将作为新的“食材”,永远地人间蒸发——似乎被最初的发帖者有意删减了。
方泽,今年25岁,是美食圈当红的KOL(关键意见领袖),博客ID“寻味者老方”。他不是那种只会在高级餐厅里装模作样的“美食家”,而是真正用脚步丈量美食地图的实践者。为了品尝一道地道的山村野味,他可以驱车数百公里,在泥泞的山路上颠簸一天。为了探寻一种失传的烹饪技艺,他甘愿在某个偏远小镇住上半个月。他的博客文章,文笔犀利,点评一针见血,又充满了对食物的真挚热爱。因此,他的粉丝黏性极高,是近年来美食圈里风头最劲的人物之一。
美食,既是方泽赖以谋生的职业,也是他深入骨髓的热爱。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吃货”,这张嘴的刁钻和好奇心,是他所有行动的最终驱动力。
当他第一次在某个小众的猎奇论坛上看到关于“古园别墅”的美食传说时,他本能地嗤之以一鼻。这种语焉不详、神神叨叨的帖子,多半是某些无聊人士编造出来的噱头。
但那几张菜肴的图片,却像钩子一样,牢牢地勾住了他的视线。
作为一名顶级的食评人,方泽的眼睛毒辣无比。他能从照片的光泽和质感中,分析出菜肴的火候、用料的大致水准。那盘“樱桃肉”,色泽不是靠简单的酱油和糖色,而是用红曲米和冰糖文火慢炖,才能呈现出如此通透自然的嫣红。那“琉璃脆皮”,脆皮下的脂肪层被处理得恰到好处,既保留了丰腴的口感,又不会过分油腻,这是极高明的烤制手艺。
这些菜,绝对出自一位大师之手。可为什么,他从未在任何地方见过或听说过?
好奇心一旦被点燃,就再也无法熄灭。方泽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在网上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他发现,“古园”确实存在,地址与传说吻合。而关于它的信息,除了两年前一则语焉不详的“多人失踪案”新闻通稿外,就只剩下那些零星的、指向“食人魔”的恐怖传言。
美食与血腥,天堂与地狱,这两个极端对立的标签,同时贴在了一栋别墅上,这让方泽愈发着迷。
几天后,一个同样是美食爱好者的朋友,给他发来了一条私信。
“老方,你看这个。我一个朋友,网名叫‘吃货胖达’的胖妞,她在上个月也看到了那个帖子,她不信邪,真跑去了。这是她当时发在朋友圈的照片,后来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方泽点开图片,心头猛地一跳。
照片的背景,正是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餐桌,桌上的菜肴,与他之前看到的那些图片如出一辙。而照片的主角,是一个体态丰腴、笑容灿烂的年轻女子,她正举着一块“樱桃肉”,对着镜头做出陶醉的表情。
“她人呢?”方泽立刻回复。
“失踪了。彻底失联,一个月了。她爸妈都报警了,警察去那什么‘古园’看了,说大门锁得死死的,根本进不去,里面荒得跟鬼屋一样,哪有什么美女厨师。都以为她是被网友骗去搞传销了。老方,这事儿邪门得很,你可别想不开去作死啊。”
朋友的劝告,方泽并没有听进去。恰恰相反,那个失踪的“吃货胖达”,和那些看起来无比真实的菜肴照片,彻底点燃了他作为一名“寻味者”的终极探求欲。
一个被传说笼罩的地方,一位神秘的绝世厨师,一份可能致命的菜单。这哪里是危险,这分明是致命的诱惑!是能让他的事业和声望达到顶峰的独家爆料!
方泽查了一下日历,三天后,正是农历十五,月圆之夜。他打开电脑,开始预订前往S市的机票。他的博客上,更新了一条最新的动态:“下一站:寻味传说。一席只在月夜出现的飨宴,一位不存在于人间的美厨。真相,值得以生命为代价去品尝。等我回来,为你们揭晓最终的‘食评’。”
这条故作神秘的动态,瞬间引爆了他的粉丝圈。评论区里,一半是期待和鼓励,一半是担忧和劝阻。
方泽看着屏幕上滚动的留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他相信自己的专业判断,也相信自己的运气。在他看来,这世上没有用美食无法沟通的厨师。哪怕对方真的是个隐居的怪人,他也有信心用自己的诚意和品味,敲开对方的心门。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敲开的,不是心门,而是地狱之门。他,这块精心挑选的、对美食充满热情的“优质食材”,已经主动将自己送上了雨菲的菜单。
第二章:月夜的请柬
三天后,农历七月十五,月圆之夜。
方泽开着租来的越野车,在导航信号消失的林间小道上缓缓行驶。车窗外,巨大的法国梧桐树冠在头顶交织,月光被筛成破碎的银屑,投下光怪陆离的鬼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
那香味很奇特,像是名贵香料混合了焦糖,还有一点点……难以言喻的肉脂香气。作为一名嗅觉极其灵敏的美食家,方泽立刻判断出,这绝非自然界应有的味道。这说明,附近真的有人在烹饪。
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路的尽头,两栋风格迥异的别墅静静矗立在月光下。左边的“石庐”现代而冷硬,右边的“古园”古老而阴森。
方泽没有丝毫犹豫,将车停在了“古园”的门口。他知道,请柬只发往这里。
他下了车,抬头打量着这栋传说中的别墅。爬满墙壁的常春藤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如同鬼魅的低语。哥特式的尖顶像一把利剑,刺向深紫色的夜空。紧闭的雕花木门,仿佛一张巨兽的嘴。
方泽非但没感到害怕,反而生出一种朝圣般的激动。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按下了门铃。没有回应。
他又按了一次,依旧是死寂。
“难道传说有误?”他皱起眉头,开始绕着别墅寻找其他的入口。高耸的围墙和墙顶的碎玻璃,打消了他翻墙的念头。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以为这只是一场恶作剧的时候,身后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伴随着一声悠长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了。
门口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白衣女子。
那一瞬间,方泽的呼吸停滞了。
即便他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也必须承认,眼前的女人是他见过最美的,没有之一。她穿着一身洁净的厨师服,却掩不住那妖娆动人的曲线。海藻般的长卷发,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尤其是那双仿佛蕴含着一汪深潭的眼睛,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轻易就能将人的魂魄勾了去。她和网络传说中描述的一模一样。
“寻味者老方,方先生,对吗?”她的声音柔媚入骨,仿佛带着电流:“我是这里的厨师,杨雨菲。恭候多时了。”
方泽愣住了。她竟然知道自己的网名和姓氏。这让他愈发觉得,自己是“被选中”的。
“雨菲小姐,你好。”方泽很快恢复了镇定,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和煦而专业的微笑:“我冒昧来访,只为品尝传说中的绝世美味。”
雨菲的笑容完美得毫无瑕疵:“真正的美食,只会为懂得欣赏它的知音而准备。外面风大,快请进吧,方先生。今晚的月色很好,正适合品尝我为您特意准备的‘月下宴’。”
方泽走进别墅,一股奇异的暖香扑面而来。大厅内的装潢奢华复古,烛光摇曳,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暧昧而温暖的氛围里。这哪里像是荒废的凶宅,分明是一座精心打理的私人会所。
雨菲引着他来到餐厅。长长的餐桌上,只摆放了一副银质餐具。
“方先生,请稍坐。前菜,马上就好。”雨菲冲他妩媚一笑,转身走进了厨房。
方泽坐下来,环顾四周。他注意到,墙上的油画色彩浓郁,画中人物的眼神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惊恐。空气中的香味更加浓烈了,那股奇特的肉脂香气,让他口舌生津。
很快,雨菲端着一个银质的托盘走了出来。
“第一道,‘胭脂鹅肝’。”她将一小碟精致的菜肴放在方泽面前。
那是一块被煎得恰到好处的鹅肝,表面是诱人的焦糖色,内里却依旧保持着粉嫩。但最奇特的是,鹅肝的顶端,点缀着一抹嫣红的酱汁,色泽如同女子的胭脂,散发着奇异的果香和酒香。
方泽用叉子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
轰!一股无法形容的美味,在他的味蕾上轰然引爆。鹅肝的丰腴细腻,在舌尖上瞬间融化,油脂的香气霸道地充满了整个口腔。而那抹“胭脂酱”,初尝是樱桃的酸甜,随即而来的是陈年红酒的醇厚,最后,竟然还带着一丝极淡的、类似玫瑰的芬芳。这几种味道层层递进,完美地中和了鹅肝的油腻,将那份鲜美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匪夷所思的境界。
“这……这是……”方泽震惊地抬起头,他从业十几年,从未尝过如此奇妙的味道。
雨菲含笑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最专业的点评。
“这酱汁,是用樱桃、陈年勃艮第红酒,还加了……玫瑰花瓣和极少量的覆盆子醋熬制而成?”方泽凭借着超凡的味觉,几乎是下意识地分析道:“不可思议!这种搭配,简直是天才之作!”
雨菲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发自内心的欣赏。她点了点头:“方先生果然是真正的行家。能品出这酱汁的,您是第一位。”
这句赞美,让方泽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彻底放下了心中最后一丝戒备,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美食的狂欢之中。
接下来,雨菲如同一位优雅的魔术师,将一道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珍馐”端上了餐桌。
一盘“龙戏珠”。洁白的瓷盘中央,用翠绿的蔬菜雕刻出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而龙的身下,簇拥着十几颗鸽子蛋大小、色泽粉嫩、表面光滑莹润的“珍珠”。这“珍珠”散发着浓郁的肉香,却看不出是用什么原料制成。
一盅“凤凰胎”。小巧的紫砂盅里,是清澈见底、色如琥珀的顶汤,汤中悬浮着一枚晶莹剔透、仿佛玉雕的胚胎状物体,上面甚至能看到细微的血管纹路,显得诡异而华美。
还有一道主菜,名为“知己”。一个巨大的白瓷锅,锅盖揭开,里面并非汤羹,而是一对被精心烹制、完整无缺的……肺腑。它们被处理得洁白无瑕,浸泡在一种加入了各种名贵药材的浓郁酱汁中,形态完整,仿佛还保留着生命的弹性。
“这些……都是什么?”方泽看得目瞪口呆,他从未见过如此富有想象力,甚至带着一丝邪典美学的菜肴。
“‘龙戏珠’的主料,是取自青年公猪身上最精华的部位,经过上百次捶打,再以秘法塑性而成,口感弹韧无比。”雨菲柔声介绍道,她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凤凰胎’,则是用一种极罕见的菌菇,在母鸡体内孕育七七四十九天后取出,集菌菇之鲜与鸡肉之华为一体,滋补养颜。”
“至于这道‘知己’……”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它需要用到两位生前关系亲密、心意相通的‘食材’,用他们的肺腑,以文火慢炖。只有这样,才能将那份‘知己’之情,完美地融入到汤汁和肉质里。今天的这份,尤其难得。”
方泽听得如痴如醉。虽然“食材”这个词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立刻将其理解为一种专业厨师的术语。他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夹起一颗“龙戏珠”里的“珍珠”,放入口中。
那一瞬间,他的大脑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
无法形容的口感在口腔中轰然引爆。那颗“珍珠”的外皮极富弹性,牙齿切入的瞬间,便能感受到那股强韧的抵抗力。而当外皮被咬破,内里那软嫩多汁、鲜美到极致的肉糜,便如同火山喷发般涌出。那是一种纯粹的、原始的、带着野性生命力的肉香,混合着奇异的香料,瞬间侵占了他所有的味蕾,让他体验到了一种近乎于眩晕的快感。
“太好吃了……好吃到不真实。”方泽彻底沦陷了。他甩开了一切顾虑,像一头饿了三天的野兽,开始疯狂地品尝桌上的每一道菜。虎皮肘子软糯香甜,入口即化;秘制排骨甜咸交织,回味无穷;凤凰胎汤鲜美绝伦,暖意蔓延四肢百骸。
当他吃到那道“知己”时,他再次被震撼了。那对肺脏与包夹在中央的那颗心脏,被炖得极为软烂,却又保持着完整的形态和独特的纤维感。味道更是难以言喻,既有浓郁的肉香,又带着一丝草药的清苦,和一种……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腥甜。
方泽的专业本能让他对这丝腥甜产生了一丝警觉。这味道,不像是任何他已知的动物内脏该有的味道。它更像是……血。但那味道很快就被浓郁的酱汁和药材味所掩盖,让他以为只是自己的错觉。
“怎么样,方先生,还合您的胃口吗?”雨菲含笑站在一旁,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一种近乎痴迷的满足感,就像一个艺术家在欣赏自己最完美的作品。
“何止是合胃口!这简直是神迹!”方泽放下筷子,由衷地赞叹道:“雨菲小姐,您的厨艺,已经超越了‘技术’的范畴,达到了一种‘道’的境界!我从未想过,肉食可以被烹饪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
雨菲的笑容更深了:“方先生喜欢就好。食材皆有灵,唯以敬畏之心待之,方能成就无上美味。这是我的信条。”
方泽已经彻底沉沦了。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脑子里只剩下对食物最纯粹的欲望。他吃得满嘴流油,仪态尽失,口中不住地发出满足的赞叹。
他注意到,雨菲端上来的每一道菜,都与“内脏”、“脂肪”、“嫩肉”有关,而且处理手法都极尽精巧,将这些部位的美味发挥到了极致。
“雨菲小姐,恕我直言。”方泽抹了抹嘴角的油光,半开玩笑地说道:“您对食材的选择,真是别具一格。感觉您处理的不是普通的牲畜,而像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雨菲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那双美丽的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她舔了舔自己红艳的嘴唇,轻声笑道:“方先生说对了。每一份‘食材’,都是独一无二的。只有用最虔诚的心去对待,才能不辜负它们……与生俱来的美味。”
她的眼神,让方泽心中没来由地一突。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失踪的、体态丰腴的女食客“吃货胖达”。他看着盘中那块脂肪纹理极其漂亮的“樱桃肉”,胃里忽然一阵翻腾。
一个荒谬而恐怖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