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龙与另外三名侍卫护送着南宫伊来到缉捕司,把她带到司正执事房附近,便向她告退,声称要押送赫连嶙峋进大牢,然后回刑部复命。
南宫伊还没走到司正执事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嬉闹声。
“司正执事房理应肃静,是何人敢在里面喧闹?”
南宫伊带着满心的疑惑,抬脚踏入了司正执事房。
偌大的执事房内,居然有一群人正围着桌子观看斗蛐蛐。
斗蛐蛐的人斗得兴起,一边高声吆喝,一边卷着袖子全神贯注地拔弄着桌上的蛐蛐,谁也没有注意到南宫伊已走到了他们身边。
“黑头,咬,咬死它!”
“绿翅,踢,踢它个稀巴烂!”
“我押黑头十两!”
“我押绿翅十两!”
……
斗蛐蛐的、押注的,足足有十几个人,全部穿着缉捕司的官服,显然都是司差。
南宫伊看到这副场景,不由得大皱眉头,堂堂缉捕司,怎么如此乌烟瘴气?
难怪铁无情这个府衙总捕头一天到晚忙的脚不沾地,大到杀人案件,小到丢失猫狗,都需要他亲自经手,原来这缉捕司竟是个轻闲衙门!
这还真是忙的忙死,闲得闲死!
看来,铁无情对缉捕司的描述,还真是所言不虚。
本该肃静庄重的司正执事房,竟沦落为押宝逗乐场所,只怕这缉捕司的真实情况,会比铁无情描述的更加不堪。
两只蛐蛐即斗得难解难分,围观的人激情高涨,双眼瞪得溜圆,额头青筋暴起,不住地聒噪助战。
南宫伊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抄起桌上的两只蛐蛐,反手往墙上一甩,“啪”的一声,两只蛐蛐就变成了淌着汁液的扁形虫尸,然后又抄起押注的筹码,“啪啪”几声,筹码便深深地嵌入了墙中。
众司差看到这一幕,个个气炸了肺,跺着脚大骂是哪个傻叉出来搅了场子。
南宫伊冷冷地说:“玩物丧志,不务正业,难道这就是缉捕司的规矩吗?”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脆响亮,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众人见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捕头服装、皮肤白净、眉清目秀的年轻人,一时愣住,猜不透他是何来意。
斗蛐蛐的两名司差中,长着八字眉、绿豆小眼儿的那一位勃然大怒,“啪”地一拍桌子,指着南宫伊怒叱:“活腻歪了是不是?敢弄死老子的蛐蛐?老子跟你拼了!”说完“呸呸”两声,往左右手掌里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摩拳擦掌,双手叉腰站在了南宫伊面前。
南宫伊横眉冷对:“此处乃是缉捕司司正执事房,岂容你们嬉闹喧哗!”
绿豆小眼儿高叫道:“嘿,我们还就喜欢在这里嬉闹喧哗,别的地方我们还不乐意去呢!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呀?”
南宫伊板着脸,一字一句地说:“你给我听好了,我是新上任的缉捕司司正,南宫伊!”
“哟呵,新来的司正啊?哈哈哈哈……”绿豆小眼叉着腰发出一阵前仰后合的狂笑,“那又怎样?历任司正上任,见了我们都得先磕三百个响头。来,你也磕吧!”
绿豆小眼儿的话,逗得其余围观的人也发出一阵嘻嘻哈哈的哄笑。
南宫伊捏紧了拳头,声音中带上了三分杀气:“我不管你们是谁,现在立刻给我滚出去,不要妨碍本司正处理公务!”
“嘿,个头不大,口气倒不小,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们是谁……也罢,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靠拳头说话!”绿豆小眼儿说完,攥紧拳头朝南宫伊左胸击来。
南宫伊左手随便一抬,抓住绿豆小眼儿的手腕,用力向外一拧,绿豆小眼儿的胳膊被扣在了背后,疼得他“嗷”地一声,抬起一条腿,向后去踢南宫伊。
南宫伊身子轻轻一侧,抬起脚尖在绿豆小眼的另一条腿弯里狠狠踢了一下,绿豆小眼儿顿时跪在了地上。
其他司差见南宫伊一出手便制服了绿豆小眼儿,一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绿豆小眼儿见其他人站着不动,便大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动手?教训教训这个新来的臭小子,让他知道在这缉捕司到底谁说了算!”
其余司差听到背绿豆小眼的命令,立刻一涌而上,围住了南宫伊,只有一个歪带着帽子的人,背对着南宫伊,躺在桌子上,两条腿一曲一伸,一手支额,一手在大腿上轻轻拍打,一幅悠然自得的样子,仿佛眼前的嘈杂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南宫伊一脚踢在绿豆小眼的屁股上,把他远远踢了出去。绿豆小眼摔了个嘴啃地,哭丧着脸坐起来,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捂着嘴,含糊不清地嚷嚷:“给我打!使劲打!往死里打!打不死不许停手!”
南宫伊望着围在周边的十余个人,活动了一下手腕,轻松地说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吧!”
刹那间,七八个拳头、七八条大脚,一起从四面八方向南宫伊攻了过来。
南宫伊微微一笑,看准一个缝隙,一侧身,脚下一滑,已退出人群之外,随后一把提起捂着嘴坐在地上的绿豆小眼儿,丢进了人群之中。
倾刻间,十几个拳头、十几只大脚,连打带踢,全部落在了绿豆小眼儿的身上。
绿豆小眼疼得鬼哭狼嚎,使劲大叫:“住手、住手、都给我住手……”
围攻的司差听到声音,这才发觉不对,赶紧停了手。
绿豆小眼儿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头晕目眩,难过得几乎要哭出来。
众司差一边向绿豆小眼儿赔礼道歉,一边用见了鬼的惊恐眼神儿盯着南宫伊。
毕章,谁也没有看清楚南宫伊是怎么逃离了包围圈、又是怎么把绿豆小眼丢进了包围圈的。
“这小子会变戏法吗?”
“难道我们大白天见了鬼?”
几名司差嘀嘀咕咕地小声议论。
南宫伊冷笑一声:“打够了没有?打够了的话,就到我了!”
话音刚落,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两条长腿变着花样轮番踢出,前踢、后踢、侧踢、飞身踢、弹跳踢、旋腰踢、过肩踢……一脚一个,“嘭嘭嘭嘭”,那群司差全都被踢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