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晒得发烫，午后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沈砚刚在小树林巩固完炼气二层的修为，就听到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 不是平时弟子练拳的动静，更像是有人在刻意聚拢人群。

他顺着声音往演武场走，还没靠近，就听到周涛的怒吼：“沈砚那废物呢？让他滚出来！”

沈砚脚步顿了顿，指尖悄悄摸了摸布囊里的迷灵草汁瓷瓶 —— 周涛的伤看来是好了，这是特意来寻仇的。他没躲，径直走进演武场。

场中央已经围了几十号外门弟子，周涛站在人群中间，穿着崭新的青色外门服，腰间别着短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身边站着周明和三个炼气三层的弟子，个个都盯着入口，显然是在等沈砚。

“来了来了！” 有人看到沈砚，小声议论起来，“沈砚真敢来啊？周师兄这次带了五个炼气三层的，他才炼气二层吧？”

“说不定是装的，上次周师兄灵力走火，指不定是他耍了什么阴招。”

沈砚没理会这些议论，走到人群外，抬眼看向周涛：“周师兄找我？”

周涛看到他，眼睛瞬间瞪圆，快步走过来，一把揪住沈砚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废物！上次你是不是用阴招害我灵力走火？今天不把你废了，我就不姓周！”

沈砚的衣领被勒得很紧，呼吸却没乱。他盯着周涛的手腕 —— 这几天周涛养伤，怕是没怎么练掌，手腕处的灵韵波动比之前更散。他故意示弱，声音平静：“周师兄，我只是凡脉，怎么可能害你？上次是你自己没控制好灵力。”

“没控制好？” 周涛冷笑，抬手就想打沈砚的脸，“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控制好灵力！”

周围的弟子都屏住呼吸，有人甚至别过脸 —— 他们都以为沈砚要被打了。可就在周涛的手快要碰到沈砚脸颊时，沈砚突然抬手，指尖沾着的淡绿色液体，正好擦过周涛的手腕。

是迷灵草汁。

周涛只觉手腕一麻，体内的灵韵突然乱了，原本凝聚在掌心的灵力，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散开来。他的手顿在半空，怎么也拍不下去。

“周师兄，你又灵力不稳了？” 沈砚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是不是伤还没好？要是没好，就别勉强动手，免得再走火。”

周涛又惊又怒，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韵在乱窜，和上次走火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猛地松开沈砚，后退两步，盯着自己的手腕：“你…… 你又给我用了什么东西？”

“我什么都没做。” 沈砚整理了一下衣领，从布囊里掏出李嵩给的聚气丹瓶，晃了晃，“倒是我刚突破炼气二层，李长老赏了我聚气丹，或许是我身上的灵韵波动，影响到周师兄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弟子都炸了 ——

“炼气二层？沈砚突破了？”

“凡脉突破炼气二层？这怎么可能？”

“难怪周师兄会灵力不稳，说不定真的是被灵韵波动影响了！”

周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本来想当众教训沈砚，找回上次的面子，可现在不仅没打成，还被人当成 “灵力不稳的弱者”，甚至连沈砚突破炼气二层的事都成了焦点，这让他怎么忍？

“放屁！” 周涛怒吼一声，右手猛地抬起，掌心腾起一团比上次更旺的火焰，“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炼气二层的凡脉，在我面前还是废物！”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给沈砚靠近的机会，直接挥掌拍向沈砚的胸口 —— 烈焰掌的火灵韵裹着风声，比上次更猛，显然是动了真怒。

周围的弟子都惊呼起来，苏信挤在人群里，脸色发白，想上前却被周明拦住：“想帮忙？先过我这关！”

沈砚却没慌。他早就算准了，周涛怒急之下，练掌的弱点会更明显 —— 果然，火焰刚起两秒，周涛手腕处的火灵韵就开始晃，有几缕红色的灵力飘出来，落在青石板上，烧出几个小黑点。

就是现在。

沈砚不退反进，脚步往旁边错开半步，正好避开火焰的正面，同时右手快如闪电，指尖擦过周涛的手腕 —— 掌心的淡金色纹路瞬间亮起，比上次更清晰，像一道细金带，牢牢吸住周涛的灵力。

“嗡 ——”

周涛只觉体内的火灵韵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顺着手腕疯狂往外流。他凝聚的烈焰掌瞬间散了，掌心的火焰 “噗” 地灭了，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在青石板上，脸色惨白。

“你…… 你的手……” 周涛指着沈砚的掌心，眼睛瞪得溜圆 —— 他刚才隐约看到了那道金色纹路，只是太快，没看清。

沈砚立刻收回手，将掌心藏在身后，纹路瞬间隐去。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周涛，语气依旧平静：“周师兄，我说了，你伤还没好，别勉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李长老追究下来，怕是不好办。”

这话像是提醒，又像是威胁。周涛心里一寒 —— 他要是再纠缠，万一真被李长老知道他故意找沈砚麻烦，说不定连外门大师兄的位置都保不住。

周围的弟子都看呆了，没人说话。刚才沈砚避开烈焰掌、反手让周涛灵力溃散的场景，他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 这哪里是凡脉废物？分明是有真本事！

“周师兄，还站得起来吗？” 沈砚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像是要扶他。

周涛盯着沈砚的手，又看了看周围弟子的目光 —— 那些目光里没有了之前的敬畏，反而多了些嘲讽和同情。他猛地挥开沈砚的手，挣扎着站起来，咬着牙：“今天算我栽了，咱们没完！”

说完，他推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走了。周明和那三个炼气三层的弟子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连狠话都没敢说。

人群里静了几秒，突然爆发出议论声：

“沈砚也太厉害了吧？炼气二层能打赢炼气四层的周涛！”

“之前真是看走眼了，原来凡脉也能这么强！”

“以后可不能再嘲讽他了，免得被收拾。”

苏信挤过来，脸上满是激动：“沈师兄，你太厉害了！刚才周涛的烈焰掌，我还以为你躲不开呢！”

沈砚笑了笑，没多说 —— 他不能暴露噬灵纹，只能含糊过去：“只是运气好，刚好找到了周师兄的破绽。”

“哪是运气啊！” 旁边一个穿灰色外门服的弟子凑过来，一脸崇拜，“沈师兄，你能不能教我们两招？以后遇到欺负人的，也能自保。”

其他弟子也跟着附和，围着沈砚问东问西。沈砚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说：“我只是凡脉，修炼方法和你们不一样，怕是帮不上忙。大家还是好好练自己的功法吧。”

说完，他借着人群的缝隙，慢慢退了出去 —— 他知道，今天这事之后，外门没人再敢轻易欺负他了，但也会引来更多关注，比如李嵩长老。

果然，刚走出演武场，就看到李嵩长老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手里拿着个罗盘，像是在测量灵韵。看到沈砚，李嵩收起罗盘，走过来：“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

沈砚心里一凛，垂着眼：“弟子只是自保，没敢主动招惹周师兄。”

“自保？” 李嵩盯着沈砚的手，眼神里带着探究，“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手法？能让周涛的灵力溃散，可不是凡脉该有的本事。”

沈砚早有准备，从布囊里掏出迷灵草汁的瓷瓶，递过去：“回长老，是这个。弟子从矿洞里采了迷灵草，捣成汁，能轻微干扰灵力。刚才只是碰巧擦到了周师兄的手腕，没想到真的有用。”

李嵩接过瓷瓶，打开闻了闻，点了点头：“确实是迷灵草汁，这东西确实能干扰低阶修士的灵力。只是周涛是炼气四层，按理说不该这么容易受影响。”

“或许是周师兄伤还没好，灵力本就不稳。” 沈砚补充道。

李嵩没再追问，把瓷瓶还给沈砚：“你倒是有心，知道用灵草应对危险。外门弟子里，像你这么沉稳的不多。”

沈砚躬身：“弟子只是想在宗门好好待下去，不想惹麻烦。”

“好好待下去，光靠躲是不够的。” 李嵩拍了拍沈砚的肩膀，“下个月就是内门资格战，你要是能拿到名额，进了内门，资源会比外门多很多，也没人敢再欺负你。”

沈砚心里一动 —— 内门资格战？他之前听说过，外门弟子只要能在资格战里进前五十，就能成为内门弟子。内门的灵脉更丰富，还有机会接触更高阶的典籍，对他提升实力很有帮助。

“弟子多谢长老提醒，会努力准备的。”

“嗯。” 李嵩点了点头，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了，矿洞的灵晶品质不错，下次要是还想去，直接找我拿令牌就行。”

沈砚愣了一下，随即躬身：“多谢长老！”

看着李嵩的背影，沈砚握紧了手里的瓷瓶 —— 李嵩显然还是怀疑他，但没有点破，反而给了他更多机会。这背后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暂时猜不透，但内门资格战，他必须抓住。

回到住处，沈砚关上门，坐在床上，掌心的淡金色纹路缓缓浮现 —— 经过刚才吸收周涛的灵力，纹路又深了些，吸收灵韵的速度也更快了。他拿出剩下的聚气丹，倒出一粒服下，借着丹药的灵韵，开始巩固炼气二层的修为。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演武场的议论声也慢慢消失。沈砚睁开眼睛，体内的灵韵已经稳定在炼气二层中期 —— 再有半个月，应该能突破到炼气三层，到时候参加内门资格战，把握会更大。

他收起纹路，从布囊里拿出矿洞地图，手指在第三层的位置划过 —— 上次在洞穴深处听到的 “滴答” 声，他一直没忘。或许等内门资格战结束，他可以再去矿洞看看，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灵脉痕，让噬灵纹进一步进化。

夜色渐浓，沈砚吹灭油灯，躺在床上 —— 外门的日子，终于不再是一味的忍耐。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在资格战里脱颖而出，一步步往上走，打破凡脉的限制，在青云宗真正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