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少奶奶,你别老针对林姑娘。林姑娘是林家铺子的大小姐。林家素来和桐家交好,怎么可能伤害桐家,伤害棠姨。”水仙分析得头头是道。
胡玄锦哀叹,“我也不想针对她。不过,她和文筠串通一气,实在气人。”她拿起一块西瓜,狠狠咬一口。红色的汁水流泻出来,淌湿她的衣襟。二人有说有笑,一直玩闹到九点钟左右。
西厢房,家仆水仙给她铺被褥,而胡玄锦突觉腹内疼痛,捂着肚子,叫嚷道:“水仙,我肚子疼,要去如厕。”
水仙铺着床铺,回过头,说:“该不是傍晚西瓜吃多了,吃坏肚子吧。”
她忙不迭地奔向茅房,解手后,长舒一口气。刚从小竹林的道上穿过,看到一道黑影从家仆房的方向窜过去。她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过去。
她从身后拿出一枚海棠花袖镖,“嗖”一声,刺中黑影。黑衣人登时摔落墙头,倒伏在地。她快速奔跑到墙的另一面,却发现地上并无人影。她环顾四周,发现白墙黑瓦上,并无明显的脚印,说明刺客并不是飞檐走壁离去。
她蹲下身,手指蘸取遗留在泥地里的血液,轻轻一捏,放在鼻子底下轻嗅,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直冲到她的天灵盖,令她发昏。“血液是新鲜的,刺客应该刚走不久。”她立即推断道。
她暗自发誓,“好你个刺客,我就算将桐家古宅翻过来,也要找到你的藏身之所。”
胡玄锦当夜,带着一群爪牙,将古宅搜遍,各房各苑,连细小的角落都没有放过去。古宅内,一个个院落,一间间房间,烛火通明,彻夜难眠。一盏盏昏黄的灯盏,一点点亮起,宛如落入银河的繁星。
一干人等走到花影楼,屋舍内烛火闪亮,悠扬的乐声飘出来,惹人陶醉。胡玄锦一声令下,“给我进去搜!”
正叫嚷着,一扇雕花木格子门扇启开,林笙笙妖娆地倚靠在门框上,一身木槿紫镂空蕾丝睡裙,手指缝隙,叼着一根雪茄。林笙笙见自己被一群人围绕着,倒也没有不自在。吐一口烟圈,烟雾直冲到胡玄锦的脸上。
“怎么了?又想搜我房间?上次你搜我房间,我还没跟你算账。”林笙笙怒斥,掐灭雪茄,扔在地上,猛踩一顿。
“林笙笙,你不要太过分。是钉是卯,让我进去搜搜便知。”她不依不饶,给身边的爪牙使了眼色。
“这次,说什么,我不让你进去搜。”林笙笙肆意阻拦。
她啐一口,怒斥,“我看你是上次没被教训够,要不要再进去水牢,尝尝滋味。”
林笙笙发怒,指责说:“你,你。”眼看着,爪牙们冲进她温香软玉的花影楼。爪牙们搜了两三遍,这才出来复命。“少奶奶,里面没有刺客。我们找遍,连个人影没见着。”
“废物,一群饭桶。”胡玄锦厉声呵斥,心有不甘。
待胡玄锦一帮人走后,林笙笙慢悠悠走进花影楼,眼前的景象,令她悔恨一生。只见精致美妙的屋舍内,毛茸茸的地毯脏了。名贵的青花瓷瓶摔裂成瓷花,碎片铺的到处都是。衣柜被人翻乱,地上满是堆积的名贵衣衫。更可恶的是,床榻被人泼了水,被褥湿透。连一旁的脸盆架子都是散架的。屋内凌乱不堪,令她大为光火。
她无奈蹲下身,想要将碎裂的瓷片捡起,一个不留意,锋利的碎片边缘划破手指,指尖流血不止。血液滴落在瓷片上,宛如雪地里的腊梅花,鲜艳绽放。
林笙笙愤恨,焦虑,暗暗发誓,“胡玄锦,我定将你剥皮抽筋,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怨毒的话语,恶俗的念头,闪现在她的脑壳内。
第二天清晨,家仆房内传出一声声惨叫。
家仆们纷纷逃窜到室外空地上,没多久,文筠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奔跑出来。水仙见状,匆匆赶到西厢房,将情况汇报给胡玄锦。
这边,胡玄锦用先进的科技手段将残破的信笺复原,确认凶手确实是林笙笙。林家铺子为了一批上好的药材,坑害桐家,反目成仇。
集善堂,族老、桐安禾、各房各苑的亲眷皆在场。胡玄锦将证据呈上,林笙笙被五花大绑。
桐安禾惋惜地说:“林姑娘,你一个好人家的姑娘,怎么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真是白疼你了。”
“林笙笙,你杀害棠姨,串通家仆文筠,继而毒哑文筠。桩桩件件都足以报官处理!”胡玄锦将罪证一一诉说。
林笙笙欲哭无泪,抱住桐安禾的大腿,哭诉说:“桐老太太,您饶恕我一次,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桐安禾冷漠地撇开她的手,“棠姨离去,难以告慰她在天之灵。林姑娘,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林笙笙如魔怔一般,露出丑恶的醉脸。她掏出一把尖刀,从背后扑过来,想要将桐安禾捅伤。
胡玄锦一个箭步,飞奔过来,替桐安禾挨一刀。众人合力将林笙笙控制住,并将她送官。
胡玄锦失血过多,晕厥过去。她流血而亡,因为伤太重,不治身亡,永远地离开桐家古宅。桐子坤非常懊悔,却为时已晚。
桂花树下,满树桂花花瓣零落缤纷,漫天飞舞在秋季的天空。风卷残云,残阳西下。桐子坤依依不舍,在树下思恋逝去的佳人。一只五彩斑斓的彩蝶飞落在他的掌心,宛若胡玄锦的花魂,祭奠逝去的青春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