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被乌云碾碎,像一把钝刀在天幕上反复拉扯。
我——林烬,华渊资本最年轻的投资总监——坐在陆家嘴顶层会议室,俯瞰玻璃幕墙外翻滚的云。
桌面上的量子修真项目估值报告翻到最后一页:两百亿市值、零现金流、一份“渡劫成功率”注脚。
我端起第三杯美式,指尖轻敲回车。
做空指令发出,十秒后,交易终端弹出红色警报:
“异常波动:命星灯残影,强度未知。”
我皱眉。命星灯?那是昨晚加班时,我在古籍数据库里偶然瞥见的词汇——
据说,一盏灯即一人之命,灯亮则生,灯灭则死。
我把它当成民俗玩笑,却在屏幕上看见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灯光骤灭,整栋大楼陷入死寂。
黑暗里,只有电脑屏幕幽幽亮起一行古篆:
“刑场已备,请赴约。”
我出生在江南小镇,父亲是中学物理老师,母亲在纺织厂值夜班。
十五岁那年,我第一次在父亲实验室看见电子双缝干涉图样,光子像听话的士兵,排成明暗条纹。
那一刻,我明白世界只是概率的游戏。
后来,我考进全国最好的金融工程,毕业论文用蒙特卡洛给加密货币定价。
导师评语:“你对风险的嗅觉,像鲨鱼对血腥。”
三年高频交易,我的账户从十万翻到三亿。
我喜欢深夜独处,霓虹与服务器风扇是唯一的陪伴。
朋友说我是一台没有情绪的交易机器。
我不反驳——情绪是风险的源头,而我讨厌风险。
但今天,我第一次感到失控。
黑暗像潮水漫过脚踝,我听见心脏撞击胸腔的声音。
电脑屏幕忽地熄灭,紧接着亮起一道幽蓝光门,悬浮在半空。
门后,是一座高耸的青铜祭台,台下火把如林,人群无声咆哮。
祭台中央,绑着一名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胸口鲜血淋漓。
倒计时浮现:
00:04:59
00:04:58
每跳一秒,我耳边的风声便高一分,像无数亡魂在耳边嘶吼。
我伸手去拔电源,指尖却穿过机箱,像穿过幻影。
幽蓝光门猛然炸裂,化作无数符文钻进瞳孔。
世界瞬间安静。
再睁眼,我被绑在粗糙木桩上,四周火把通明,人群嘶吼。
白衣少年执剑而立,剑尖离我的喉咙只有一寸。
人群高呼:“杀此淫贼,祭圣女!”
我低头,看见自己穿着粗布灰衣,胸口绣着“外门杂役林烬”。
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同名少年,因意图玷污冰凰圣女姜雪衣,被当场擒拿,今日问斩。
白衣少年唇角带血,目光冷若寒星:“你可知罪?”
我喉咙干涩,却听见心底响起一道低沉嗓音:
“检测到宿主,吞运壶激活。”
下一秒,青铜小壶的虚影在我丹田缓缓旋转,壶口对准了少年头顶。
我看见——
一盏璀璨的金色命灯,灯芯高燃,数值:99 999。
而我的命灯,只剩微弱的三点萤火。
白衣少年手腕微动,剑光落下。
我闭上眼睛,听见血液在耳边轰鸣。
故事,从这一剑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