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吃吗?”水出玉歪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珛琂笑着点点头:“好吃。”
水出玉继续介绍:“这可是余员外特意到华严寺求来的一些千年桃树上的花瓣制成的呢,一些做了桃花酥和桃花糕,一些做了桃花糖,也有硬糖的,上回您不是吃过桃花酥了吗?所以这回就给您带了别的口味,若是您还思念那桃花酥的味道,我这就回去给您拿来。”
珛琂连忙摆摆手:“这个就很好,无需麻烦再跑一趟,倒不如陪老朽钓个鱼,咱们好好聊聊天。”
水出玉笑着点点头,便在一旁那个小小的青石块上坐了下来,双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珛琂:“垂钓仙人,您尝尝那个桃花糕,是他们家的厨师琢磨出来的,跟我家厨师做的不太一样,您试试看合不合口味。”
桃花糕有两种,一种色泽金黄,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外脆里软,咬上一口,“咔嚓”一声,香甜的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另一种是加了桃花汁的米糕,粉粉嫩嫩,散发着淡淡的桃花清香,口感软糯,甜而不腻。但不管哪种都好吃,各有特色。
珛琂吃了一口,眼神中满是陶醉,着实有些忘我,细细咀嚼着,仿佛要把这美味都刻在记忆里。
水出玉静静地等着珛琂吃完半块米糕,才缓缓开口询问:“垂钓仙人,你可还记得子牙姐姐?”
“记得,那是个撑船独行的女子,洒脱又自在。先前你们不是一起搭船了吗?”珛琂放下手中的桃花糕,回忆着说道。
“垂钓仙人记性不错,不过她最近与我说了一件事,她想离开。”水出玉微微皱眉,神色中带着一丝担忧。
“嗨哟,怎么老想着离开啊?这地方虽不算繁华,但也有它独特的韵味。”珛琂有些不解地问道。
水出玉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疑惑,目光紧紧锁住珛琂:“她本来就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自由漂泊惯了,要离开我们豁城到更远的地方去,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啊。毕竟她就像一阵风,哪里能束缚得住她呢。”
珛琂原本正吃得津津有味,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皱起:“海上不太平,跑来跑去做什么?万一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仙人,您怎么知道不太平呢?您从未离开过豁城,甚至连这清溪河的主流都未曾远离,又怎会知晓海上之事?”水出玉目光灼灼,似在思索又似在质问。
珛琂将口中剩余的桃花糕缓缓吞下,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人说的。”
水出玉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探究:“那就奇怪了,这里平日里遇不见几个人,也没人与您交谈,就连刘大夫都很少走这条路。最了解海上事情的当属渔民,可他们从来不走这条路进城,谁能告知您这些事情?”
珛琂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友意象丰富得很,这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并非一定要亲耳听闻才能知晓。”
水出玉神色一正,认真说道:“子牙姐姐还与我说了一件事,这清溪河的水,流不进大海,我,也看到了。河水悠悠,却似乎总在某个地方徘徊,无法奔向那广阔的大海。”
珛琂还在故作漫不经心,伸手拿起新的一块桃花糕,却没有立刻放在嘴里,只是拿在手中把玩着:“小友,有些事情知道的少一些,或许是件好事。知道的多了,烦恼也就多了。”
水出玉此次前来本就带着目的,自然不会就此罢休。她眼明手快,瞅准地上一块被不起眼宽布覆盖的不明物体,一个箭步上前将其抱走。虽然暂时看不见是什么东西,但手感传来,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方块形物品,直径较宽,就是有点扁,多少占了些重量。
珛琂没想到水出玉忽然有这么大的举动,顿时警惕起来,目光紧紧盯着她,开口问道:“你,真的是小友?”
水出玉一脸坦然,笑着回应:“如假包换。”
“那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对我?难道之前都是骗我的吗?只是为了抢我的棋盘?”珛琂满脸狐疑,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水出玉心里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抢了个什么玩意儿,既然对方已经说出口,早看晚看都要看,干脆现在就掀开那层布料。打开之后,要说惊,倒也不是完全没有,要说讶,那肯定是没有的,应该说是愣神一下下比较贴切。
这个棋盘看起来跟其他棋盘并无多大区别。棋盘类型主要分为交点式棋位,比如象棋、围棋,棋子落于交点之上;方格式棋位,比如黑白棋,棋子置于方格之中;还有线段式棋位,这种不太常见,而眼前这个棋盘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端详着珛琂身前那古朴的棋盘,细看之下,这棋盘竟是采用交点式棋位的独特设计,颇具古韵,不过材质瞧着却是一般的木头所制。若非棋盘表面覆着一层若有若无的保护膜,以它这般朴实无华的模样,大多数人恐怕都会将其视作寻常柴火,随意弃置一旁,毕竟在旁人眼中,这棋盘实在不值什么钱。
水出玉心中暗自思忖,珛琂既已将这棋盘说出口,那它定然是珛琂的命门所在,至少也是件极为重要的物件。她懊恼地咬了咬嘴唇,怪自己太过心急,来之前都未跟橙红问清楚珛琂的武器究竟是什么,便匆匆赶来。不过转念一想,如今这般误打误撞,竟好似蒙对了,真真是好险,若不是这棋盘,自己怕是还抓不住珛琂的软肋。
珛琂见水出玉那瘦弱的小身板,细胳膊细腿的,手中还拿着自己的棋盘,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手滑,将这宝贝棋盘摔落在地,顿时紧张起来,连忙开口:“嘿,小姑娘,你小心点,可别摔坏了。”
水出玉听闻此言,心中愈发笃定这棋盘的重要性,嘴角微微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