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体育场的玻璃穹顶，九点的古医学考核如期启幕。
场地规模如昨日般铺开，可参赛选手却锐减近半，空旷的候场区更显肃穆。
张凡刚踏入场馆，几道各异的目光便骤然锁定——评委席前排，傅恒山抬手示意，指尖带着几分熟稔的认可；
袁国忠含笑点头，眼底的期待几乎要溢出；
而角落椅上的闫丽丽，目光像淬了冰，毫不掩饰的不甘在睫羽下翻涌。
“张少，这边请。”工作人员孙晴的声音适时响起，她捧着一杯温茶快步上前，象牙白的脸颊比昨日更红，像是被晨光染透。
张凡颔首落座，指尖刚触到茶杯边缘，便觉对方的手轻轻一颤，如受惊的蝶般迅速缩回，孙晴低头说了句“您慢用”，便转身匆匆扎入忙碌的人群。
“欢迎各位见证古医大赛第二场考核！”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场馆，“本场参赛选手共1357人，其中123人由昨日复活赛晋级。
考核内容为实操辨药——从100种外形、气味相近的药材中，精准区分人工培植与野生种类，并详尽书写鉴别依据。”
话音未落，工作人员推着托盘上台，紫檀木托盘中的药材整齐排列，浅褐色的根茎、细碎的叶片间，藏着连老药农都难辨的玄机。
“某些人倒是神通广大，又是高价收药材又是拍玉石，今天该不会早摸清考题了吧？”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划破安静，
说话的是穿白色参赛服的青年谢雷，他是闫丽丽的同门师弟，昨日见师姐为研讨会名额委屈落泪，此刻便想替她出头。
张凡抬眸扫过他，目光未作停留，径直落在托盘上——寻常选手需凑到近前嗅闻、触摸，甚至要借助放大镜观察纹理，
可他灵识一动，药材内部的脉络、细胞结构乃至微量成分便清晰如绘，人工培植的细微激素残留、野生药材特有的天然活性物质，瞬间在脑海中划出界限。
“请选手上台辨药！”主持人话音落下，选手们如潮水般涌向考核区，唯有张凡慢悠悠起身，步频平稳得像是在庭院散步。
“装腔作势！”谢雷冷哼一声，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脚下却加快速度冲上台。
可当他低头看向面前的药材，脸色骤然发白——三十种根茎类药材摆在眼前，表皮的纹路、断面的色泽几乎一模一样，当回到自己编号坐下，十分钟过去，他的答题纸上仍一片空白。
而此时的张凡，已提笔在答题纸上疾书：“20号、40号、60号、80号、100号——野生人参。
其一，外形呈不规则分叉状，节痕如老龟背般凸起，纹理深嵌如刀刻，质地坚硬如石，色呈深褐；
其二，野生人参生于深山腐殖土中，未受化肥、农药干扰，根系吸收天地灵气，药性醇厚；
其三，芦头处芦碗排列紧密，20号有三十个芦碗，虽顶端略有受损，仍可见细长芦头、深陷的铁线纹，须根上的珍珠疙瘩均匀分布，韧性十足，此为三十年野参特征；
40号芦碗二十个，为二十年野参，余者以此类推……”
笔锋一转，他又写下人工培植人参的鉴别要点：“1号、3号、5号、7号、9号——人工栽培人参。
外形呈规整圆锥形，表皮光滑如打蜡，色浅近黄，质地偏软；
生长于温室园圃，土壤肥力、水分均由人工调控，药性较野参弱三成；
生长年限多为3-7年，超过15年便会停止膨大，断面无野生人参特有的‘朱砂点’……”
短短二十分钟，他已将半数药材的鉴别依据写满答题纸，字迹遒劲有力，条理清晰得如同教科书。
一个小时后，张凡放下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答题纸平放在桌角。
傅恒山与袁国忠巡查至此，弯腰拿起答题纸，两人的目光同时凝固——袁国忠手指轻轻点在“断面朱砂点”那一行，声音压得极低：“
这鉴别方法，我只在《本草秘要》孤本里见过记载，那本书藏在国家图书馆特藏区，你是从哪学来的？”
张凡睁开眼，语气平淡：“家传古籍里偶然翻到的，具体书名记不清了。”说话间，他的灵识悄然散开，
如无形的网般覆盖五十里——场馆外的停车场里，袁媛正靠在一辆黑色迈巴赫旁，指尖把玩着一块拳头大的翡翠原石，深绿色的石皮上，几道蟒纹隐约可见。
“孙老说了，只要张凡看到这块‘帝王玉’原石，保管会动心。”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得意，身旁戴墨镜的男人点头应和，
沙哑的嗓音里藏着刻意压低的谨慎：“小姐放心，消息已经散出去了，他只要想找好玉，就一定会来找您。”
灵识将两人的对话完整传回，张凡嘴角勾起一抹冷弧——袁媛打的是“以玉诱之”的算盘，可她不知道，自己真正盯上的，是她这具天生的“极品炉鼎”，只要炼化其体内的纯阴之气，便能一举突破筑基瓶颈。
此时的直播评论区早已炸开了锅，弹幕如瀑布般滚动：“张少居然写了一个小时？看来这次药材是真的难辨！”
“我爷爷种了三十年药材，刚才看直播都分不清，这考核也太严了”
“好多选手还在对着药材发呆，估计要淘汰一大半人”
“只有我注意到傅老看答题纸的表情吗？那眼神简直像看到了宝贝！”
此时田横抬头看一眼张凡，低头继续写23号：野生牛黄。
第一来源：野生牛黄，是牛科动物黄牛或水牛的胆囊结石，少数为胆管或肝管结石。
第二外观；第三成分；第四功效；第五价格；
55号人工牛黄：
第一来源：人工牛黄是由牛胆粉、胆酸、猪去氧胆酸、牛磺酸、胆红素、胆固醇、微量元素等加工制成。
第二外观；第三成分；第四功效；第五价格；
“考核时间到！”随着主持人的宣告，清脆的哨声响起。
谢雷盯着答题纸，脸色惨白如纸；
闫丽丽虽勉强写完100种药材的分类，却反复涂抹，纸上的墨团像是她此刻慌乱的心绪。
“本场考核结果公布——张凡，鉴别准确率100%，鉴别依据详尽度满分，位列第一！”评委席上，傅恒山起身宣布，
“明日总决赛主题为‘古医实战’，张凡、田横、袁文等56位选手直接晋级，可返回酒店休整；
下午将开启复活赛，考核药材更换为新的100种，未晋级选手可自愿参与。”
闫丽丽听到自己的名字不在晋级名单中，眼眶瞬间红了，她咬着唇冲出场馆，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师姐，你别生气！那张凡肯定是作弊了，哪有人能这么快辨完所有药材！”谢雷紧随其后，声音里满是不平。
闫丽丽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时眼底已没了泪意，只剩一片狠厉：“作弊？没关系，下午复活赛，我亲自跟他比。”
张凡没在意两人的争执，他走到正整理托盘的孙晴身边，状似随意地问：“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谁手里有品质好的‘帝王玉’原石？我想找块料雕刻摆件。”
孙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刚才听同事提过，玉晶阁袁老板手里有块极品玉石，说是帝王绿。张少要是感兴趣，我现在就帮您打听联系方式？”
“不用了。”张凡笑着摇头，目光望向场馆外的停车场方向，“我已经知道她在哪了。”说罢，抬步走向出口——袁媛设的局，正好去“赴约”，毕竟，这炉鼎自己找上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