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契机与杀局
书名:天宸阙:病弱公主的马甲又掉了 作者:未语 本章字数:6295字 发布时间:2025-09-02

第四章:契机与杀局

五皇子南宫明在昭阳殿吃了瘪,还损失了一件心爱的云锦蟒袍,这口气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但他不敢真的再去招惹那个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断气的九皇妹,晦气不说,万一真死在他面前,虽然父皇不会重罚他,总归是麻烦。

于是,他将一腔邪火全发泄在了手下太监和宫女身上,昭阳殿本就少得可怜的份例用度,被他寻了个由头又克扣了大半,连冬日取暖的银炭都差点断供。云雀气得偷偷抹眼泪,却不敢声张,只能将所剩无几的炭火省着用,尽量让殿内维持着不冻死人的温度。

南宫昭对此漠不关心。外祖父在冰天雪地里浴血奋战,她在宫里冻上几分又算得了什么?身体的寒冷,远不及心中焦灼的万分之一。

暗市的行动效率极高。不过两三日,关于兵部尚书刘崇和户部侍郎赵文渊的密报便源源不断地送到了幽皇手中。

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卷宗上密密麻麻的罪证。

刘崇,兵部尚书。任人唯亲,大肆安插族中子弟和妻族进入军中要害部门,排挤真正有才干的寒门将领。克扣军饷中饱私囊,倒卖军械牟取暴利,甚至暗中与北漠某些部落有不清不楚的贸易往来,贩卖禁运的盐铁。其子刘瑾在京城欺男霸女,草菅人命,皆被其动用权势压下。

赵文渊,户部侍郎。贪腐能手,掌管国库钱粮,却如同守着自家的金库。修河款、赈灾银、军饷粮秣,无一不贪。与地方官勾结,虚报粮价,盘剥百姓,家中田产店铺无数,富可敌国。为人极其好色,府中姬妾成群,仍强占民女,甚至暗中涉及人口贩卖的勾当。

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罄竹难书。

南宫昭看着这些罪证,指尖冰凉。这就是天宸的栋梁之臣?这就是父皇倚重的肱骨?外祖父和无数边军将士在前线饿着肚子、用血肉之躯抵挡敌寇,守护的就是这样一群蛀虫!

愤怒之后,是冰冷的决断。

“将这些罪证,分批次,匿名透露给都察院的几位老御史,特别是那位以刚正不阿闻名的李御史。”幽皇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带着一丝肃杀,“记住,要做得自然,像是他们自己‘查’到的。”

“是,阁主。”苏芷晴(青鸾)领命,随即问道,“那……是否需要我们的人推波助澜?”

“暂时不必。”幽皇目光沉静,“让清流先去咬。狗咬狗,一嘴毛,才更热闹。我们看着就好。”

先让朝堂乱起来,分散一下皇帝的注意力,也给北境争取一丝喘息之机。同时,这些罪证也是她手中的牌,关键时刻打出,能发挥奇效。

处理完暗市事务,南宫昭的意识回归昭阳殿那具病弱的躯体。她依旧每日咳嗽,脸色苍白,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但那双偶尔睁开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怯懦,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潭。

她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很快以另一种方式到来了。

这日午后,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云雀正愁着炭火不足,殿内冷得如同冰窖,却见大太监魏贤带着两个小太监,抬着满满一筐上好的银丝炭走了进来。

云雀愣住了,一时不敢上前。

魏贤脸上堆着惯有的、毫无温度的笑意:“九公主殿下,皇上听闻您殿中炭火不足,特命奴才送来些银丝炭,给公主取暖。皇上还说,公主身子弱,要好生将养,需要什么,尽管跟内务府说。”

南宫昭靠在床头,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讥诮。猫哭耗子假慈悲。父皇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还是做给谁看?

她虚弱地欠了欠身,气若游丝:“谢……谢父皇恩典。有劳魏公公了。”

“公主折煞奴才了。”魏贤笑着,示意小太监将炭筐放下,目光在殿内扫了一圈,落在南宫昭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语气似有关切,“殿下脸色还是不好,可要再传太医来看看?”

“老毛病了,太医来看也是那些方子,不必劳烦了。”南宫昭轻轻咳嗽着,“有父皇惦记,儿臣……儿臣已经感激不尽了。”

魏贤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才带着人离开。

他们一走,云雀立刻扑到炭筐前,摸着那实实在在的银丝炭,几乎喜极而泣:“公主!是银丝炭!太好了!这个冬天咱们不用挨冻了!皇上……皇上他还是关心您的!”

关心?南宫昭心底冷笑。这更像是封口费,或者是一种警告。警告她安心做她的病公主,不要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但她面上却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感动和脆弱,喃喃道:“是啊……父皇还是……记得我的。”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恩典”并未持续多久。当夜,南宫昭便察觉到了异常。

银丝炭燃烧时并无烟尘,且有淡淡的松木清香。但她敏锐的五感却从那香气中,捕捉到了一丝极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异样甜腻气息。

若非她医术毒术皆精,几乎无法察觉。

她心中猛地一凛!这炭有问题!

她不动声色,待到云雀添了炭退出外间休息后,她悄无声息地起身,用银簪仔细拨开燃烧的炭火,取出一点未燃尽的炭块,放在鼻尖轻嗅,又用指尖碾碎少许,仔细观察。

随即,她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炭中被掺入了极微量的“软筋散”和“迷魂香”!

这两种药物单独使用,剂量不大时,只会让人四肢无力、精神倦怠、嗜睡。但若是长时间吸入,则会慢慢损伤经脉,令人精神萎靡,体质日益虚弱,最终在昏睡中耗尽元气,无声无息地死去!而且因其进程缓慢,症状与久病体虚极其相似,极难被察觉!

好毒辣的手段!好精妙的算计!

父皇!这就是你的“关心”吗?你连让我做一个安分等死的病公主都不肯,非要如此迫不及待地、用这种阴毒的方式将我彻底抹去吗?

就因为我是林家的外孙女?就因为母后曾让你不悦?就因为我占着这个嫡公主的名分,碍了你的眼?

滔天的恨意如同岩浆,在她胸腔内翻滚咆哮,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才勉强压下那几乎要毁灭一切的杀意。

不能动怒。不能失控。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这炭,是魏贤送来的。命令,自然是父皇下的。但执行者呢?是在内务府动的手脚,还是就在这昭阳殿内……有别人的眼睛?

她立刻排除了云雀。这丫头虽然胆小,但忠心毋庸置疑,且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子。

那么,这昭阳殿里,还有谁?

她想起前几天,内务府似乎新拨了一个负责杂洒的小太监过来,说是原来的人病了。当时并未在意,现在想来,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好,很好。既然你们把刀递到了我手上,那我若不好好利用,岂不是辜负了你们的一片“好意”?

一个计划瞬间在她脑中成型。

接下来的两日,南宫昭“顺从”地用了那银丝炭。她暗中服下自己调配的解药,抵御着药性,但表面上,她却显得越发“虚弱”。咳嗽似乎减轻了,但却整日昏昏欲睡,精神愈发不济,甚至连起身喝药都需要云雀费力搀扶,眼神涣散,气若游丝。

云雀只当是天气寒冷,公主病情加重,心疼得直掉眼泪,更加细心地照料,对那“雪中送炭”的银丝炭毫无怀疑。

第三日夜里,雪下得更大了。

南宫昭估摸着时机已到。她计算着药性累积的量,以及那个新来的小太监轮值的时间。

夜深人静,只有雪花落下的簌簌声。

南宫昭突然发出一声极其痛苦压抑的呻吟,紧接着便开始剧烈地抽搐,口鼻中甚至溢出了少量白沫!

守在外间的云雀被惊醒,冲进来一看,吓得魂飞魄散!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啊!”云雀扑到床边,只见公主面色青紫,呼吸急促,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模样极其骇人。

“毒……炭……有毒……”南宫昭用尽全身力气,抓住云雀的手腕,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字音,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痛苦,随即头一歪,仿佛彻底昏死过去。

“毒?!”云雀如遭雷击,猛地看向那燃烧正旺的银丝炭炉,瞬间明白了什么!公主不是病情加重,是中毒了!是皇上赏的炭有问题!

巨大的恐惧和愤怒瞬间席卷了这个胆小却忠心的宫女。她看着公主“奄奄一息”的模样,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猛地爆发出来。

“来人啊!快来人啊!公主中毒了!快传太医!!”她凄厉的哭喊声划破了昭阳殿死寂的夜空,“皇上赏的炭有毒!有人要毒害公主!”

她故意喊得极其大声,确保整个昭阳殿,乃至附近巡逻的侍卫都能听到。

果然,很快殿外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被惊动的其他宫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看到殿内情形,都吓得面无人色。

那个新来的小太监也混在人群中,眼神闪烁,下意识地就想往外溜。

云雀此刻却异常敏锐,指着那小太监尖声道:“拦住他!别让他跑了!他前几日刚来,炭火也是他经手帮忙收拾的!定是他捣的鬼!”

几个老嬷嬷闻言,立刻堵住了门口。

小太监脸色瞬间惨白,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不……不关奴才的事啊!奴才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得到消息的侍卫统领也带着人赶到了昭阳殿。听闻是皇上赏赐的银丝炭出了问题,九公主中毒危在旦夕,侍卫统领也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事可太大了!

他一边立刻派人飞报皇帝和皇后(虽已被冷落,但名义上仍是中宫),一边严密封锁昭阳殿,控制所有宫人,特别是那个被指认的小太监,并火速去请太医。

昭阳殿瞬间乱作一团,灯火通明,人仰马翻。

消息像插了翅膀一样飞向后宫和前朝。

皇帝南宫擎本来已经歇下,被魏贤匆忙叫醒,听闻昭阳殿出事,银丝炭有毒,九公主性命垂危,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也不是关心,而是震怒!

“废物!”他一把摔碎了床头的玉盏,脸色铁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他自然知道炭里有毒,那是他默许甚至暗示魏贤去做的。本想无声无息地除掉那个碍眼的女儿,没想到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得人尽皆知!

“怎么回事?是谁走漏了风声?还是那丫头没死成闹起来了?”他厉声问魏贤。

魏贤也是吓得冷汗涔涔:“奴才……奴才不知啊!炭确实是按吩咐做的,分量极轻,按理说不该这么快就……就发作还被发现啊……除非、除非九公主她体质异于常人,或者……”他不敢说下去。

“或者什么?”

“或者……有人暗中加重了分量,想借此生事?”魏贤小心翼翼地猜测。

皇帝眼神一厉。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后宫倾轧,有人想借刀杀人,把事情闹大,扳倒谁?还是冲着他来的?

无论如何,现在事情闹开了,他就必须做出姿态。

“摆驾昭阳殿!”皇帝阴沉着脸起身,“传朕旨意,彻查!给朕彻查到底!敢在宫中下毒,谋害公主,朕绝不轻饶!”

不管真相如何,必须先把自己摘干净,表现出一个震怒的、关心女儿的父皇形象。

当皇帝摆驾来到昭阳殿时,这里已经围了不少闻讯赶来的妃嫔和皇子公主。五皇子南宫明也来了,站在人群里,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太医已经赶到,正在内殿紧急施救。

皇帝一来,所有人跪倒一片。

“昭儿怎么样了?”皇帝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愤怒,演技精湛。

太医正战战兢兢地出来回话:“回、回皇上,九公主殿下确是中了毒,乃是混合了软筋散和迷魂香之毒,毒性虽缓,但吸入已久,加之殿下本就体弱,此次骤然爆发,十分凶险!臣等……臣等只能尽力而为!”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竟然真的有毒!还是两种混合毒药!还是皇上赏的炭里的!

皇帝眼角抽搐,心中怒极,却只能表现得更加震怒:“混账!岂有此理!竟有人敢在朕赏赐的御炭中下毒!查!给朕狠狠地查!所有经手之人,一律严刑拷问!”

他的目光猛地扫向那个被侍卫押着的小太监:“是不是你这狗奴才做的?!”

小太监早已吓瘫了,涕泪横流:“皇上饶命!不是奴才!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奴才只是按吩咐做事……是……是魏公公让奴才……”

“放肆!”魏贤没等他说完,尖声呵斥,“杂家何时让你下毒害公主了?分明是你这刁奴心怀不轨,还敢攀咬!”

小太监吓得浑身哆嗦,语无伦次:“是……是您说……说这炭是皇上赏的,要小心看顾……奴才……奴才以为……”

“闭嘴!”皇帝厉声打断,他不能让这小太监再说下去,否则必然牵扯到魏贤,甚至牵扯到自己,“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来人!把这谋害主子的狗奴才拖下去,打入诏狱,严加审讯!”

立刻有侍卫如狼似虎地上前,堵住那小太监的嘴,将他拖了下去。那小太监绝望的眼神扫过魏贤,扫过皇帝,最终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灰暗。

他知道,自己成了弃子,死定了。

处理了小太监,皇帝刚想再说几句安抚人心、撇清关系的话,内殿突然传来云雀一声凄厉的哭喊:“公主!公主您撑住啊!太医!快救救公主!公主吐血了!”

皇帝心中一突。难道真的快死了?

他下意识地抬步就想往里走,做足关心则乱的姿态。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谁也没有注意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南宫昭,藏在锦被下的手,指尖微不可查地弹了一下。

一颗极小的、被她悄悄捏碎的解药粉末,混着她逼出的些许鲜血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紧接着,就在皇帝即将踏入内殿门槛的刹那——

原本躺在床上气息萎靡、似乎下一秒就要香消玉殒的南宫昭,突然猛地坐起身来!

“噗——!”

一大口暗红色的、触目惊心的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尽数溅洒在床前的地毯上,也溅了几滴在猝不及防的皇帝的龙袍下摆上!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只见南宫昭脸色惨白如纸,唇边染血,长发披散,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里面不再是往日的怯懦混沌,而是充满了巨大的痛苦、恐惧、委屈和一种濒死般的绝望挣扎。

她伸出颤抖的、沾着血的手,指向愣在当场的皇帝,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撕心裂肺、字字血泪的控诉,声音虽然嘶哑,却清晰地传遍了突然死寂的昭阳殿:

“父皇……为什么?!!”

“儿臣……儿臣已经避居深宫,苟延残喘……从未有过半分非分之想!!”

“外祖父远在北境生死未卜……母后幽闭冷宫……儿臣唯有此残躯……碍了谁的眼?!竟让父皇……不惜用如此阴毒的手段……要儿臣死无葬身之地吗?!”

“难道……难道我林家满门忠烈……最终换来的……就是君王如此猜忌……连最后一点血脉……都不容于世吗?!”

“父皇!您好狠的心啊!!!”

这一字一句,如同道道惊雷,劈得在场所有人魂飞魄散,目瞪口呆!

皇帝南宫擎彻底僵在了原地,脸上那伪装的焦急和愤怒瞬间凝固,变得无比难看和狰狞。他看着那个仿佛用尽最后生命呐喊的女儿,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绝望和恨意,听着她那诛心之言,一时间竟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而南宫昭,在喊出这石破天惊的控诉之后,仿佛耗尽了所有生命力,身体猛地向后一仰,重重摔回床榻之上,双眼紧闭,再次陷入“昏迷”,唯有唇边那抹血色,刺眼夺目。

整个昭阳殿,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雪花落下的声音,和云雀压抑不住的、充满恐惧和悲伤的哭泣声。

所有妃嫔、皇子、公主、太监、宫女、侍卫……全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内心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九公主的话……信息量太大了!

皇上赏的炭真的有毒!皇上想毒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因为她是林家的外孙女?因为忌惮林家?

联想到北境迟迟不到的援军和粮草,联想到被废的皇后,联想到功高震主的林老将军……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看着皇帝那铁青扭曲的脸,没有人怀疑南宫昭话里的真实性。一个濒死的、从未受过重视的公主,在生命最后时刻发出的血泪控诉,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信服?

皇帝南宫擎站在那里,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那些隐藏着震惊、恐惧、怀疑甚至一丝鄙夷的目光,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前所未有的难堪和暴怒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中计了!

这个贱人!这个林家的小贱人!她根本不是病弱无知!她是在装!她用她自己做局,狠狠地算计了他一把!将他最阴暗的心思,彻底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你……你……”皇帝指着床上“昏迷”的南宫昭,手指颤抖,气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太监急促的通报声:

“报——!!!八百里加急军报!!!北境急报!!!裂风谷……裂风谷失守!林老将军他……他身陷重围,生死不明!!!”

这道突如其来的军报,如同最后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死寂的昭阳殿,也砸在了皇帝摇摇欲坠的理智上。

轰——!

皇帝只觉得眼前一黑,气血翻涌,猛地向后踉跄了一步,被脸色同样煞白的魏贤慌忙扶住。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林擎天生死不明,裂风谷失守……北境防线危矣!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毒害林家外孙女的事情,被当场揭穿,闹得人尽皆知!

天下人会如何看他?史笔如铁会如何写他?边军将士会如何想他?

昏君!暴君!刻薄寡恩!残害忠良!

南宫昭……好狠毒的一招!她这是要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

与此同时,床榻上“昏迷”的南宫昭,在听到那声军报的刹那,藏在被子下的手,再一次死死攥紧,指甲崩裂,鲜血渗出。

外祖父……

但她心底,却有一股冰冷的火焰,疯狂燃烧。

契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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