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地做了一个漂亮的旋转,裙角飞扬,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那动作,明明没有多大的力量,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协调和美感。
她的讲解,空灵而玄妙,但偏偏,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说服力。
机车萝莉将信将疑地走到攀岩墙下,她没有尝试高难度的动作,只是按照林婉仪说的方法,调整呼吸,感受着腰腹的拧转,做了一个最基础的侧身蹬踏。
下一秒,她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惊呼。
“卧槽!真的不一样!”她回头,满脸震惊地看着林婉仪,“我感觉……身体轻了好多!而且发力特别顺畅!一点都不觉得别扭!”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其他人也纷纷开始尝试。
“我也是!我也是!感觉以前自己就是个傻大个,只会用蛮力!”
“这个‘气息’好神奇!我感觉自己能多爬两米!”
“天啊,我好像找到感觉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心法吗?”
一种全新的,融合了古典舞韵味的“轻功跑酷”流派,就在林婉仪的手中,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诞生了。
看着眼前这奇异而和谐的一幕,林婉仪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
“倾倾姐!不好了!”
王立拿着一份文件,脸色惨白地从外面冲了进来,那表情,活像天塌了下来。他跑到林婉仪面前,因为跑得太急,声音都带着颤音。
“姐!我们……我们被告了!”
林婉仪一愣:“被告了?什么意思?”
王立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她,手指都在哆嗦。
“是……是城东那家最大的连锁健身房,‘强力健’!他们说……说我们的‘女侠课程’,是抄袭他们的创意,构成不正当竞争!”
“现在,他们要求我们立刻停止课程,公开道歉,并且……”
王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出了一个让林婉仪眼前一黑的数字。
“赔偿……一千万!”
手机的震动,在傅中庭口袋里嗡嗡作响,带着一种现代造物特有的、令人烦躁的执着。
他刚从那群叽叽喳喳的“凡人”中脱身,胸中那股被冒犯的郁气尚未完全平复,此刻只想寻一处清净之地,好好思量下一步的对策。
“喂?”
他不耐地接起,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
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林建业那雷鸣般的嗓门,而是一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抽噎声。
是林婉仪。
“傅……傅……出事了!”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的,带着牙齿打颤的碎响。
傅中庭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个女人,又在哭什么?
“说清楚。”他冷声命令道,言语中没有半分安抚,只有帝王对下属汇报工作时的不耐与威严。
“我们……我们的健身房……被人告了!”林婉仪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他们……他们说,我们的课程是抄袭……要我们赔……赔一千万!”
一千万?
傅中庭对这个数字没什么具体的概念,他只知道很多。
但让他心中怒火升腾的,不是这个数字,而是“告”和“抄袭”这两个词。
紧接着,一个更让他血脉贲张的词,从林婉仪破碎的哭诉中传来。
“他们……他们是来敲诈的!”
敲诈?
傅中庭的眼神,刹那间变得锐利无比,周身的空气温度都下降了好几度。
何人如此大胆?
敢敲诈到朕的头上?!
“他们说……说强力健健身房的一个会员,学我们的跑酷动作,韧带……韧带撕裂了,现在躺在医院里。”林婉仪的哭声更大了,充满了无助和恐惧,“他们请了律师,发了律师函,说……说要我们拿出证据,证明我们不是抄袭……还要……还要让我……”
她哽咽着,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让你如何?”傅中庭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让我……上那个跑酷台……当着他们的面,把倾倾姐的动作……完整地跑一遍……”林婉仪终于崩溃了,哭喊道,“我不敢啊!我怎么可能会!我上那个墙都腿软,我……我跑不下来啊!呜呜呜……”
“对方的律师,是……是雄狮律师事务所的吴大律师!”
吴大律师?
傅中庭的瞳孔微微一缩。
就是今天在学校里,那个替他解围的,吴越的父亲?
有趣。
这盘棋,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他没有再听林婉仪的哭诉,冰冷地吐出几个字:“在哪里,等着朕。”
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
傅中庭站在空旷的教室里,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在他那张属于傅雷的、斯文俊秀的脸上,此刻却浮动着一层属于帝王的、冷酷而残忍的阴影。
他缓缓地,将手机揣回兜里。
他想起了傅雷的笔记里,关于这个世界“律法”的描述。
原来,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战争”。
不用刀枪,不见血光,却同样能置人于死地。
一千万的索赔,加上一个根本无法完成的“自证”要求。
好一招釜底抽薪。
好一个毒辣的计策。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既然你们要战。
那朕,便陪你们玩玩。
……
雄狮律师事务所。
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CBD,占据了整整一层写字楼。
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冰冷的金属线条,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
空气里,都飘荡着一股精英和金钱的味道。
林婉仪坐立不安地等在会客区,双手紧紧绞着衣角,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那张明艳大气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惶恐和无措,与周围这肃杀、专业的环境格格不入。
当傅中庭推门而入时,她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傅……”
她刚想开口,却被傅中庭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场,比这间办公室的中央空调还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