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庄上空依旧是一片晴朗,村民们对即将降临的灾难浑然不觉,依然沉浸在喜庆的氛围之中。
随着天色渐暗,村里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放起了从镇上花重金买来的烟花。这是张家置办的,张家在村里算是比较富裕的人家。这是因为新郎官张平的父亲是村里的商人,经常用马车与邻近城镇做些生意,手头颇为宽裕。村民们看着烟花“砰”的一声冲上天空,绽放出绚烂的光芒,心里满是羡慕。许多待字闺中的小姑娘看到如此稀罕美丽的景象,更是对婚姻产生了美好的憧憬。
此时,奥天的爹娘早已注意到奥天和奥月不见了踪影。在周围找了一圈后,他们发现邻居家的孩子也不知去向,潜意识里明白孩子们又结伴出去玩闹了。但因为手头还有任务要忙,没有多想,只打算等晚上回家再好好教育他们。
几个小时前......
“姐姐。”
“怎么了,奥天?”
奥天休息时,感受着极星洒下的温暖光芒,突发奇想提议道:“你看极星照在身上多舒服啊,要不我们就在这里睡个午觉吧。”
“可是他们估计都快到了,让他们等太久也不好。”奥月提醒道。
“姐姐说得对。”
奥月点点头,起身准备继续赶路。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出于对声音的误判和本能的不安,奥月心里不禁担心附近是否有野兽出没。
“奥天,你在这再休息一会儿,我先上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更好走的路。”奥月没有说出让弟弟担心的话,奥天也没多想,只觉得身体被阳光照得暖洋洋的,很是惬意。
见奥天又躺下休息,奥月这才放心地上前查看情况。
奥天和奥月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半山坡,坡中间有一处凹陷,长满了高高的野草。奥天掰断一些草茎垫在身下躺着。这个地方上下都不方便,除了孩子们,根本不会有人来这种地方。
奥月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爬上山坡,浑身又酸又麻。她顺着刚才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压低身子望去,惊恐地发现一个今天约好一起玩耍的孩子,此刻正被一个彪形大汉用麻绳捆绑着,嘴里塞着布团,发不出任何声音。与此同时,另一名大汉也骑马过来。预感到危险的奥月立即俯下身子,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那边也发现几个小孩,我在这守着,你带着这个孩子去和他们会合,把这些孩子交给老大。”这名大汉说道。
“真麻烦,要不是老大说抓到小孩先留着,我现在就利索地解决掉这个孩子......”
“啊!”
捆孩子的大汉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微的惊叫,像是个小女孩的声音。
闻声,骑马的大汉立即跳下马背,警惕地四处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而奥月此刻正用尽全力捂住自己的嘴,冷汗一颗接一颗地从额头冒出,背后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
她知道不远处的两名大汉极其危险,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千万不能被发现!千万不能被发现!奥月趴在一处茂密的草丛里,不断地在心里安慰和鼓励着自己。
大汉从背后抽出长刀,走到奥月藏身的草丛附近,也就是声音传来的方向。他用刀拨开草丛,查看里面是否有人。奥月伏在地上,能清楚地听到大汉清脆的脚步声,以及刀锋划过草枝时发出的沙沙声响。
她的心跳急剧加速,快到连自己都能听到“砰~砰~砰~”的剧烈跳动声。
“应该没人吧,是什么野兽也说不定。”另一名大汉在远处说道。
“说的也是。”奥月身前的大汉收起了刀。
奥月心里刚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这竟是马贼的反其道而行之——打草惊蛇之计。
就在下一个瞬间,收刀的大汉突然又迅速举起刀,在草丛里一阵乱挥,一边大声喝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在这里面!”
咚!咚!咚!咚!奥月的心脏狂跳不止。就在刚才,她几乎要失声叫出来,幸好一直紧紧捂住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大汉的刀又一次落在她身边,万幸没有伤到她。
“啊~啊~”一只受惊的鸟儿从不远处扑棱着翅膀飞向天空。
“原来是只鸟啊~”大汉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本以为能诈出个人呢,谁知道是只鸟。”
“哪来这么多小孩给你抓啊,不过这些孩子能不能活过今晚又是另一回事了,哈哈~”
“对,老大今晚带我们血洗这个村子,不知道又能搜刮到多少好东西。”
“我看还是多找几个女人实在。”大汉调笑道,说完收刀入鞘,翻身上马,开始在附近巡逻。另一名大汉也捆好了孩子,将他驮上马背,朝村口的马贼头领那边去了,只留下草丛中惊恐未定、一动不敢动的奥月。
过了许久,奥月才回过神来。她首先想到的是:弟弟还在下面!万幸没有带着弟弟一起上来,否则悲剧就要发生了。她拖着几乎瘫软的身体,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向后退下山坡,不敢发出任何较大的声响。
回到奥天所在的山凹处,看到已经睡着的弟弟,奥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并不知道那些骑马的大汉就是马贼,但她确信他们绝非善类。她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村里人。奥月没有叫醒奥天,她感受着今天极星的温暖,觉得奥天应该会睡很久。
但转念一想,她又担心弟弟万一醒了去找自己,不小心遇到那些人就糟了。于是她拿起一根草枝,用这种带有白色汁液的草,在自己外衣的内衬上写下了“等我”两个大字,然后将衣服轻轻披在奥天身上。
做完这些,奥月小心地爬下山坡,顺着回村的路准备去报信。
村后还有一片比较平坦的开阔地,这里自然也埋伏着马贼,但这是奥月回村的必经之路。换言之,在村里人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整个村庄已经处于马贼的包围之中。
奥月小心翼翼地来到山坡脚下,谨慎的她并没有贸然进村。现在村里正在办喜事,人们基本都聚集在张家,即便进了村也不一定能立刻找到能主事的人。如果在面前这片开阔地遇到刚才那些人的同伙,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出奥月所料,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个和之前那些人装扮相似的人在此处巡逻观望。奥月想借着附近的草丛和树木寻找一处无人看守的地方,但经过一番查探,她发现了不少马贼的踪迹,却没有找到任何安全通道。
而此时,天色也已经暗下来了。奥月突然想起,之前似乎听到那些人的头领说晚上要血洗村庄!这个念头让她的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在奥月犹豫要不要冒险冲进去警告村民时,灾难,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