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看看。"仙者解除了对狐妖的束缚。白狐急忙跑到奥天身边，此刻奥天仍在昏睡。通过仔细观察，狐妖感受到了奥天的呼吸和心跳，甚至能隐隐察觉到一股强大的血脉威压——没错，这确实是真正的起死回生。
"太不可思议了！"狐妖内心震撼无比。人类中竟有如此强大的存在，妖族的振兴真的还有希望吗...
"现在该兑现你的诺言了。"仙者平静地说道。
闻言，狐妖一时语塞。它原本打算死磕到底，压根没想到面前之人实力如此恐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见对方一脸淡然，丝毫不急不躁。
狐妖凝视着仙者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最后问你一个问题。"白狐郑重地说道。
"话真多，问吧。"仙者耐着性子回应。
"你是站在人类阵营，还是妖族阵营？"狐妖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个问题涵盖面可不小！仙者心中暗忖：世间事早已与我无关，但今日为何又要插手？是因为好奇么？没想到我还有这等心思，呵呵~
"我哪边都不占。"仙者毫不隐瞒。
"你是散仙？"
"世间现在如此称呼我们么？"仙者饶有兴致地说，"不过我以前可不是，那场大战我也出了一份力。"
"你参与过人妖大战，站在人类那边？"白狐警惕地追问。
"没错。"
"那没什么好谈的了，人妖势不两立，你杀了我们吧。"狐妖知道今日难逃一死，索性坦然面对。
"你好像没听明白我的话。我是说我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仙者解释道。
"那你会为了妖族而向人类反目么？"狐妖紧追不舍。
"也不会，我现在已经不管世间事了。"
"当真？"
"以我的身份，何须在你一只小狐狸面前说谎？"
狐妖心想也对，这样一个实力超群的修仙者，何必对自己说谎？但这关系到妖族的未来，不能不防。不过从他毫不犹豫对同类下杀手来看，倒更像他所说的中立立场。
"他是妖族培养来推翻人类统治的孩子，这场杀戮和火灾也是为了在他心中种下仇恨，让他渴望力量，从而在人类中成长，成为未来妖族复兴的重要力量。我知道的就这些。"狐妖试探性地说道。
"妖族还没有放弃么？"仙者淡淡地说，"过了五百年，妖族果然还未死心，哪怕妖尊被封印也依然如此。"
仙者心中同样奇怪：妖族竟然想通过人类来打败人类，这想法着实可笑。
狐妖暗暗心惊：他竟然知道妖尊被封印！要知道当年封印妖尊时，外界都以为妖尊被人类斩杀了。这个人一定是当时的核心人物。
"不过你们觉得就靠他，能打败人类么？"仙者问道。
"不试过怎么知道？只要妖族存在一天，复兴之日就指日可待！"狐妖坚定地回答。
看着狐妖的眼神，仙者犹豫了。以他这一生的阅历，他能想到更多深层次的东西......
在长时间的沉默对视后，仙者心中萌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要不把他交给我培养，我保证比在其他地方学得更多。"仙者提议道。
"什么？"狐妖难以置信。一个人类至强者愿意培养妖族的人来打倒人类？他真是闲到不顾自己族人的死活了吗？
"大可不必拿我开玩笑，我只求能放过我们一命。"狐妖说道。
仙者也发现自己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沉吟片刻后说道："既然遇见了便是造化。当年的人妖大战并未摧毁你们的信心与骄傲，可见即便今日损失一子，你们也会想其他办法。我对当年的人妖之战也有些自己的看法，我相信世间真理长存。如果你们是对的，那么人类终将回到亚人时代；倘若你们是错的，那么无论经过多少努力，也始终是人类的猎物而已。而我并不能改变这个结果，倒不如为你们妖族推波助澜，让我有生之年看看这片大陆会变成什么样，哈哈哈~"
听到这里，狐妖觉得仙者说得不无道理。妖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而眼前这个人即便再强，在妖族崛起的大势中，也只是一个潜在的阻力而已。反之如果他帮助妖族，确实能加快复兴计划。
妖族振兴便是真理，狐妖对此深信不疑。
"你说得对，在妖族的振兴之路上，我们都是过客而已，或为阻力，或为推力。倘若你愿意帮助我们，妖族自然感激不尽。"
"这么说你同意了？"仙者虽然实力强大，却依然对弱者保持尊重。
"这是自然。"白狐同意了，"希望你保守妖族的秘密，不告诉你的族人。"
"嗯，交给我吧，我也会给妖族一个交代。你可以回去报信了。"仙者说道。
狐妖想了想，摇了摇头。
"不必了。我把他交给人类，族里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的。与其被送到恐怖之窑，不如就此了断。"
闻言，仙者微微皱眉，随即释然。
狐妖一改之前桀骜的语气，郑重说道："他就交给您了！"
此乃人妖之间难得的相互尊重。
"我知道您明白我要做什么，不必救我。回不了族群的我，不愿成为一只荒野之妖。"狐妖看着身旁依旧昏迷的奥天，轻声道："保重！"
话音未落，狐妖化作一道白光直射半空，随即散作无数星光，渐渐消失在夜空之中。这是自焚，用尽所有修为，燃烧自身。
仙者心中略感沉重：世间一切生命皆是有灵之物，故称生灵。而究竟谁对谁错，从来就没有绝对答案。世间生灵皆有七情六欲、爱恨情仇......但愿世间欣欣向荣，而非走向毁灭，这或许就是生的真谛吧......
仙者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奥天，淡淡说道："迷茫的人啊，醒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