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中的冲天大火虽然地处偏僻,却依然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樊城预备文书之一的穆林!他看上去约莫三十岁,近日刚受樊城御枢吏赏识,从御夫长提拔上来。但若在此期间办事不利,不仅会被打回原形,还会在御枢吏那里留下极差的印象。
在穆林看来,文书这个职位就是替御枢吏办事的跑腿——无论是见得光还是见不得光的事。虽然从御夫长升为预备文书,却没有直接管理下属的权力,只能通过召开会议协商解决问题。不过文书一职掌管军中大小事务,在任何场合都有话语权,而且油水颇丰。
接到观察兵禀报附近山林出现大火的消息后,御枢吏特意派穆林前去查探。据称类似的大火在樊城辖区内已发生数起,一次两次可以不管,次数多了自然可疑。
这种事本不必穆林亲自出马,但御枢吏派自己的文书前去,自有深意。穆林心知肚明,这其中不乏对自己的考验。
穆林脚踏飞剑,在城中路人羡慕的目光中划破长空,朝奥天所在的村庄疾驰而去。速度太快,他不得不运转功法护住周身,免得乱了形象。以他的修为能翱翔天际,全靠这把军队配发的飞剑——他只是借职务之便暂时使用罢了。
路程比预想的遥远,驾驭飞剑需要持续消耗灵气。一阵飞行后,穆林有些吃不消了。他减缓速度,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两粒补气丹服下,脸色这才好转许多。
短暂调息后,穆林继续赶路。
当穆林抵达奥天所在的村庄时,这里已被烧得七七八八,只剩零星火苗在余烬中摇曳。看天色,黎明将至。
穆林跃下飞剑,收剑入鞘,仔细勘察现场。凭借多年经验,他断定这是一场血腥屠杀。但每年都要处理多起类似案件的他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修炼过的凡人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就像待宰的羔羊,死于兽口、谋财害命、行凶报仇都是常事。
穆林回想起御枢吏的交代:此前已发生数起类似大火,皆是大规模杀人灭口。可见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伙人,而且深知躲避帝都天网追捕的方法——杀人不留活口。通过观察死者伤势和地面痕迹,穆判断这伙凶手修为不高,且大火未完全熄灭,说明他们没走远。
穆林取出一块通体翠绿的玉石,表面流淌着水波般的白色荧光,上方刻着"如意"二字。这是军队高官之间的通讯工具,但仅限于人类领地使用,且传输距离有限。
这块玉石正中央有七星相连的七个光点,每个点代表不同含义,组合起来又能形成新的指令。穆林按下第一个点,其余六点亮起白光,接着又按下第二、第三个点。意思是:开始执行任务,已抵达目的地,事情有待进一步处理。
收起如意,穆林顺着地上的马蹄印追踪凶手。他已是凝气境中期修为,又有军队特制装备,即便遇上化旋境高手也能从容应对,至少能全身而退。而眼下要追捕的这伙人,根本不足为惧。
夜空中,极星散发着微弱光芒,仿佛在警示夜晚的危险,又像是在提醒疲惫的人们该歇息了。
......
几个小时前...
马贼一行人在奔波一路后,回到先前扎营处休整。抓获奥月的两名马贼也趁机赶上大部队,来到头领擎爷的帐篷。
"报告老大!我们在村里收尾时发现一个小女孩,请老大发落!"
马贼头领的目光从身旁熟睡的女人身上移开,打量着自己两个手下,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名小女孩,最终说道:"别让她活着离开就行。"
蒙混过关的两名马贼心中窃喜:"明白,老大!"
说完知趣地退下。此时马贼头领全心都在身边女人身上——任务完成,美人却无缘得见,实在遗憾。他不忍惊醒她,任由她枕着自己双腿安睡。却不知脱离狐妖控制后,这女人早已不记得他这个马贼头领,剩下的唯有接下来的惊恐与畏惧。
夜色渐深,多数马贼在狂欢畅饮后醉醺醺地睡去。奥月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嘴也被堵住。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弟弟奥天安然无恙,不枉自己牺牲换他生机。
就在马贼们酣睡之时,一声惊雷在营地炸响,哀嚎与爆炸声此起彼伏。正是穆林追至此地,察觉这群马贼中没有值得忌惮的高手,索性不再隐藏行踪。
被惊醒的马贼纷纷抄起武器冲出帐篷,头领也怒气冲冲地现身,想看谁敢来马贼窝撒野。
当他看到脚踏飞剑悬浮半空的身影时,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同为修仙之人,他深知这类人惹不起。
"不知在下如何得罪上仙,让上仙如此动怒?"马贼头领清了清嗓子,强作镇定。
"上仙称不上,樊城文书是也。"穆林淡淡道,"特来调查屠村纵火案,既然是你等所为,特来处置。"
"哼!您凭什么认定是我们干的?"马贼头领硬着头皮反问。
"循马蹄印而来。若还不认,可敢进天网细查?"穆林冷声道。
"若是我们所为,您待如何?"
"杀无赦!"
"那就是没得谈了?"马贼头领心中不甘。虽知危险,却没料到樊城派人来得这么快,而且看来不是花钱就能打发的。索性把心一横:"兄弟们,上!砍了他!"
这群亡命之徒见无路可退,索性拼死一搏,一窝蜂冲上前去。
穆林只是冷哼一声,拔高飞剑高度,让下方马贼无可奈何。随即一道道术法接连施展,天空中雷电接二连三劈下,被击中的马贼瞬间毙命,倒地冒烟。幸存者见状胆寒,纷纷逃窜,哪还敢反抗。
马贼头领见势不妙,急忙退回帐篷。自知不敌的他想要带着女人逃离。然而有这想法的不止他一个——所有马贼都想趁乱逃命。但穆林早有预料,他从飞剑跃下,脚下飞剑幻化成十余把小剑,如闪电般射向逃窜的马贼,转眼间大部分贼寇毙命。
施展完这些术法,穆林长出一口气,连忙服下数颗补气丹。以他的修为本无法施展如此威力的术法,全仗军队特制装备加持。
马贼头领退回帐篷时,女人已被惊醒。她惊恐地望着头领,那陌生的眼神让他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上前拉住她:"快逃!"
不料女人一把推开他:"你是谁?要对我做什么?"
马贼头领擎爷哪知道,此时的女子已非昔日与他缠绵之人——严格来说,她已不再是那个被狐妖附身的女人,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对擎爷毫无记忆,只剩对陌生男子的恐惧。
"你疯了么?樊城文书杀来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这次抢来的东西只能放弃了!"擎爷急道,再次去拉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