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尾声)未来在哪里?
“喂,您好,我是H市疾控中心的流调员,我们了解到了您可能是确诊病例的密切接触者,有些信息需要和您这边了解一下。”自告奋勇参与H市流调工作以来,叶凡的一天都是从问问题开始的。只要一听说哪里可能有新的病人,他就必须立刻、迅速地去还原“案发现场”。
有时候一天要打上百个电话,熬夜到凌晨三四点也成了常事,因为随时会有新的病例出现,他就要立刻开始流调工作。有的病例可能有上百个密切接触者,而找出这些密切、次密切最基础的功夫就是“问”。
不厌其烦、刨根问底,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些问题叶凡已经烂熟于心,“去过哪里、乘坐哪些交通工具、什么时候上的车、是否戴口罩、坐在哪节车厢、有没有和别人接触...?”
有的人接到电话一紧张,就想不起来自己最近干了什么,叶凡就先安抚对方的情绪。有时候接触到第一个病例,打两三个小时的电话才能问清楚,打完电话后,他要在一小时内画出轨迹。在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很多小本本,上面密密麻麻地记着一些关键信息。
问问题不是最难,最难的是怎么让电话那头的人回忆起他最近14天的行程。流调要查明14天的行程轨迹,别说是老年人,就是许多年轻人都回忆不起来。这个时候,叶凡他们就会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帮助他们找回“丢失”的记忆。
依靠公安部门的大数据,叶凡他们帮助对方回忆起更多的具体细节,提供更多有价值的信息。如果对方是老年人,可能就会增加很大的难度。他们出门不会使用智能手机,坐公交使用公交卡,还有的老年人只是步行。
如何完整的还原老年人这么多天完整的轨迹,成了叶凡他们头疼的问题。
一天叶凡接到了这样一个任务:一名68岁的确诊患者,他平时不用手机,通过电话,叶凡没有办法突破。老人已经住进了隔离病房,接受治疗。
第二天了解情况后,叶凡和另一名队友王小曼,在清洁区,他们首先戴上N95口罩、工作帽、护目镜,再穿上一次性连体防护服,套上鞋套,戴上防护面罩。最后,戴上两层橡皮手套,一双塞到防护服里面,另一双则要套在防护衣的袖子外面。
此时的他们,已完全隐去了本来的面目,就连声音也似乎变得遥远。所有进到病房的人,包括他们,只能通过防护服上写的标示和护目镜后面的眼睛来判断彼此。
口罩上的鼻夹,夹得鼻子生疼,连呼吸也变得困难。叶凡他们下意识地张开嘴大喘气,雾气很快蒙住了护目镜,遮住了视线,继而变成水珠儿,在封闭的护目镜中游走。
这般“全副武装”之后,叶凡和王小曼再相互检查,确定包裹严实后,才进入到半污染区,经过密封的门,再往里走,到达真正的隔离区。
叶凡和王小曼拿着调查表、笔,推门走进了那个充满着“病毒”的房间,动作麻利,毫无犹豫。
“你好,我们是H市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你是新型肺炎感染的疑似病例,为了你家人和大家的生命健康,现在我们来对你做流行病学调查,希望你配合。”叶凡说道。
老人戴着口罩坐在床边,他很有倾诉欲,很快就还原了他的生活轨迹,为了让叶凡他们更好的理解,老人还用手比划起来。就像唠家常一样,这次面对面的沟通,还原了病例的行程轨迹,也安抚了老人的情绪。
王小曼将患者怎样回到H市,回H市发病期间每天的行程安排、走过的地方、接触的人群,如何就医、既往病史等信息,一一在调查表上做记录。
整个调查进行了三个多小时,走出隔离病房,来到缓冲区,叶凡和王小曼小心地脱掉防护工具。每脱掉一件,就要进行一次手部消毒,再进入下一个步骤。走出缓冲区,他们互相还用装满酒精的喷壶进行全身消毒处理。
卸下防护用具,叶凡、王小曼的额头、鼻梁都被护具勒出了红红的印记、手指已经被闷得起皱。
有人疑惑不解,这样的调查为什么不能通过电话来完成,非得到一线呢?当记者采访他们的时候,叶凡解释道:“掌握详细的信息,对后续开展防控工作有很大的帮助。进入隔离病房面对面的交流,能更深入地了解病人的活动史、密切接触者等详细情况。”
为了尽快通知密切接触者,减少扩散的可能,叶凡和王小曼总结了一个笨办法--按迹循踪:就是去患者曾经出现过的地方,重新走一遍患者走过的路,以寻找蛛丝马迹,帮助患者一起找回“消失的记忆”。
完成一天的现场流调,叶凡、王小曼要整理汇总当天流调情况,必须24小时内写出详细地流调报告。完成一天的工作任务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叶凡站起来伸伸腰,王小曼揉揉红肿的眼睛,俩人嘴角上露出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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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相逢,刘大川了却了一桩心事,他去灵验山还愿,因疫情被困燕京;邱副院长支付了全部费用,医院退回孙家缴纳的所有费用。孙大海、赵兰英回老家还债,因疫情被困孙庄子。
因疫情突然来袭,刘莲被困喜望出租屋。
近一段时间,在刘莲的精心呵护下,喜望的身体在慢慢恢复。夜幕静临,他站在出租屋门口,静静地看着刘莲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在他眼里,也许再也没有任何画面比眼前的景色更加的温馨。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看着一个美女为自己做饭更加美满的事情?所以喜望没有理由不幸福,没有理由不痴迷。厨房里,刘莲细细地切,重重地剁,洗手做羹(更)汤,大火起油锅,红油赤酱的热烈着,煲盅里丝丝缕缕地飘荡出馋人的香...
对于长期漂泊在外的孙喜望来说,这一幕是多么温暖的事情!
看着刘莲炒菜的时候额头渗出的汗珠,喜望走过去替她擦掉,然后从背后抱住她。橘黄色的灯光笼罩着两个人,桌上已经炒好的饭菜飘着香气,屋子里回荡着轻缓抒情的音乐...这样的情调,适合劳累之后的放松。在充满甜情蜜意的环境中,将享受一个女孩用心为自己精心做的一桌美味,完全可以说孙喜望是心潮澎湃的。
丰盛的饭菜,温馨的灯光,舒缓的音乐,温柔的笑脸,深情的注视...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简单的,恰恰却使人迷恋。一切原本在孙喜望眼中沉寂的没有生命的东西,因为刘莲的存在被赋予了生命,在爱的熏陶下竟也可以鲜活生动!
前一刻还饥饿难耐的孙喜望把碗筷拿在手中,却没有了吃饭的意识。他甘愿看着刘莲的笑脸入眠,甚至渴望从这一刻开始就枕着刘莲的名字入梦...
饭后,刘莲在厨房忙碌,喜望站在阳台上,看着霓虹,看着星空,再看着黑夜,行人稀少的大街在他的眼中变得模糊,行色匆匆的人群变成了一个个缩影,远方的未来通彻晶莹。喜望看着一个个缩影,他们在通彻晶莹的世界里,无处匿身。
新型肺炎肆虐,未来在哪里?前方还有未来吗?喜望始终无法得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