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上空,冰火风暴忽然凝滞,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按下暂停。
我与姜雪衣的命灯重叠,灯芯绞成螺旋,一半幽蓝、一半漆黑,彼此吞噬又彼此依存。
我胸口剧痛,仿佛心脏被撕成两半;姜雪衣唇角溢出的冰蓝血丝,滴在风暴边缘,瞬间化作冰蝶,又瞬间被黑火焚成灰烬。
屠万山的低笑在耳畔回荡:“极寒仙骨与吞运壶,本就该是一对。”
我猛然抬头,却只看见夜色深处一双血红的眼睛一闪而逝。
咔——
晶蓝骨片彻底崩碎,极寒本源炸成漫天冰屑。
吞运壶发出贪婪嘶鸣,黑雾凝为巨口,将所有冰屑尽数吞没。
刹那间,我丹田结冰,又瞬间被黑火融解,冷热交替,经脉如被千万根细针穿刺。
姜雪衣身形一晃,白衣被冷汗浸透,她抬手,指尖凝出一柄冰剑,却指向自己胸口。
“林烬,你若再夺,我便先碎己骨,让极寒反噬你我。”
她声音轻颤,却决绝如雪崩。
我咬破舌尖,魇魂丝悄无声息地钻入冰剑,缠绕剑脊。
剑锋一转,冰意骤减,姜雪衣手腕一抖,冰剑“叮”地碎裂成粉。
我趁势欺身,一掌按在她肩头,吞运壶黑雾化作细针,刺入她肩井穴。
极寒仙骨最后一缕本源,被强行抽出,凝成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幽蓝骨珠。
骨珠入壶,壶身青铜纹亮起第三道裂痕,一股古老而暴戾的气息,自壶口喷薄而出。
姜雪衣踉跄跪倒,命灯火光瞬息黯淡,却未熄灭。
我俯身,在她耳畔低语:“欠你的,我会还。”
极寒散尽,寒潭之水重新凝固,镜面般平滑。
我与姜雪衣的倒影并肩而立,两盏命灯却只剩一盏——
幽蓝与漆黑彻底交融,灯芯化为银灰,像一柄双刃,既斩敌,亦斩己。
远处,萧玄的白衣在月色下无声浮现,他指尖捻着一缕银灰火丝,眸光深邃:“原来,极寒仙骨只是钥匙。”
话音未落,寒潭镜面忽地浮现一道裂缝,裂缝中,一只布满青铜纹的巨手缓缓探出,掌心刻着与我命灯相同的银灰火纹。
我瞳孔骤缩,巨手五指微张,似要将整片夜色一把攥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