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久没有真真切切地走进村庄了,但村庄作为一个词,一直温暖着我的灵魂,那似乎是一个永远的梦。村庄是什么?是我生命中不可缺的部分吗?可我伸出的手总是遥不可及,村庄停留在我不可触摸的地方,真实的村庄只能出现在我的梦里。
平静的时候,觉得那些称为村庄的人类居住地,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驿站。因为,我对村庄的认识从五岁开始到十二岁结束,只有短短的七年时间。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真正地走进村庄,有的只是偶尔路过村庄的外围,远远地对一些陌生村庄的观望,或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一些村庄进行想象,但大多数想象的村庄都是在月光下静止,就如一幅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奇怪的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可村庄的形象依旧鲜活地竖立在我生命里。
我居住过的村庄,是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小村庄,散乱的排列在一条河流的岸上,沿着河岸我们可以走向远方,也可以走进深山。我现在常常从梦里透过岁月的河流,看见村庄外那片蓬勃生长的竹林,以及环绕着村庄的白水河,还有村庄内部沿着河流而建的屋子,和那些熟悉的劳作的人们。村庄就如黑夜中的光芒,照耀着我的双眼,我听见河水平静的声响。
在村庄里生活其实和城市的生活差不多,每天都要干一些事情,而事情也许是件好事,也许是件坏事,只不过人所做的事情不能根据好与恶来确定,大多数是由生活本质确定你在什么时候,干些什么样的事情。
我看见自己赤着双脚,在灌满水的泥田里移动,手上挥舞着绿色的秧苗,那像纸一样平静的稻田,因为我淌过的脚,让水面像风一样层层的吹过。村庄静止在我身后,阳光照耀在我的头顶,让我感到温暖与安详,就如脚下那些柔软的泥土,使我心里升起一些爱意。
更多的时候,我看见自己童年时期的一些乐趣。我仍旧赤着双脚,跟一些孩子一起,站在村庄的某间屋子背后,解开布条做的腰带,对着墙角比赛谁尿的时间长、谁尿得比较远。这时候风从稻田间掠过,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投射在地上,就如同田野里的一片植物,那么亲切而有着生命力。村庄的几只老狗,这时也许会在我们的身边,默默的支持着我们行动。而更多的是我们排成一行,从青绿色的稻田里穿过,沿着窄窄的田埂,默默地走向学校、走向土地、走向他人的村庄。在这种行走中,我们寻找自己的生活与梦想,不管成功或者失败,我们都会再走回自己的村庄,因为这里有着我们的家,我们的爱。
一片雨打在村庄的土地上,焦渴的土地马上冒起一股青烟,然后慢慢地消失,这过程需要一段时间。而我对村庄的感觉无法消失,我这一生中已经埋葬了很多的东西,可就是无法将村庄抹去,也许村庄是有生命的,它已化为精灵依附在我的体内,就如田地里生长的庄稼,在时间的河流中茁壮成长。
有人说爱就是命运,村庄也许就是我的爱,现在我没有走进过村庄,但我摆脱不了对村庄的爱,那村庄一直在我命运的天空中飞翔,让我时时感受着村庄的力量。我在每个晚上都会走进我的村庄,巡视我梦中的天堂,探视村庄里那些我熟悉和不熟悉的人。
也许我的村庄已失去了生活的真实,也少了些人间的烟火,但那村庄是我的,村庄的本身已不是个存在的事物,村庄是我生命中的灵魂,在这里我无法将它们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