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藤缠绕几行,欣喜后待开放。浅浅路过一趟,却扎根在我左心房。为了你亦步亦趋,像是陷阱,留我沉入了湖底,不愿苏醒,抛开无关的犹豫,如果能拥抱你。让我再相爱一场...... “(张杰《千万次想象》)
返程的一天,从清晨的电视到一路上塞着的耳机,循环的都是这首歌。林微已经会唱了。她一大早就在房间里跟唱,大概也是一种情感宣泄的方式。排解未见的遗憾,释然不解的盛情。
想到如果从此断了联络未免也奇怪了些。回到家以后,过了半天,林微还是给林末发了微信:“台风要来了,学校的期末大会也突然提前,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那就有缘再约饭咯。”
过了半小时,林末回道:“好的。这周末回家了,弟媳快生了。回去帮点家里的忙。农村习俗比较多。”
“恭喜啦!家里喜添丁!”
“谢谢(表情包)。”
告一段落。
之后的日子里人像是有意卯着一股劲儿,谁也没联络谁。林微开完期末大会就放假了,回家待了半月,偶尔看看小外甥,偶尔自己解解题。再偶尔,在晚霞时分,去附近的空中操场跑两圈,分享几张落日光景在朋友圈。
一边林末也没闲着,他最近节食,多运动,不乘电梯,走楼梯。
暑假的日子过得总是很快。转眼到了暑期培训的日子。
乘火车,转地铁,出站口,步行,走过人行天桥,到达目的地。
本着节约的原则,这次培训安排的是两人间。没有一人间自由,但也有好处:遇见。随机的遇见,也是一种缘分。
前台小姐姐说刚刚有人入住了一间,你现在入住正好凑一间。林微爽快地答应了。
拉上行李箱,等电梯,上楼。找到房间606,开门——里面一位透着一股青春气息的老师笑脸盈盈地望向门口。林微轻声地说了句:“老师您好。” 那位老师热情地回应道:“你好啊,小姑娘!”
经交谈了解到舍友已经年近五十,但气场依然十分年轻,这大概也是源于她活得乐观且通透。说是年近退休的年龄了,不争不抢。
“你可以叫我图图,学生都这么叫我。”
虽然图图老师这么说,但林微觉得别扭,不好意思。还是称呼老师。
后来几天的相处,林微越发觉得图图老师是个有智慧的人。这一趟培训,这份相遇,很幸运。
“林老师,还在麾州吗?(吃瓜表情)”
林微来了两天,林末终于打开了对话框。两人已经近一个月没有交流了。好像快要默契断联了一样。但是林微前两天刚到的时候,发了条朋友圈,内容是云山公园及江边景致。兴许是景色怡人值得纪念,兴许是林微心底里忍不住想发个信号。
那也许不是真的有意回避吧,上一回他真是计划内的回家,而不是刻意不见她。
“听课中。”林微回道。此时是上午10点10分,距离林末发来消息,过了3分钟。
“不是你培训别人啊?”
“显然不是啊,我是被培训的(笑哭表情)。”
两人简单攀谈了几句。林末接着说,“啥时候有空,请你吃个饭呗?”
林微有些犹豫,她在想这次邀约本不存在,是自己上次主动提的,才有这么一事。是不是应该作罢。
“你在西街口附近?”
“差不多吧。工作的地方。住的地方现在离远了,朋友家,永顺广场附近。”
“那还挺远的。不过离我以前工作的地方倒是挺近的。”
“你后来不是没在麾州了?”
“有啊!被星海踢出去以后我在麾州四处辗转,待了两年将近。没有职业规划,所以摸爬滚打。”
“哟,还有这辛酸史。”
“好吧,夸张了。就是浪费了时间,玩了好几个地方。”林微心里嘀咕:怎么,忘记了?难道后来没联络过?她自己也怀疑自己的记忆了。
“那至少,玩了。”
林微苦笑,熄了屏。手机屏幕上倒映出她的脸。
“你这几天都在麾州?”林末见林微没有回答,引用了前面这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林微其实还没想好,所以有意回避这个问题。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林微回复道:“今天应该没空,虽然今天天气不错。”
大概又过了七八分钟,林末回了个“OK”的手势。
至此看起来好像又告了一段落。
又过去一个小时,林微发了一长段,解释,说明了一下自己参加培训的行程。因为只有晚上的时间是自由的,而每天培训结束大概也是下班的点,两人相隔不近,再见面约饭,大家都得挨饿。就说要么不约饭了,约饭后喝点啥。
接着还补充了一段,“这年头朋友们约饭也是不容易啊。我回家那么小的地方,一个朋友都约了好几次,迟迟没吃上一顿饭。”还觉得不够,林微接着说,”我上次也就是随口一说哈,不用往心里去,你上班也挺忙,不必特意腾时间啦。“
见没有回应,想是不好回答,林微又继续说:”前几天都下雨,今天感觉才停,但是好像又有台风了。“
”是啊,感觉一直在下雨。“林末回道,”刚吃完饭。“此时已是午饭时分。
林微已经吃过午饭了。两人于是饭后闲谈了些许。
”你们那儿有食堂吗?“
”有,不过最近吃外卖,外卖大战,便宜。“
”嗯嗯,可以薅羊毛。你是一直都在做网络安全这一块吗?“
”是啊。“
”职业规划就很清晰,真好。“
”先干着呗,大环境不好,人工智能还冲击。“
”我也怕会失业。“
”大家对未来其实都挺悲观的。“
”昨天看了个观点,'对为了考虑太多,就会过不好。'“到了结婚的年龄,考虑这,考虑那,永远找不到你想要的那个人。“
”还真是,会越来越emo,可是也有种自己越来越成熟的错觉,看透一切,哈哈。“
”然后觉得大家都不对,尽管你也没错。可是开心吗?“
”不开心。“
”我觉得我想的已经够多了,你更多。实习的时候就担心未来失业。“
”不会吧,你是师父。“
”你那时候还没入门呢。”
“你们这行要脑子,我脑子好像不太行。”
“麾大,数学系,你脑子不行,那我们就是没脑子。”
“小镇做题家?”
“这不是歧视吗?那小地方的人还要不要努力?”
“小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学习天赋,也聪明,中学的教育模式确实把人教傻了。”
“没有绝对的公平。别想太多,多吃多睡。”
“会胖。”
“胖点有啥,反正你也没对象。”
“不喜欢胖的,自己也不能胖。”
“午休。”
“好嘞。”
晌午过后,林微起床准备下午的培训了,还有时间。她打开了林末的对话框,接着午睡前的话题,“其实想得简单也没有用,这世界并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说到了结婚的年龄还考虑那么多,不然又能怎样?随便一个人,甚至不熟,闪婚吗?搁你,你能做得到吗?”“不过你那话好像也是在说自己。”
“是滴。只是看到那个观点,有感而发。“
两人继续闲谈了几句有的没的,话题围绕婚恋观。
很快半日便又过去了,林微发去消息,”今天下课挺早,已经吃上饭了。“此时距离6点还有4分钟。
6点零1分,林末回了个表情,”下班咯。“
”你上次说请我吃啥?虽然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但是还可以再吃一顿!“
没见回应,林微发了个笑嘻嘻的阴暗表情。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林微和舍友在公园逛着,抬头看到云朵超大超白,忍不住拍了下来。连同大树,装饰灯,解放大桥和这台风天前的超美晚霞,发给了林末,还附带了两句话:“今天的天好美。又是台风前。”
又过去十分钟,林末回复了,”刚在骑车,已经到家了。“”明天?“
今天林末是肯定不会来见的了。林微也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什么。”给两位老师带路,结果走不出这个岛了,我个路痴。“
”哈哈,好久没去那边了。“林末回答。
林微和室友以及另外一位老师逛了两个小时的公园,回到酒店。洗漱完毕,看时间尚早,九点半,又习惯性地点开了林末的头像。
两人交谈算是愉快,不知不觉就到了11点多。
”要么顺从,要么改变。不然就是自己拧巴。“林末的结语:”睡觉睡觉。“
”你睡吧。“林微回复。她近日来到麾州兴许是太兴奋,比往常还要晚睡,一般会“深夜网抑云”,然后就更晚才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