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弈棋惊心·暗夜杀机
轩辕澈的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南宫昭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联手？掀了这棋盘？
他竟如此直白，甚至带着几分狂妄。
南宫昭抬眸，对上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试图从中分辨出几分真意，几分算计。烛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跳跃，映得那双眼睛愈发幽深难测。
“王爷的提议，很是诱人。”南宫昭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只是，本宫一介病弱质女，身处异国他乡，自身尚且难保，何德何能，能与王爷这般人物对弈？更何况，掀翻棋盘……王爷可知这意味着什么？这赌注，怕是整个北溟，乃至天下。”
她的话既是自谦，也是试探。她需要知道轩辕澈的野心究竟有多大，他的底线又在哪里。
轩辕澈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几分睥睨，几分冷嘲：“公主过谦了。能执掌幽冥坊、号令天机阁，于北疆力挽狂澜，又能在赫连家的私牢里杀个来回的‘病弱质女’……这天下，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一切伪装，“至于赌注……”
他向前一步，逼近南宫昭，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那股冷冽的松柏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强势地笼罩下来，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这天下，本就是一场豪赌。”他的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敲打在南宫昭的心上，“有人赌江山，有人赌性命，有人赌人心。本王今日找公主对弈，赌的……自然是我们都想要的东西。”
“我们都想要的？”南宫昭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拉开些许距离，“王爷怎知，我想要什么？”
“复仇。”轩辕澈吐出两个字，精准无比，“为你的外祖父，为你的母后，向天宸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复仇。不是吗？”
南宫昭的心猛地一沉，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他连这个都知道？！他到底调查了她多少？
“而本王，”轩辕澈继续道，目光扫过这听雪轩的布置，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想要这北溟的天空，彻底清明起来。铲除蠹虫，拔掉毒牙，让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
他的话语并未明指，但南宫昭瞬间了然。赫连家、慕容家，乃至那位看似垂帘听政、实则影响力深远的太后……都是他口中的“蠹虫”和“毒牙”。他甚至可能……意在那把龙椅之上的他的皇兄？
这野心，不可谓不大。
“王爷的志向，令人惊叹。”南宫昭语气平淡，“只是，王爷为何认为，本宫是合适的盟友？就因本宫恰好有几分自保之力，又恰好与王爷有些共同的敌人？”
“因为你是最好的棋子，也是最不可控的变数。”轩辕澈回答得直白而冷酷，“与你合作，风险极大，但收益……也可能超乎想象。更何况……”
他话音一顿，目光再次落在南宫昭脸上，那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带着审视，探究，还有一丝极难捕捉的……兴味？
“更何况，本王觉得有趣。”他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这盘死气沉沉的棋局，因为公主的到来，似乎变得……生动起来了。本王很想看看，公主究竟能把这潭水，搅得多浑。”
有趣？生动？
南宫昭几乎要气笑了。他竟是因为觉得“有趣”，才提出这般危险的联盟？真不知该说他自信到狂妄，还是根本就是个疯子！
但她不得不承认，他开出的条件，确实击中了她的要害。复仇，是她深入北溟最重要的目的之一。若能借助轩辕澈的力量，无疑会顺利许多。
当然，与虎谋皮，危险至极。她必须拿到足够的筹码和保障。
“王爷的坦诚，令人意外。”南宫昭沉吟片刻，抬眸直视他，“既然要联手，总要有些诚意。王爷能给我什么？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本王可以给你在北溟行动的一切便利和保护。”轩辕澈毫不犹豫地回答，“情报、人手、甚至……在某些时候，狼卫亦可听你调遣。助你复仇，亦助你自保。至于本王要的……”
他目光微凝，声音沉了下去：“我要幽冥坊和天机阁在北溟境内的一切情报网络，必要时，需全力配合本王行动。此外，公主你……需要真正站在本王这一边，而非虚与委蛇。”
他要的，是她的势力和她本人的彻底站队。这代价不小。
南宫昭沉默了片刻。交出部分情报网络的控制权，意味着风险。但若能换来在北溟的立足之地和复仇的助力，并非不能考虑。关键在于，如何制约对方，确保自己不会在合作中被吞得骨头都不剩。
“情报共享可以，但核心密探名单与联络方式，恕难奉上。”南宫昭划出底线，“此外，我需要王爷的一个承诺。”
“说。”
“他日若我复仇成功，王爷需助我安然脱身，离开北溟。”南宫昭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她从未想过永远留在北溟，这里的纷争与她无关，她最终的目标是天宸。
轩辕澈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静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可以。若到那时，公主还想离开的话。”
最后那句话，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意味深长。
南宫昭蹙眉，未来得及细品，轩辕澈已伸出了手：“那么，合作愉快？我的……盟友。”
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和力量感。
南宫昭看着那只手，稍作迟疑，终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只手在空中轻轻一握。
他的手掌干燥而温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的微凉的手指短暂地包裹。一触即分。
却仿佛有无形的契约，在这一刻达成。
“合作愉快，王爷。”南宫昭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一丝陌生的温度。
联盟既已初步达成，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许，但彼此心中的警惕并未减少分毫。
“既然已是盟友，有些消息，或许公主应该知道。”轩辕澈重新坐下，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赫连家不会善罢甘休。据本王所知，赫连老贼似乎与宫中某位‘贵人’联系密切，正在谋划一次‘意外’，目标直指听雪轩。”
南宫昭心下一凛：“‘意外’？何种意外？”
“或许是走水，或许是急病，总之……会让一位病弱的和亲公主‘合情合理’地香消玉殒。”轩辕澈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时间，大概就在这三五日内。”
三五日内？这么快！
“宫中贵人？”南宫昭捕捉到另一个关键词，“慕容王后？”
“或许是她，或许……另有其人。”轩辕澈眸光微闪，“这北溟后宫，水深得很。公主还需早做防备。”
就在这时，外间忽然传来清露略微提高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殿下，药熬好了，现在要端进来吗？”
这是在示警，有人靠近！
轩辕澈与南宫昭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瞬间改变了姿态。
轩辕澈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以内力轻易逼出），身体微微摇晃，一手撑住额头，声音变得虚弱沙哑：“咳咳……本王忽感不适，怕是……怕是染了公主的病气……”
南宫昭则立刻配合地露出惊慌担忧之色（对她而言易如反掌），声音带着哭腔和虚弱：“王爷！王爷您怎么了？快！清露！快传太医！王爷若在听雪轩出了事，本宫万死难辞其咎！”
清露闻声立刻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个一脸惶恐的小宫女。
只见澈亲王脸色通红，呼吸急促地靠在椅背上，似乎极为难受。昭公主则吓得花容失色，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眼看也要晕厥过去。
“快！快去请太医！”清露急忙吩咐一个小宫女，另一个小宫女则上前欲搀扶轩辕澈。
“不必……”轩辕澈虚弱地摆手，挣扎着站起身，脚步踉跄，“本王……本王回府歇息即可……不劳烦太医了……咳咳……”他一边剧烈咳嗽，一边由闻声进来的自家侍卫扶住，看似艰难地向外走去。
经过南宫昭身边时，他极快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了一句：“小心膳食。”
然后，他便在侍卫的簇拥下，带着一副病体沉重的模样，离开了听雪轩。
戏做得十足。
南宫昭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小心膳食？赫连家的手段，果然还是这些见不得光的下毒伎俩吗？
“殿下，您没事吧？”清露担忧地上前扶住她。
“本宫没事。”南宫昭摇头，目光沉静，“今晚的晚膳，以及日后所有入口之物，需加倍小心。你亲自盯着，用银针和验毒珠试过之后，再端上来。”
“是！”清露神色一凛，立刻应下。
是夜，风雪渐大。
南宫昭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坐在灯下，面前铺着一张白纸，上面写写画画，梳理着目前错综复杂的局势。
轩辕澈、赫连家、慕容家、皇帝、神秘的圣物、未曾露面的太后……还有态度暧昧的莫问天，以及失联的苏芷晴。
一条条线索在脑中交织，试图拼凑出完整的图景。
轩辕澈的联盟提议，看似是困境中的一条出路，但其中蕴含的风险同样巨大。他今日看似坦诚，但必然有所保留。他的最终目的，绝不仅仅是清除权臣那么简单。
那个关于“圣物”的线索，也让她隐隐不安。赫连家和北溟皇室秘密寻找的东西，与天宸有关？会是什么？又与她的复仇有何关联？
还有苏芷晴……至今没有消息，但愿她一切安好。
思绪纷乱间，窗外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嗒”。
不是风雪声。
南宫昭眸光一凛，瞬间吹熄了手边的灯烛，整个人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之中，气息收敛到极致。
黑暗中，听觉变得格外敏锐。
她听到极细微的、几乎与落雪融为一体的脚步声，正在靠近她的窗棂。
不是狼卫巡逻的规律步伐，更不是清露或其他宫人。
来了吗？赫连家所谓的“意外”？
南宫昭屏住呼吸，指尖悄然扣住了三枚淬毒的银针。
那脚步声在窗外停顿了片刻，似乎是在观察。紧接着，窗纸被人用极其熟练的手法，捅开了一个小孔。
一股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异香，顺着小孔飘了进来。
迷烟？还是毒烟？
南宫昭心中冷笑，果然还是这种手段。她早已服下解毒丹，寻常迷烟毒烟对她无效。
但她并未立刻动作，而是继续潜伏，想看看对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吹入迷烟后，窗外的人静静等待了片刻。大约觉得里面的人应该已经中招，便开始用薄刃悄无声息地撬动窗栓。
动作熟练老道，绝非普通毛贼，是专业的杀手。
窗栓被轻易撬开。窗户被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轻盈地滑入室内，落地无声。
黑暗中，能看到他手中反握着的一抹寒光——是一把短刃。
杀手进入室内后，并未立刻行动，而是警惕地四下环顾，适应着黑暗。他的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床榻时，明显顿了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就是现在！
南宫昭如同暗夜中的幽灵，自梁上悄无声息地扑下！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杀手也是反应极快，察觉到头顶恶风不善，立刻向旁翻滚躲避，同时手中短刃向上疾刺！
但他快，南宫昭更快！
身在半空，她的指尖已弹出一道劲风，精准地打中了杀手手腕的穴道！
杀手只觉手腕一麻，短刃险些脱手！心中大骇，对方竟然没中迷烟？！而且身手远超预料！
他还未来得及变招，南宫昭的攻击已如疾风骤雨般到来！近身格斗，本就是她的强项！
拳、掌、指、腿，招招凌厉，直攻要害！黑暗中，只听到拳脚碰撞的闷响和杀手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杀手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节节败退，心中惊骇欲绝！这根本不是情报中那个病弱公主！这分明是个顶尖的高手！
他试图发出信号求援，但南宫昭根本不给他机会！一记手刀精准地劈在他的颈侧！
杀手闷哼一声，眼前一黑，软软地倒了下去。
从杀手潜入到被制服，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数息。
南宫昭面无表情地蹲下身，在杀手身上快速搜查。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衣物、兵器都是最普通的款式，无法追踪来源。
专业死士。
她想了想，并未立刻结果他，而是取出银针，刺入他几处大穴，确保他短时间内无法苏醒也无法自尽。
或许，可以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
就在她准备将杀手拖到隐蔽处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几不可闻的鸟鸣声。
不是真正的鸟鸣，而是一种模仿得极像的暗号。
紧接着，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同样的回应鸟鸣！
外面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个！他们是在确认里面是否得手！
南宫昭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一个杀手她能应付，若是多人同时强攻，难免会惊动他人，暴露实力！
她立刻闪到窗边，透过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院墙的阴影下，不知何时，又悄然出现了两道黑影，正如同鬼魅般向她的窗户靠近。
而更远处，负责护卫听雪轩的狼卫巡逻队，似乎……被人有意引开了？或者调开了？
轩辕澈的狼卫，竟然真的出现了漏洞？！还是说……这本身也是算计的一环？
情况瞬间变得危急！
南宫昭眼神一冷，指尖扣紧了毒针。看来，今晚注定不能善了了。
就在那两道黑影即将靠近窗户，南宫昭准备先发制人之时——
异变再生！
“嗖！嗖！”
两道极其轻微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从那两名杀手身后的阴影中，猛地射出两支短小精悍的弩箭！速度快得惊人，精准无比地没入了两名杀手的后心！
两名杀手身体猛地一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噗通倒地，瞬间毙命！
南宫昭瞳孔骤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是谁？！
她紧紧盯着弩箭射出的方向。
只见那片阴影一阵晃动，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如同夜莺般轻盈地掠出，迅速检查了一下倒地的两名杀手，确认毙命后，朝着窗口的方向，极其快速地打了个手势。
那手势……是天机阁内部表示“安全”和“自己人”的暗号！
南宫昭的心猛地一跳！
紧接着，那个娇小身影几个起落，便悄无声息地来到窗下，压低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和急切：
“阁主！是我！青鸾！”
青鸾？！苏芷晴麾下，天机阁在北溟地区的总负责人？！她竟然亲自来了？！而且还以这种方式出现！
南宫昭立刻打开窗户。
窗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夜行衣、面容被黑巾遮住的女子，只露出一双明亮锐利的眼睛。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眼神和身形，南宫昭绝不会认错！正是她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之一，青鸾！
“你怎么……”南宫昭又惊又喜，但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
“属下收到阁主的密信，又察觉赫连家暗中调动死士包围听雪轩，知您有难，特来接应！”青鸾语速极快，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此地不宜久留！赫连家这次派了‘影杀’一组共七人前来，已被属下带人解决了四个，剩下三个正在与咱们的人缠斗，很快就能解决！但恐怕很快就会惊动宫中守卫！”
她话音刚落，远处果然传来了隐约的兵器交击声和呼喝声！显然战斗已经爆发！
“阁主，请随属下立刻撤离！”青鸾急切道，“属下已安排好安全路线！”
南宫昭看了一眼室内昏迷的杀手，又看了一眼窗外焦急的青鸾，当机立断！
“走！”
她毫不犹豫地翻窗而出，身形如电，与青鸾一同融入茫茫夜色之中。
两人沿着青鸾事先规划好的隐蔽路线，如同两道青烟，快速穿梭在宫殿楼阁的阴影里，巧妙地避开了几队被惊动而匆忙赶来的宫廷侍卫。
风雪更大了，有效地掩盖了她们的踪迹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厮杀声。
直到彻底远离听雪轩区域，进入一片荒废的宫苑，两人才在一处断壁残垣后暂时停下脚步。
“属下救援来迟，让阁主受惊了！”青鸾立刻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愧疚。
“起来，不怪你。”南宫昭扶起她，心中亦是波澜起伏，“你们怎么会突然进宫？还恰好赶到？”
青鸾站起身，快速解释道：“属下接到小禄子转交的珠花密信后，本想按计划联系您，但发现宫中戒备突然异常森严，我们的人难以传递消息。直到今日傍晚，我们潜伏在赫连府外的暗桩意外截获一道密令，得知他们今夜要对听雪轩下手，目标直指您的性命！属下知事态紧急，只好冒险带精锐小队潜入接应！”
原来如此。看来赫连家是狗急跳墙，想要速战速决了。
“芷晴呢？她那边情况如何？”南宫昭更关心苏芷晴的安危。
“副阁主一切安好，请阁主放心。”青鸾答道，“副阁主目前已成功潜入慕容王后麾下的一位心腹女官家中，扮演其远房侄女，正设法获取信任，接近权力核心。正是副阁主提前察觉到慕容王后与赫连家近日往来异常，才令我们加倍警惕。”
南宫昭闻言，心下稍安。芷晴果然能力出众，已经打入敌人内部了。
“阁主，如今听雪轩已成是非之地，赫连家一击不成，定然还有后手。陛下虽对赫连家心生警惕，但未必会明着保您。”青鸾担忧道，“属下已在宫外安排好安全据点，不若您先随属下离宫暂避？”
离宫？
南宫昭目光闪动。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由明转暗，更好地调查“圣物”线索，并布局反击的机会。
“不。”她缓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
“可是阁主您的安危……”
“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反而最安全。”南宫昭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赫连家想我死，我偏要活得好好的。而且，我还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阁主的意思是？”
南宫昭凑近青鸾，低声迅速吩咐了几句。
青鸾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最后重重点头：“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务必小心。”
“是！”青鸾领命，身形一闪，再次如同夜莺般消失在风雪夜色之中。
南宫昭独自站在废宫的断壁下，风雪吹动着她的衣袂发梢，她却浑然不觉寒冷。
眼底，只有冷静到极致的算计和杀意。
赫连家……慕容家……还有这北溟皇宫里的牛鬼蛇神。
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她转身，望向听雪轩的方向，那里隐约还有火光和喧哗声传来。
该回去……继续唱完这出戏了。
她的身影悄然掠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