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夜狩巫踪·心弦微动
澈亲王府的客房陈设简洁却不失雅致，熏笼里燃着淡淡的安神香，却丝毫无法抚平南宫昭心头的波澜。她看似静坐榻上，闭目养神，实则耳廓微动，全力感知着王府内外的动静。轩辕澈派来“保护”她的人，至少有四名，分别隐在窗外、廊下和院门附近，呼吸悠长，皆是高手。
袖中的指尖再次无声摩挲过另一枚更小的玉符，这是与清露单向紧急联络所用，至今未有震动，说明外面追踪巫师的行动尚未有突破性进展，或者说，尚未遇到需要立刻向她求援的重大危机。
时间在寂静中一点点流逝，每一分都显得格外漫长。轩辕澈那边也毫无声息传来，不知他核实消息的进展如何。这种受制于人、等待消息的被动状态，让习惯掌控一切的南宫昭微微蹙眉。
然而，她深知此刻急躁无用。既然选择了合作与暂时的妥协，就必须付出相应的耐心。她缓缓调整内息，将灵觉提升到极致，一方面监控周遭，另一方面……竟隐约能捕捉到远处书房方向，那同样不曾真正平息的、内敛而强大的气息。
轩辕澈，他也未曾安歇。
就在此时，一阵极其轻微却迅疾的衣袂破风声由远及近，精准地落在书房窗外。紧接着是极低的、语速很快的回禀声。南宫昭心神一凛，凝神细听，奈何距离稍远，对方又刻意压低声线，只模糊听到几个词：“……城西……暗桩……发现痕迹……方向……”
城西！有发现了？
几乎是同时，她的房门被不轻不重地叩响。
“昭公主，王爷有请。”门外是那名心腹侍女冷静的声音。
南宫昭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毫无睡意。她起身，打开房门，只见那侍女恭敬地站在门外，身后还跟着两名佩刀的侍卫，姿态虽是邀请，实则不容拒绝。
“带路。”南宫昭语气平淡，仿佛早已料到。
再次来到书房，气氛已然不同。轩辕澈仍坐在书案后，但身上已换了一身更方便行动的墨色劲装，烛光下面容冷峻，眸光锐利如即将出鞘的剑。他见南宫昭进来，抬手挥退了侍女和侍卫，书房内只余他们二人。
“公主的消息似乎不假。”轩辕澈开门见山，声音低沉，“本王的暗探在城西一处属于慕容家名下的废弃染坊附近，发现了新鲜的、带有腥味的血迹以及一种极细微的紫色粉末，与你描述的毒粉残留相似。附近暗桩也曾瞥见一个矮小身影踉跄潜入那片区域，但染坊内部结构复杂，且有暗道传闻，不敢贸然深入打草惊蛇。”
他话语顿了顿，目光沉凝地看向南宫昭：“更重要的是，本王方才运功自查，心脉处确有极其细微的滞涩之感，隐有针刺微痛，若非刻意探查，几乎无法察觉。”
此言一出，南宫昭脸色微变：“果然已经开始！必须尽快找到他，毁掉诅咒媒介！”噬心咒的阴毒之处就在于初期难以察觉，一旦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本王要亲自去一趟。”轩辕澈站起身，身形挺拔，带着一股迫人的气势，“公主既然消息灵通，对本王暗市身份都了如指掌，想必对追踪寻迹、破解这些阴私手段也有所涉猎？”他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试探，但更多的是一种基于当前形势的务实考量。
南宫昭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他是要她同行！一方面或许是看重她可能具备的、应对巫蛊之术的能力，另一方面，恐怕也是要将她放在眼皮底下，以防这是调虎离山或别的什么计谋。
“略知一二。”南宫昭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愿与王爷同往。”这正是她想要的，亲自参与行动，才能掌握第一手信息，确保万无一失。
“好。”轩辕澈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回答，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柄造型古朴的短刃抛给她，“拿着防身。跟紧本王。”
南宫昭接过短刃，入手沉甸甸的，刃鞘上暗纹流动，绝非凡品。她没有多言，反手将短刃扣在腰后。
两人不再多话，轩辕澈率先推开书房另一侧的暗门，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密道。南宫昭毫不犹豫地跟上。
密道内空气流通，并不气闷，显然经常使用。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提供着微弱的光亮。轩辕澈脚步极快，却无声无息，显示出极高的轻功修为。南宫昭紧随其后，同样身轻如燕，动作流畅自然，丝毫不见平日病弱的模样。
轩辕澈虽未回头，但全身的感官都在关注着身后的女人。她的从容，她的敏捷，每一次都在刷新他的认知，也让他心底的疑虑和探究更深一层。这个女人，到底还隐藏了多少秘密？
通过曲折的密道，出口竟是王府后院一处不起眼的假山背后。两匹通体乌黑、唯有四蹄雪白的骏马已备好鞍鞯等在那里，一名黑影般的侍卫沉默地立于一旁。
“王爷，都已安排妥当，沿途暗哨已清道。”
轩辕澈略一颔首，利落地翻身上马。南宫昭亦不遑多让，轻盈跃上另一匹马背，动作干脆利落。
“走！”轩辕澈低喝一声，两匹骏马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那名黑影侍卫则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显然是前去安排接应或清除障碍。
夜风刮过耳畔，带着凛冽的寒意。两人一前一后，默契地保持着高速，专挑僻静小巷穿行，马蹄似乎经过了特殊处理，落地声响极其轻微。
南宫昭感受着风驰电掣的速度，目光落在前方轩辕澈挺拔而充满力量的背影上。他的骑术精湛，控马自如，即使在急速奔驰中也能保持极高的警惕，不断观察着四周环境。这是一个常年处于危险与戒备中的人才会有的状态。
莫名的，她忽然想起在北疆战场上的那次短暂交锋。那时他作为敌国的将领，银甲染血，攻势凌厉，与此刻夜行狩猎的模样重叠，同样危险，同样……极具侵略性。
就在她心神微恍的刹那，前方轩辕澈突然猛地一勒缰绳！
“吁——！”
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南宫昭反应极快，几乎同时勒住自己的马。
只见前方巷口拐角处，隐约传来几声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随即一道黑影闪现，是方才那名侍卫，他朝着轩辕澈快速比了几个手势。
“有埋伏，不是我们的人，已处理。”轩辕澈的声音冷冽，瞬间明白了手势的含义。
南宫昭心头一紧。天宸影卫？还是慕容霓裳的人？
“绕路！”轩辕澈毫不犹豫，立刻调转马头，冲入另一条更狭窄的巷道。南宫昭紧随其后。
然而，刚冲出这条巷道，迎面竟遇上一队巡夜的京兆府兵丁！
“什么人？！夜禁时分，何人纵马狂奔！”为首的队正大喝一声，举起灯笼照来。
轩辕澈眉头一拧，正欲亮出身份强行通过，却听身旁的南宫昭突然发出一阵剧烈而虚弱的咳嗽，整个人软软地伏倒在马背上，气息微弱地呻吟：“王爷……妾身……妾身心口好痛……怕是旧疾复发了……求您……快寻太医……”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配上那苍白如纸的脸色（虽大部分被夜色掩盖，但感觉极其到位），瞬间将一个突发急病、痛苦不堪的弱女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轩辕澈：“……”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那队正也是一愣，灯笼的光晃过南宫昭‘痛苦’的脸庞和轩辕澈那张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冷峻却难掩贵气的脸，又看到他们骑乘的骏马非凡品，气度不凡，心里顿时打了个突。这怕是哪位王府的贵人和家眷吧？这要是真病死在街上……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本王的爱妾旧疾复发了吗？滚开！”轩辕澈瞬间入戏，配合得天衣无缝，语气焦躁而愤怒，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一边呵斥，一边小心翼翼地揽过南宫昭（动作略显僵硬），一副心急如焚要赶回去救人的模样。
“是是是！小人该死！惊扰了王爷和夫人！快，快让开！”队正吓得连忙带人让开道路，冷汗都下来了。
轩辕澈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护着‘虚弱不堪’的南宫昭，策马快速通过。
直到远离了那些兵丁，转入安全地带，南宫昭才缓缓直起身子，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不见，恢复了一片平静，仿佛刚才那个下一秒就要断气的人不是她。
轩辕澈侧头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半晌，才憋出一句：“……公主好演技。”
“王爷配合得也不差。”南宫昭淡淡回敬，语气听不出喜怒。
经此一遭，两人之间那种紧绷的、完全建立在怀疑与利益之上的气氛，似乎悄然松动了一丝丝。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点荒谬又有点默契的微妙感，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接下来的路途顺利了许多。很快，两人根据暗号指示，抵达了城西那处废弃的染坊附近。
这是一片早已荒废的街区，巨大的染池干涸龟裂，高大的木架坍塌腐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年的染料霉味和尘土气息。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将这片废墟映照得影影绰绰，如同蛰伏的巨兽，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两人将马匹藏在远处残破的围墙后，悄无声息地靠近。
之前发现血迹和粉末的地点就在染坊最大的一个废弃工坊入口处。轩辕澈的几名暗卫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无声地现身，指向工坊深处。
轩辕澈与南宫昭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打了个手势，暗卫们立刻分散开来，占据各处有利位置警戒并封锁可能逃脱的路线。
轩辕澈率先拔出佩剑，剑身在微光下流淌着幽寒的光泽。南宫昭也握紧了那柄短刃，指尖扣住几枚银针。
工坊内部更加黑暗，到处是倒塌的染缸、散乱的布匹和朽木。那股奇怪的腥味在这里更加明显，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舒服的草药燃烧过的气息。
两人屏住呼吸，一步步深入，感官提升到极致。
突然，南宫昭脚步一顿，拉住了轩辕澈的衣袖（后者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指向左侧一堆高高垒起的废弃染缸后面。
轩辕澈顺她所指望去，凝神细听，果然听到极其微弱的、压抑的喘息声，还有细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在艰难地包扎伤口。
找到了！
轩辕澈眼中寒光一闪，正要示意包抄过去。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嗖！嗖！嗖！”
数道凌厉的破空之声从他们侧后方的黑暗中暴射而出！直取两人后心！
又是偷袭！而且抓住他们刚刚发现目标、心神稍有松懈的刹那，时机歹毒至极！
“小心！”轩辕澈低喝一声，反应快得惊人，回身挥剑格挡，剑光如匹练般洒开，精准地磕飞了射向他的几道暗器（是淬毒的短矢），同时身形一错，试图将南宫昭护在身后。
然而南宫昭的反应同样不慢。在破空声响起的瞬间，她已如同预知般向侧前方滑步，不仅避开了暗器轨迹，指尖弹动的银针已无声无息地射向暗器飞来方向的黑暗深处！
“噗嗤”几声微不可闻的闷响，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哼，显然有人中了她的针。
但偷袭者不止一人！另一波暗器接踵而至，目标依旧是南宫昭，似乎认准了她才是首要目标！
轩辕澈剑势已老，回援稍迟半步！
眼看那些淬毒的短矢就要击中南宫昭，她却仿佛背后长眼，腰肢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软度向后弯折，几乎贴地，险之又险地避过锋芒，同时足尖勾起地上一块朽木，猛地踢向暗器射来的方向！
这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又快又险，将暗器攻击与反击融为一体，展现出的不仅是高超的武功，更是丰富的实战经验和临危不乱的冷静心态！
轩辕澈堪堪回身，正看到她这惊艳至极的闪避与反击，眼中瞬间掠过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激赏！这绝非一个深宫公主所能拥有的身手！
“找死！”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轩辕澈怒意勃发，这些藏头露尾的偷袭者彻底激怒了他。他剑势再变，如同狂风暴雨般攻向黑暗中的敌人，剑气纵横，逼得暗处的偷袭者连连后退，现出身形——果然是黑衣蒙面，招式狠辣诡异，带着天宸影卫的鲜明特征！
而就在这时，那堆染缸后的喘息声猛地停止，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古怪的咒语吟诵声！
那个南疆巫师要跑！或者要发动什么邪术！
“拦住他！”南宫昭急喝一声，不顾身后还有影卫纠缠，身形疾扑向染缸之后！
轩辕澈见状，一剑逼退一名影卫，也毫不犹豫地冲向那个方向。
染缸后，那个矮小的斗篷人正跪在地上，面前插着三柱冒着惨绿色烟雾的线香，形成一个诡异的三角区域，他手中拿着一个扎满银针的黑色布偶，正要将最后一根针狠狠刺下！而那布偶上贴着的符纸，写的正是轩辕澈的生辰八字！
诅咒媒介！他要在此时此地，强行引发诅咒！
“住手！”南宫昭目眦欲裂，手中短刃化为一道寒光，直射那巫师的手腕！同时数枚银针封向他周身大穴！
轩辕澈的剑也到了，剑气凌厉，直劈那三柱诡异的线香！
那巫师尖叫一声，不得不中断施术，狼狈地向后翻滚躲闪，同时抛出一把毒粉！
“轰！”毒粉再次爆开绿雾。
但这次轩辕澈和南宫昭早有防备，同时闭气后撤。
然而，那些天宸影卫却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竟不再纠缠两人，而是猛地扑向那南疆巫师，刀光剑影，招招致命——他们还是要灭口！
巫师狼狈不堪，身上旧伤崩裂，新伤又添，在影卫的围攻下左支右绌，发出愤怒的咒骂。
南宫昭与轩辕澈再次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共识——绝不能让他被影卫杀死！
两人同时出手，不再是各自为战，而是有了奇妙的配合。轩辕澈剑势大开大阖，正面强攻，吸引影卫火力；南宫昭则如同鬼魅，身法飘忽，暗器与短刃专攻要害，角度刁钻，不断干扰影卫的围攻节奏，更是屡次打断他们针对巫师的杀招。
一时间，在这废弃的染坊内，三方混战在一起。刀剑碰撞声，暗器破空声，咒骂声，喘息声，不绝于耳。
在一次联手逼退两名影卫的合击后，轩辕澈与南宫昭背靠而立，短暂地喘息。他的后背宽阔而温暖，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其下蕴含的强大力量。她的脊背纤细却挺拔，透着不容置疑的坚韧。
Trust（信任）这个词，在生死搏杀间，以一种最原始的方式，悄然建立。
“左边三个归我，右边两个和那巫师，你来！”轩辕澈快速低语，气息微喘却带着绝对的自信。
“好！”南宫昭毫不犹豫应下。
下一刻，两人如同分开的螺旋，猛地冲向各自的目标！
轩辕澈剑气如龙，一人独战三名影卫，竟丝毫不落下风，反而将对方逼得连连后退。
南宫昭则直扑那试图再次点燃线香的巫师，同时还要应付两名缠上来的影卫。她眸中寒光一闪，不再保留，袖中一道几乎看不见的金丝细索弹出，如同拥有生命般，缠向一名影卫的脚踝，猛地一拉！
那影卫猝不及防，下盘顿时失衡。另一名影卫的刀已到南宫昭面前！她却不闪不避，指尖一枚银针后发先至，精准地刺入对方手腕穴道！
“当啷！”刀落地。几乎同时，被金丝索绊倒的影卫也被她反手一记肘击重重砸在颈侧，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电光火石间解决两名影卫！其手段之干脆利落，让正在激战的轩辕澈眼角余光瞥见，心中再次巨震！
而那南疆巫师见势不妙，怪叫一声，竟不顾一切地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雾在布偶上，就要做最后一搏！
“晚了！”南宫昭冷叱一声，手中短刃脱手飞出，如同闪电般划过！
“噗——啊！”短刃精准地穿透了那巫师握着布偶的手腕，将他死死钉在身后的染缸上！布偶和线香同时掉落在地。
巫师发出凄厉的惨叫。
轩辕澈也恰好一剑将最后一名影卫劈飞，撞在墙上，生死不知。
战斗在瞬间开始，又在瞬间结束。
染坊内恢复死寂，只剩下巫师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
轩辕澈还剑入鞘，快步走到那被钉住的巫师面前，目光落在地上那个写着他自己生辰八字的恐怖布偶上，脸色阴沉得可怕。
南宫昭则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特殊药粉处理掉那还在燃烧的诡异线香，然后才拔下短刃，迅速点了巫师身上几处大穴，止住血的同时也让他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说！慕容霓裳还让你做了什么？噬心咒如何彻底解除？天宸影卫为何要杀你灭口？”轩辕澈的声音冷得如同冰碴，带着浓烈的杀意。
那巫师疼得浑身颤抖，却咧开染血的嘴，发出沙哑的怪笑：“嘿嘿……诅咒已部分引发……除非找到母蛊……否则月蚀之夜……必死无疑……至于影卫……嘿嘿……他们怕我说出……呃！”
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猛地凸出，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服毒自尽！竟然藏了剧毒在齿间！
南宫昭迅速检查，摇了摇头：“没救了。”
轩辕澈脸色更加难看。线索似乎又断了。
就在这时，南宫昭的目光被巫师那被短刃刺穿、沾满鲜血的手吸引。他那枯瘦的手指，似乎在临死前，用血在地上极其艰难地画了一个极其古怪的、像是一只扭曲眼睛的符号……
这个符号……南宫昭瞳孔微微一缩。
而轩辕澈也看到了那个符号，眉头紧锁：“这是什么？”
南宫昭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空，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是……南疆万蛇窟的标记。他是在告诉我们，母蛊……在万蛇窟。”
万蛇窟，南疆绝地，毒物横行，有进无出。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唯一的线索，指向了一条几乎必死的路。
轩辕澈看向南宫昭，南宫昭也正好看向他。
两人的目光在弥漫着血腥与诡异气味的空气中交汇，复杂难辨。合作的第一夜，他们找到了目标，化解了致命的围攻，阻止了诅咒的即时爆发，却也陷入了更深的迷雾和更危险的境地。
天宸影卫、慕容霓裳、南疆巫蛊、万蛇窟母蛊……这一切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而他们之间，那被迫捆绑在一起的命运，似乎也因为这共历的生死险境，变得更加深刻和复杂。
远处，传来一声鸡啼。
天，快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