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将电筒放到桌子中央,单手转动了电筒后松手放任其转圈。
手电筒发出的光线在围着桌子的训练生们身上扫过一遍又一遍,最终停下来时,圆形的大光斑点亮了安德鲁。
安德鲁干咳两声:“咳咳,那么我开始了!”
“你们知道这样一个传说吗?”安德鲁开始讲述,“在老旧房屋的角落里,用一便士的硬币……”
“一便士?”岩人问道,“那是多少美元?”
“1美分等于0.7988便士……一件被诅咒者的物品。”安德鲁解答完岩人的问题后立刻回到自己的故事,“和一张沾上下诅咒者血液的羊皮纸……”
“那一便士等于多少美分啊?”岩人继续音量不减地问。
“倒数,自己算去……在午夜零时钟声响起的时候祈祷,就可以与恶魔签下协议。”
“1.25美分。”爱丽丝凑到岩人耳边悄悄道,“下次别这么大声打扰人家,小点声问我就行。”
安德鲁举起左手:“以一便士为佣金,以诅咒者的一滴血为祭品……”
“上级召唤!”冉然突然道,“咳咳……对不起,跑错片场了。”
“契约就此缔结……你们!”安德鲁被打断得有点生气了,但他转念一想又憋回去,“……算了,恶魔会杀死被诅咒者。”
“看吧,人家生气了。”爱丽丝小声对岩人道,“如果你继续像刚才那样闹腾,我赌100便士安德鲁会揍你!”
安德鲁的喃喃细语传入耳中:“被诅咒者死亡的一瞬间,契约作废。”
“你这货币赌得好应景啊。”岩人这次压低了声音,“他敢就让他来好了!”
“这是在十九世纪的英格兰,”安德鲁越讲眉头就皱得越紧,“在饱受欺压的工人阶级之中流行的一种简易术式……”
“你打不过他的吧?”爱丽丝依然在和岩人交头接耳,“听说安德鲁一年级时一直憧憬步战科来着,也为此练了很久。”
“但它们往往都没有产生效果……爱丽丝和岩人能不能别讲话了?!”
安德鲁讲到一半突然吼起来。
“如果你们打算通过不听来逃避惩罚游戏的话就跟作弊没什么区别!”
“说的有道理啊!”艾尔文笑着补充道,“接下来禁止任何形式的私下会话!”
安德鲁突然皱起了眉头:“……因此被人们当做是无聊的游戏而嗤之以鼻。”
“完了,这个肯定是他自己喝。”
斯科特无语继续想着。
“这孩子看着沉默寡言,实际上相当沉不住气呀!讲鬼故事的「演讲师」自己沉不住气可是不行的哦。”
“但是,曾经有一起案例,似乎与这种术式有所关联……算了,我喝!”
安德鲁没了兴致,呡了一口酒杯里的十一区烧酒。
艾尔文光听声音就觉得不对劲:“要干一杯!”
安德鲁以确信的语气道:“我是干了……”
“声音不对!”向安德鲁这么说道的人是加姆,“这种度数的烧酒干一杯不是这反应。”
“切,这帮老酒鬼……”安德鲁无奈一饮而尽,“唔……哈——!”
那一杯烧酒下肚,安德鲁感觉胃要烧起来了,不由得大呼一口气。
“原来如此,要听到这个是吧……”安德鲁压住那一股上涌的血气。
“安德鲁同学认输了,接下来到我!”
斯科特的鬼故事随着缓缓道来。
“15岁的少年来到亡母的家乡,暂住阿姨家中等待转入新的学校。在此期间,他的旧病——气胸突发。”
“虽然病到住院是件可怕的事,”冉然低声道,但随即抬起头,“但作为故事本身却一点都不可怕哦。”
“忘了说了,插嘴也是不允许的。”
虽然展露的微笑像是心中某处怀有伤痛,但斯科特仍以和缓的语气说道。
“少年住院期间,在电梯里遇到一名穿着校服、左眼戴着眼罩但阴气逼人的少女手提一个人偶,走向医院的太平间……”
“噫!太平间?那不是死人……”爱丽丝吓得浑身一个寒战,“……糟了!怕了就要罚酒……”
“黑雪匆匆收拾跑出课室,拿起自己的伞。”
但斯科特继续讲着,并没有人注意到爱丽丝刚才的哆嗦。
“看见桐谷与五更站在一起,俩人交谈时旁边车上的玻璃被风吹落……她吓得转身跑下西楼梯。”
“哎?没被发现么……”爱丽丝庆幸的同时观察着周围,“说起来讲鬼故事时房间里总是一片黑暗呢。”
“黑暗能滋生恐惧,但同时也阻碍了对面部表情和细微动作的观察。”
爱丽丝用头脑风暴式的推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也就是说,实际上怕了并没关系,只要不搞出什么肯定会被发现的大动作就……”
“顿时,楼梯传来巨大的响声。洋伞像刺剑一样贯穿了黑雪的胸膛!”斯科特的故事突然进入高潮。
“呀啊啊啊啊!!!!!”尖叫是千静发出的。
“哦,藤冈怕了!”艾尔文反射性地抬起双手,右手抓住了千静,左手抓住千静的酒杯,“来来来,干杯!”
“哎?”千静满心迟疑地从学长手中接过酒杯并举起,“真的要喝完吗?我酒量很差的……”
“必须干!”艾尔文不容疑问地抬起头,“而且喝酒壮胆,多喝点待会就不容易怕了!”
“唔……”千静先是尝了一口,当场就被冲到了,“……呣……”
于是她看向原本为徐泽准备的空位,再次确认那里无人后才转向岩人。
在藤冈千静流露目光并同时说出“这次有劳了”之后,还能拒绝的男性基本上没几个。
虽然一开始不好意思,但岩人果然从地上跳起:“我来替你喝!”
岩人刚站起来,就被艾尔文按了下去:“不行!谁怕谁喝!”
“千静把胃放我这儿了!”岩人大吼,“所以我喝实际上就是她自己喝!”
“噗嗤!”爱丽丝忍不住笑了出来,“这说的是啥?太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