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阴差阳错 脱胎换骨

上一次使用江湖令，召集武林豪杰上战场杀敌，还是十多年前昭明皇帝御驾亲征那次。

如今世事变迁，以四大门派为首的江湖被搞得支离破碎，短时间内找出一个能够统领武林的首领，也是个难题。

眼下，北靖王起兵造反尚在密谋阶段，还没百分百确定是否造反。这对于陈氏皇室来说，尚有一丝喘息机会。

李中阳对陈昊书说：“当务之急是迁往南行宫，其余事宜再做打算。”

这时候，皇后走到皇帝跟前，低声抱怨：“当年皇上御驾亲征，本可以乘胜追击，将战败的绒国降服，您为何要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如今他们国力强盛，又开始对大昭国虎视眈眈。”

无精打采的皇帝听到这番话，猛地坐起身来，高声说道：“绒国灭不得！灭不得！”说罢，身子一歪，又躺下去，这几个字似乎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皇后的疑问也是许多人的疑问，皇帝从来没有解释过，为什么留着绒国，还对他们客客气气，甚至主动提出要让自己唯一的公主去和亲。

眼下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李中阳心中最要紧的事情是把王效祖保护好，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暮春赋》和传国玉玺的突破口在他身上。

拜别父母之后，李中阳跟随归真散人，护送王效祖前往紫竹林。

离开皇城，来到一个岔路口，王效祖突然对宋火火说：“你还是不要跟我了，回焚天宗吧。”

宋火火大惊：“为什么呀？”

王效祖低声细语：“今天正好一百天，到约定和离期限了。”

宋火火心猛地一沉，眼泪不自觉流出来：“你若是好好的，我还能放心离去，如今你身中奇毒，我哪能在这个节骨眼弃你于不顾？这不是我宋火火的作风。”

王效祖最见不得女孩子落泪，他心乱如麻：“哎呀！你就听我的，回家吧，回去照顾你爹，我有前辈和李大哥照顾，不用你操心。”

宋火火抹了一把眼泪，倔强的说：“我不走，我要亲眼看着你好起来。”

其实，王效祖也舍不得宋火火，可是一想到自己如今这般模样，能活几天都不敢确定，怎么能误了人家呢？

王效祖摆出一副冰冷的表情，淡淡说道：“我本来就是你们的工具人，如今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没必要再纠缠我了吧？放过我吧！再说了，我是有婚约在身的，跟你闹这一场，已经很难跟我的未婚妻交代了，你也体谅我一下，行不？宋小姐？”

王效祖先前还一口一个娘子叫着，如今却改成“宋小姐”，这让宋火火的心瞬间跌入冰谷，她想，原来日久生情这事，只是发生在她身上，而他根本没有生出感情。

宋火火愣在原地，久久无语，王效祖则招呼归真散人和李中阳赶紧离去。

刚走出没多远的王效祖又折返回来，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塞到宋火火手中，说道：“路上照顾好自己，后会有期。”说罢，转身离去。

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李中阳对王效祖说：“你个傻小子，将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王效祖此时才敢释放情绪，他流着眼泪，望着李中阳，问道：“是不是刘姑娘离开后，你才觉察到自己有多在乎她？”

李中阳没有言语，算是默认。

王效祖又说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在乎她，才让她离开的，你们读书人不是经常挂在嘴边一句话吗，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我既没钱，又没本事，还中了毒，更不能误了人家，可是、、、、、、为什么我心里这么难受呢？”

归真散人在前面走着，自顾自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牵肠挂肚、、、、、、”

归真散人的这些话，也许是说给王效祖听的，也许是说给自己听的，毕竟，这次回紫竹林，又要面对刘慕云的母亲冯绿珠，他知道她的心意，却一直在躲避，倒不是嫌弃她，而是不想让感情困住了他畅游天下的脚步。

宋火火虽然对王效祖万般不舍，却因为他说的那番话，彻底寒了心。

她并没有直接回焚天宗，而是去了安县，她要去野猪帮带走三百门人。

但是，宋火火没想到，先前安顿在野猪帮的门人，已经喜欢上了养猪的生活，他们觉得养猪比制造兵器好玩多了，尤其是亲眼看到小猪仔出生，一只猪变成一群猪的成就感，是实实在在的。

当宋火火询问，谁愿意跟她回焚天宗的时候，门人一脸沮丧。

他们也听说了焚天宗的遭遇，今日不同往昔，回到焚天宗也没什么前途，倒不如留在野猪帮，吃公粮，轻松多了。

可是，若是不回去，又会落得个离经叛道、背信弃义之名。

宋火火看出了众人的心思，也不想强迫他们，心想，把这些人留在野猪帮，对王效祖来说，也算是壮大门面了，就当是留给他的礼物吧。

最终只有十几个门人跟着宋火火回了焚天宗。

如今焚天宗门可罗雀，荒败的不成样子，只有掌门宋离火和几个侍从在打扫院落。

宋火火看着仍然张贴着大红喜字的婚房，感觉一阵恍惚，她与王效祖的婚礼似乎从没存在过，都是一场梦。

宋离火唉声叹气，对宋火火说：“火火啊，爹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如今也只能守着这座空宅，你那不知去向的哥哥，就靠你去寻回了。”

宋离火告诉宋火火，他听山下农户说，宋炎焱被一对卖卤货的夫妻带走了。

宋离火说：“听说，那对夫妻看起来也是老实巴交之人，应该不会亏待宋炎焱，找到之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人家。”

宋火火在家休整几天后，带领几个门人踏上了寻找长兄之途。天下之大，去哪里找呢？

归真散人带着王效祖和李中阳来到紫竹林，不出所料，第一关便是面对冯绿珠的质问。

得知女儿刘慕云不知所踪之后，她气愤难忍，拔出剑，指着李中阳，愤怒道：“臭小子！有本事让我闺女喜欢上你，就应该尽力护她周全，为何眼睁睁看他被人掳走而不相救？你以为上门负荆请罪，我就会原谅你吗？休想！”说罢便刺向李中阳。

李中阳自知理亏，也不好还手，只能左右躲闪。

王效祖在一边急得不行，喊道：“冯前辈息怒，刘姑娘不会有事的，等我身体恢复了，一定把她安然无恙带回来。”

冯绿珠根本没空搭理王效祖，她望向李中阳的眼睛，似乎时时刻刻要喷出火来。

归真散人看不下去了，出手将冯绿珠拦下：“你好歹也算是前辈了，怎么这么不淡定？这后生也算有担当，要不然，他不会来紫竹林的。”

别人的话，冯绿珠听不进去，归真散人的话，她不能不当回事，于是收起了剑，朝着李中阳哼了一声，转身进了房间，紧闭房门。

过了一会儿，冯绿珠背着一个包袱，朝外走去，归真散人问道：“你去哪？”

冯绿珠头也不回答道：“去找慕云！”

归真散人追上去，拦在前面，安慰道：“给我几天时间，待我将这后生身体调理一番，与你一同去找慕云，毕竟当初是我把她带走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冯绿珠幽怨的看着归真散人，说道：“不必了，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这紫竹林还给你，我自会另寻他处安身。”

归真散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紫竹林永远是你的家。”

冯绿珠心里颤了一下，但是依然选择离开。

归真散人心中感叹，她们娘俩脾气一样倔，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王效祖小声对李中阳说：“幸亏冯前辈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要不然你小命真就保不住了。”

李中阳喃喃说道：“迟早要知道的。”

归真散人将王效祖带到温泉处，令他进入药泉浸泡28天。

王效祖赤身进入墨绿色的泉中，依稀可以辨认出水面漂浮的各种稀世珍药，灵芝、人参、雪莲、、、、、、

一开始，王效祖直觉泉水温热，舒服至极，可是一个时辰后，他便感觉浑身燥热难耐，鼻口不断有黑血涌出来，将泉水晕染。

守在一边的李中阳见此情景，大恐，但是归真散人说这是正常的排毒反应，无须恐慌。

第一个七日，是排除余毒阶段，王效祖日日都会吐出一些黑血，但是血液的颜色逐渐在变淡，第七日，吐出来的血已经近似正常颜色了。

归真散人大喜：“看来体内余毒排的差不多了。”

第二个七日，是五脏六腑修复，筋脉重塑的阶段，这个阶段非常关键，一旦中途受扰中断治疗，王效祖必死无疑。

所以，李中阳的守卫任务就变得异常艰巨，稍有风吹草动，他都会紧张。

筋脉重塑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王效祖咬着牙，忍受身体的疼痛，额头暴起的青筋足以说明一切，但是他硬是强忍着，一声也不哼。

第三个七日，是阴阳调和，脱胎换骨的阶段。王效祖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他感觉丹田之处有一股力量在涌动，先前被化掉的内力似乎也重新回来了。

第四个七日，是巩固药效阶段，其实这时候的王效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但是遵从归真散人的意见，必须要泡满28日才能出来。

王效祖一个人待在泉中倍感无聊，于是趁李中阳不注意，一把将他拉下水，在水中嬉戏起来。

虽然李中阳很讨厌王效祖这样没边界感的游戏，但是碍于情面，也不好意思说啥。

如此这般，李中阳每日在泉中陪王效祖玩一会儿，七日之后，王效祖突然指着李中阳的脸，结结巴巴说道：“大，大哥，你的脸、、、、、、”

李中阳不明所以，以为脸上有脏东西，便用手擦拭一番，然后问王效祖：“还有东西吗？”

王效祖激动的大喊：“没了！你脸上的疤没了！”

李中阳大惊，赶紧以水面为镜，端详自己的脸庞。果然，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疤消失了！

原来这药泉还有去腐生肌的作用，太意外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