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崩碎后的第三夜,帝路第七关隘彻底塌陷,深渊裂口如一只漆黑竖瞳,俯瞰万灵。
林烬立于裂口边缘,指尖那滴漆黑帝血缓缓旋转,心跳与深渊共鸣,发出低沉鼓声。
鼓声所至,残存命星灯一盏接一盏熄灭,灯油化作黑线,被吸入裂口深处。
深渊底部,一截无名剑胚浮起,剑身无锋,却刻满岁月裂痕,每一道裂痕内都映出上古帝影。
黑市废墟中,倒塌的“万灯楼”残梁忽然自燃,火光凝成一面血色榜文:
“真剑将出,需以万灯为祭。
凡留名剑痕者,可得一缕帝威;
凡献灯千盏者,可得一寸剑锋;
凡以命镇剑者,可得一式帝诀。”
榜文下方,空白剑痕石壁缓缓升起,石壁漆黑,却透出比夜色更深的光。
堕佛子当先,指尖佛血滴落石壁,写下一个“卍”字。
字成瞬间,石壁裂痕中浮现一尊金色古佛,佛眼泣血,帝威震荡百里。
魔公子折扇合拢,以扇骨为笔,刻下一个“魔”字。
字出,石壁涌出漆黑魔焰,焰中万鬼朝拜,嘶吼震天。
林烬抬手,魇魂丝化灰白笔锋,在石壁正中划下一道“烬”字。
字未成,石壁先裂,深渊内无名剑胚发出一声婴啼,似在回应。
字成瞬间,三人头顶命星灯同时黯淡。
堕佛子佛珠炸裂一颗,佛光染血;
魔公子扇骨断去一根,魔焰倒卷;
林烬掌心帝血沸腾,逆命经符纹自燃成灰。
石壁血光暴涨,将三人名字深深烙入剑胚虚影,裂痕中渗出漆黑灯油。
帝路尽头,一座由亿万命星灯垒成的祭坛拔地而起,坛心插着那截无名剑胚。
祭坛四周,浮现四行血字:
“留名者,献灯千盏;
献灯者,留命一线;
留命者,得剑一式;
得剑者……斩天。”
林烬抬步,祭坛万灯同时转向,灯芯火苗指向他眉心,似在催促。
无名剑胚震颤,裂痕中映出四幅画面——
第一幅:堕佛子以佛血镇剑,万佛泣血;
第二幅:魔公子以魔焰炼剑,万魔俯首;
第三幅:林烬以命灯祭剑,万灯俱灭;
第四幅:剑出之时,天穹崩裂,一道模糊身影持剑而立,背影与林烬七分相似,却独缺命星灯。
画面一闪而逝,剑胚发出最后一声婴啼,似在抉择。
祭坛万灯忽灭,唯余林烬眉心一盏幽紫命星灯独自燃烧。
剑胚裂痕中,缓缓浮出一行新字:
“留名者三,祭灯者一,真剑未择。”
深渊裂口合拢,祭坛沉入黑暗,唯余剑胚悬于虚空,剑尖指向天穹帝路尽头。
林烬低语:“七日之后,真剑择主,万灯……由我来点。”